“你才是娇气包。”</P>
沈鹿兮听见他这话，便抿了下嘴角，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扭捏，可是往下垂着的眼，以及微颤的眼睫，无一不在告诉他，此时她的心情还算是不错。</P>
谢淮鹤并没对沈鹿兮说这话表达出什么的异议来，而是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大半，只是完全将沈鹿兮纳入到自己的伞面之下，保证这淋漓的大雨不会落在她身上半点。</P>
与之一同来的，除了雨水微微咸湿的味道，便是少年身上的雪松香。</P>
很是冷清的味道。</P>
像伫立在黄昏的寺庙，香火燃烧殆尽。</P>
暮色四合时，月色悄然落于屋檐处，万籁俱静。</P>
沈鹿兮感觉自己的心绪也随之一点点地平复下来。</P>
谢淮鹤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入雨中。</P>
风雨摇曳。</P>
可少年却将她庇护在自己的大衣里，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着雨，没让风雨沾染上一分。</P>
直到上了车，沈鹿兮这才发现谢淮鹤的大衣几乎湿透，甚至是大衣之下的衣服，也基本湿了一半。</P>
骤雨敲窗。</P>
无数的水流汇聚在闯窗上。</P>
沈鹿兮抿着嘴角接过了谢淮鹤的衣服，将它揉成一团，塞在了角落里。</P>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沈鹿兮扯着他还没淋着的衣角，担忧地说道。</P>
谢淮鹤倒是不以为然，他将毛巾按在自己的脑袋上，擦去脸上的水痕。</P>
“一会儿回家换就行。”</P>
“那我让李姨给你煮个姜汤。”沈鹿兮试探着说道。</P>
谢淮鹤并不喜欢姜味，或者说一切具有刺激性的食物，他都算不上喜欢。</P>
所以在煮之前，沈鹿兮还是问了句。</P>
难得的，这次谢淮鹤没有拒绝。</P>
他迎上沈鹿兮的目光，沉默着点了下头。</P>
湿掉的发梢落在他的额上，映衬着少年冷白的肌肤。</P>
而沈鹿兮也的确不得不承认，谢淮鹤这脸，还真是有几分无可挑剔。</P>
完美的骨相，极佳的皮囊，汇聚成了他如今的模样。</P>
外面的风雨都被车窗隔绝在外。</P>
沈鹿兮从小冰箱里将矿泉水拿出来。</P>
这里面放着的水都是谢淮鹤这位少爷常喝的牌子，也是今天那位小学妹拿给他的那个牌子。</P>
莫名的，不算顺眼。</P>
沈鹿兮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奇奇怪怪地感觉到底是从哪来的，但对她来说，就是不算高兴，她微微抿着嘴角，将水递给正在擦头发的谢淮鹤。</P>
“车里只有冰的。”</P>
修长如玉的手指接住矿泉水的另一头。</P>
但谢淮鹤并不像以前那样直接将水给抽走，而是握着矿泉水瓶的另一端，直勾勾地看着她。</P>
沈鹿兮觉得谢淮鹤今天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P>
她嘟囔着，率先送了水。</P>
矿泉水当头砸下，眼见要落在地上，可下一秒却被谢淮鹤给稳稳当当地托住。</P>
“兮兮。”他叫了她的名。</P>
不知是不是车里的空气太闷，还是为了照顾谢淮鹤，司机将暖气开得太足。</P>
在他声音落地后，沈鹿兮倏地感觉自己脸上很热。</P>
她悄悄地按下旁边的按钮，想要将车窗给降下来一点，谁知道下一秒，她就听见这人的轻笑。</P>
如羽毛般，蜻蜓点水式地轻轻拂过了她的心尖。</P>
脸上的燥热更重。</P>
倒是谢淮鹤，坐得不如之前那般板正，而是随意靠在后面，就连腿也屈着往前搭，随意得不行。</P>
沈鹿兮余光扫了他一眼。</P>
知道他此时心情还算不错。</P>
这位大少爷只要心情不错，一般坐姿就会随意很多。</P>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这人愉悦轻快地声音。</P>
他又喊：“兮兮。”</P>
语气里，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P>
沈鹿兮再度侧眸。</P>
“嗯。”沈鹿兮应着，看他。</P>
谢淮鹤这人，以前同现在可以说是两副性子。</P>
时隔几年再见，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收敛很多。</P>
谢淮鹤歪着脑袋，头抵在一边的车窗上，还在滴水的发梢就这样耷拉在额上，削去了他过于凌厉冷漠的五官，多了几分少年的天真。</P>
“你在生气吗？”</P>
沈鹿兮不太明白，她生气为什么这人会这么开心。</P>
这般想着，沈鹿兮也就问了出来。</P>
“嗯，有人开窍了。”</P>
说着，谢淮鹤脸上的笑比之前更真心实意了几分。</P>
“这种好事，还不允许我高兴高兴？”</P>
沈鹿兮觉得这人说话就像是在说天方夜谭。</P>
她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回头看着自己手机，显然并没将谢淮鹤说的“开窍”两个字往深处想。</P>
见状，谢淮鹤也没像以前那样生气，而是往她身边凑了凑：“不想知道后来在篮球场发生的事？”</P>
“爱说不说。”沈鹿兮道。</P>
“大小姐，这件事，我可不是乱说，你一走，我将情书还给她，就立即来追你了，不过大小姐心情不好，我当时虽然不敢出现，可一直都在图书馆外守着了，要是大小姐不信，可以去看看监控的。”</P>
“我为了等你，这辈子可都没这么狼狈过。”</P>
谢淮鹤故意将这一番话给说得惨兮兮的，本是想引来这人的怜惜。</P>
谁知道沈鹿兮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这个上面。</P>
“你是怎么还的？”沈鹿兮追问道。</P>
谢淮鹤听见这话显得不太高兴：“你憋了半天，就想知道这个？”</P>
“不管如何，人家也是个小姑娘，喜欢你的心是真的，就算不接受，那也不能践踏人家的喜欢啊！”沈鹿兮没太弄明白谢淮鹤这突然生气的点在哪，但也还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P>
而听见这些的谢淮鹤，已经挪着身子回去。</P>
他继续靠在那，但脸上显然已经没了之前的喜悦。</P>
甚至，他看她的目光都不免带了几分怨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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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P>
沈鹿兮看着此时站在台上的人，他此时的模样隐约同以前的他重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