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夜杨林再次潜入密道,查看铁栓被锯到何种程度,这关系到明日夜间是否能按时发起攻击。因为大队人马不似小股人马便于藏匿,在这里蛰伏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
自古孤军深入敌境作战成功战例,多是速战速决毫不拖沓,给与敌方沉重一击后迅速撤离。否则被敌军围住想跑都跑不了。
与杨林相隔不到半个时辰,全营人马开始进入预定攻击位置。其中甲乙两哨官兵借助夜色掩护分批潜入密道。他们将蛰伏至明天午夜,发起对雅尔古寨的致命一击。
巴来扎西数日来一直留在密道中锯铁栓。他脸色黑黄,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的都有了血口子,但谁也劝不动他下去休息。为兄长复仇的熊熊火焰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膛,这是他不眠不休的强大动力源泉。
杨林看着巴来扎西磨的满是血泡的双手,心中甚为感动。但是作为汉人,华夷之辩在他心里还是占据很大份量的。他不可能完全信赖对方。因为人随着环境、地位、遭遇等方面的变化是会变的。
噶里心中一直是恼恨巴来扎西的。因为他把自己捉了献给官军,这就让自己的身价在杨林面前变的极低。虽然杨林优待提拔了自己,但一想起这事就总感觉被耍了一般。
但恼恨归恼恨,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噶里想别的。他硬是把巴来扎西拽下来,自己顶了上去。任何在杨林面前讨好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通过数日的努力,密道口上的三道铁栓被锯断了两根,剩下的一根也剩下了一少半。若不是不敢发出动静,再加上这种活很棘手,按巴来扎西的意思早就撞开冲出去了。
上午辰时左右,最后一道铁栓终于被锯断了。密道里的众人不禁高兴万分。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上来。因为密道口上面压了杂物,份量还不轻。
这咋办大家面面相觊。最后还是杨林下令,将密道口的盖板锯断,把杂物放到洞中来。
锯断整个盖板也是个不小的工程,虽然可以直接在洞里里作业,但还是不敢发出响动。众人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说话都是贴在耳边比划着说。
一直到了下午未时,密道盖板终于被锯断。早有准备的众人先是合力托住,然后慢慢放到洞中。这压在上面的杂物是两只摞在一起的旧木箱,里面装满了散发着霉味的衣物和被褥。这两只箱子被移开后,密道口的空间足可以让一人轻松从下面钻出来。
杨林没想到汪善为了糟蹋姑娘竟会把所有人赶走,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计划有变,由夜间抓捕变为即刻抓捕。他第一个钻出地面,径直奔西屋而来。噶里、巴来扎西、徐晋、高广福等人紧随其后。
杨林顺利抓住汪善,接下来就要等到天黑,然后接应甲乙两哨从密道中出来。甲乙两哨的官兵现在都潜伏在密道的中段,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
杨林见炕桌上摆着的酒菜还在冒着热气,便一撩衣袍盘腿坐在炕上。端起锡制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盅酒,轻轻咄上了一口,又夹了一口菜吃。一边咀嚼一边道:“这猪肉炖粉条的味道真不错,你们谁饿了一起来吃。等会儿打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热乎饭了。”
噶里闻言面露喜色,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凑了上来,盯着碗中的小鸡炖蘑菇,一咧嘴道:“大人,我在地洞里都待了两天了,光啃馒头和咸菜了。嘴巴里都不知道菜饭是什么滋味了,你这么说我可不客气了。”
“客气啥,都来吃。不过要看好这货。”杨林指了指被扔到地上的汪善:“最好弄个重物拴他身上,这样能牢靠一些,防止他趁机跑了。”
“遵命!”噶里打了个仟儿,然后领人在这趟房内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就抬了个练武用的石锁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把它拴在了汪善身上。
石锁足有百多斤重,不是常人可以轻易拖动的。汪善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如何能挣脱它的束缚
接下来大伙轮流上炕吃饭,并且每人分到了一小盅酒。本来军中是不许饮酒的,但为了缓解大家的疲劳和紧张,杨林不仅未约束,反而亲自给众人倒酒。大家确实是饿坏了,没多长时间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噶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饱了,向杨林道:“大人,这俩姑娘咋办长的都挺俊俏的,一会儿打起仗来刀枪无眼,要是伤了她们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巴来扎西闻言接茬道:“哼,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这是看人家姑娘好看,想干点啥吧。”
“放屁!老子现在是官家的人,怎能胡来”噶里被巴来扎西说中了心事,气急道:“另外她们是汉人,备御大人说凡是汉人都要由他处置,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她们。”
韩家两位姑娘见说到了她们,心中不免一阵惊恐。听父亲和爷爷说,官兵不比土匪好到哪里去。自己刚脱虎口难道又要落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