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
迎着秦尧坚定的目光,通天微微一叹,抬手放在剑盘上。
下一刻,一柄青色剑影自剑盘内飞了出来,自其指尖融入进他体内。
“多谢教主。”秦尧暗自松了口气,诚挚说道。
通天摇摇头,心念一动,剑盘内陡然跳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青色身影,一头撞进他掌心,紧接着消融不见。
秦尧傻眼了。
刚刚那是什么玩意?
“路是你自己选的,好自为之吧。”
通天说着,转身撕开一道时空裂缝。
“教主且慢。”秦尧高呼道。
通天一扬剑眉:“怎么,后悔了?”
“那倒不是。”秦尧坦然说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方才从剑盘中跳出的身影是什么?”
“是我的元神印记,本是留给你保命用的。”
通天平静说道:“那时我想着,万一元始不要面皮,亲自对你动手,这元神印记可保你一命。但既然你这么想要与我截教划清关系,这印记也就没必要留给你了。”
秦尧:“……”
这番话说的有水平啊。
充分体现出了,通天只是不爱动脑子,不是没脑子,脾气暴躁也并不意味着没有情商……
这话,秦尧最多信一半。
元始倘若真想对自己痛下杀手,那么自己估计一瞬间就没了,哪还能等得到元神印记起反应?
这玩意存在的初衷,要么是为了监视自己,要么是为了守护剑道传承,防止传承遗失或者落入奸邪之手。
甚至,还有可能是守护剑盘以及诛仙四剑,万一自己意外死亡,那么元神印记便会带着剑盘与四剑飞回碧游宫。
当然,也有可能是三者兼有,层层防备。
如今通天认可了自己的贡献,这才将印记收了回去,以免此物被其他圣人点破,令自己从此与截教,与他再落下什么仇怨。
“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他突然沉默下来,通天似笑非笑地问道。
秦尧叹了口气:“没有。”
他还能说什么?
没有感谢通天的“拳拳爱护之心”,便已经是他最后的骄傲了。
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复杂。
有恩,有报恩。
有计,有反算。
最终看起来谁也没吃亏,甚至他还占到了便宜……
就很难评。
随后,通天破空而去,秦尧看着那道直达碧游宫的时空裂缝慢慢愈合,开口道:“你都听到了,现在是什么心情?”
燃灯如厉鬼般从地下升起,面色十分复杂:“我很佩服你,我若是你,估计是抗不住无上剑道传承诱惑的。”
秦尧道:“许多东西,拿着烧手,要自己学会放弃才是,否则最终手都被烧断了,仍旧没能握住此物,何苦来哉?”
燃灯冷冷说道:“休想坏我道心!申公豹,我不让你和通天联系,你却仍旧向他通风报信了,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秦尧笑了笑:“该怎么算?当然是算你看护不力。如今通天教主已知你谋划,你怎么向昆仑圣人交代?”
“你竟还能笑的出来,不怕我拼尽全力杀了你?”燃灯威胁道。
秦尧怡然不惧:“杀我,你就没有后路了。”
燃灯:“……”
其实他现在心情也复杂的很。
申公豹持之不断地动摇他道心,终究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特别是看到对方连通天的剑道传承都拒绝了之后,他更是触动极深。
申公豹为了不被卷进旋涡里面,连无上剑道传承都可以不要。
而他呢,却主动在这旋涡里面越陷越深,不知将来能不能得以善终……
秦尧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便如教唆人堕落的魔鬼,轻声说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多个选择,总好过无路可走时怨天尤人,满心绝望吧?”
“你不是人,你是魔,是域外天魔,是心魔化身。”燃灯握紧双拳,身躯颤栗着说道。
他本是智者,否则也献不出继续推进封神的良策。
但智者想法往往太多,太杂,反倒不如常人坚定。
倘若此刻站在秦尧面前的是广成子或者赤精子之辈,断然不会听从秦尧饶舌。
……
秦尧没在搭理他,转身回到床上,缓缓闭上眼眸。
燃灯道心已经被他摧垮了,日后不足为惧,不足为虑。
甚至,若他真想留好去西方教的退路,反而得保护好他才是。
自此攻守易势也。
三天后。
姜子牙站在界牌关城头上,施法眺望向穿云关,心情愈发沉重。
他本以为闻仲之死会开启封神新篇章,但现在看来,闻仲的死好像在截教中不曾泛起一丝波澜?
莫说是期待中的截教万仙降落穿云关了,数日过去了,一个强大的截教仙人都没来,令他由期待变成失落,又从失落变成麻木。
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谁来帮帮我?
“国相,大王带人来犒赏三军了,预计一炷香后到达界牌关。”土行孙突然从他身后的地面钻了出来,拱手说道。
姜子牙:“……”
他怎能不知,对方名义上是犒赏三军,实际上却是在催自己进攻啊。
这个月,姬发都来犒赏五次了,把将士们激励的不断请战,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
少倾。
姜子牙将远道而来的姬发迎进城门楼,微笑道:“军中将士听闻大王到来,无不感动至落泪,纷纷说古之圣王也不过如此了。”
姬发一脸真诚地看着姜尚,道:“国相瘦了啊,可是攻城遇到了什么困境?”
姜子牙:“……”
如果攻城真遇到什么困境就好了……
但问题是,他不能这么说啊。
封神大业是他姜尚的任务,又不是姬家的任务。
“确实是遇到了困境。”
姜子牙叹了口气,道:“穿云关内有一仙将名为龙安吉,善使大斧,有宝物‘四肢酥’。
此宝外形乃是两个圈,左右翻覆,便如太极图一般运转起来,又有叮当魔音,眼见耳听,便会四肢发软,骨解筋松。
这些时日,黄飞虎,南宫适,土行孙等人都败于对方之手,徒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