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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离开一条走廊后,三号发现眼前地方有点面熟。
他们左右张望,花了些时间才意识到这和之前所待的地牢样式非常像。都有圆形穹顶,但所有的牢房木栏都烂掉了,里头弥漫着腐物和血肉的刺鼻味道。
很明显,这里是另一座地牢,另一个血祭台,但此时已经废弃了。
马尔顿碰了下他的手臂,三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在最角落看到了那东西。
有个家伙就这么站在一间已经破损的牢房中,他敢保证在别西卜的话剧设定里,它已经在此等待了许久或许是千百年甚至上万年,因为像这样的混合怪物除此之外无处可去。
它远比之前出现的任何异变生物要像人类,肤色白得吓人,腰间盖着层层的黑色鳞片,有章鱼的脑袋跟犬类动物的利牙,但耳朵却像是人,那手的样子几乎就是人类的手,上面还长着绒毛。
那怪物完全站直了身体超过三米,从黑暗中看上去是个极其怪异的人形。
周围死寂了一会儿,克瑞特有被惊到,声音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他妈到底融合了多少动物的基因啊?”
“我要到那坐着,你们请便。”
何砡打量了它会儿,突然走上前,坐进血祭台,
他们一时间不知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显然大脑有些宕机。
而那怪物,它如此的像人,以至于让人怀疑此刻它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杀人时在想什么?当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生物永远困在一起时,感觉又会怎么样呢?
这些念头从他们脑子里一晃而过,然后统一意识到,那生物现在就在黑暗中看着他们,眼神带着血与杀戮。
它就这么盯着他们看,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那是一种充满违和感的存在。
三号觉得这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何砡的身影与它缓缓的重叠在一起,而自己好像在这样一个怪物面前暴露了几百年之久,永远无法逃离。
不知道这是不是过度紧张的原因,或者是上一场话剧受的伤还没痊愈,在大脑深处,被刻意忘却的记忆苏醒,他意识到这里大概会死很多人。
它冲过来时毫无预兆,速度快得令人崩溃,宛如索命的厉鬼。
三号清楚看了它的眼睛,怨恨和暴虐取代了一切,只想毁掉面前出现的一切活物。
但是——为什么唯独忽略了何砡?
这念头没来得及细想,在那一瞬间,一柄长矛率先从旁边捅进了怪物的眼睛,力量极其大,直接把它的脑袋捅了个对穿。
“还他妈发呆啊!”马尔顿不知哪来勇气,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握紧长柄,浑身的劲都用出来了。
它没发出任何哀嚎,只是身体猛地扭开,从马尔顿旁边斜着冲了过来,带着一阵腥臭的劲风。
三号出于本能的退了一大步,同时感到一阵巨大而恐怖的力量从鼻尖擦过,他明白但凡反应慢上一秒,自己脑袋就没了。
心脏狂跳中,他感到背后有人猛地拽了自己一把,他摔倒在地,随后五根利爪从头顶扫了过去。
克瑞特的盾牌磕到他的下巴,怪物被推开,撞上了后面的祭台,发出沉重“咚”的一声,但丝毫未受影响,好像不知疼痛一样再次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