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珪,你给我记住,我颜卿说话算话,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你的疯病的,我知道你没钱,我会出钱给你找郎中的。”
颜卿脸上的表情连续变化,从白变红,又从红变黑,等她确定段珪可能真的疯了的时候,便深深地叹息了一下。
“早说了让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看不上你。”段珪转头看着赵贤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钻裤裆。”
赵贤的哥哥那可是这条街上的老大,要说他有多横,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清,反正附近几个里坊的居民都拿赵霸的名字吓唬小孩。
要不他也不会没事儿欺负段珪玩。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钻了——
谁也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平日里的街霸小王子赵贤居然真的钻了怂包废物段珪的裤裆,而且还那么义无反顾。
“那好,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各位乡邻,告辞了。”
段珪也懒的再说什么,直接把赵贤踢到一边,然后扬长而去,因为他上班就要迟到了,的鸨母春姐可不是好惹的。
幸好等他到了的时候,正好赶上开门营业,并没有迟到。
这种地方的作息时间向来都是黑白颠倒,姑娘们晚上忙活完了,白天睡觉,翌日天黑透了,才又把红灯笼挂起来,开门营业。
坐落于长安城万年县的大宁坊之内,并不是什么豪华地段,跟段珪所居住的兴宁坊也只是一墙之隔。
这里距离宫城较远,所以宵禁也就不那么认真,很多的青楼都选择在这一片落脚,属于中下等红灯区。
此时华灯初上,人流息壤,姑娘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嗑着瓜子倚门卖笑。
大康朝的青楼分为四等,一曰楼,二曰院,三曰班,四等以下就是各种土娼,暗门子什么的。
是第二等,所以没有楼,就是一片几个四合院。
“钟叔,您老人家起来了啊,小秀,你也起来了啊。”
的门口坐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条,瘦的只有一把骨头,身边站着个俏丽的丫头,大约十四五岁,人还很青涩,脑袋后面梳着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见到段珪连忙亲切地走过来叫了一声哥。
“哎,秀儿啊,晚上吃饭了嘛,是不是又没吃啊,哥这里还有几个铜板,拿着去吃点东西。”
这老瞎子和这小姑娘是一对爷孙,老瞎子叫钟万年,他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儿媳妇儿跟别人跑了,他就带着孙女跑夜场卖唱为生,卖艺不卖身。
这两个人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跟段珪情况差不多,所以经常互相帮衬着。
“哥,我们今天吃饱了饭的,刚刚有个客人给了我们几个胡饼,还说待会儿让我们去绮罗姑娘的屋子里去唱曲儿呢。”
“哦,那好,那你留着明日早上给钟叔买一碗豆腐脑喝吧。”
“哥——”
钟秀儿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在这个狗日的岁月里,除了段珪之外,没有人不欺负他们的,也只有从这位段大哥的身上,她才能看到一点阳光。
可是她也知道,段大哥自己也不容易,甚至于比她们爷孙两个还要难,他那个爹,实在是太能作死了。
“小珪呀,你要记住,婊字无情戏子无义,你可一定要记住,好女人不多,坏女人遍地都是,你太实诚了,要多留个心眼儿啊!”
这时候,钟叔又神叨叨的念起了他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