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连翘给沈云苓布菜的时候,同她轻声说道:“少夫人,鱼儿上钩了。”
沈云苓刚好夹了块鱼肉放嘴里,闻言轻轻点头,拿出写好的信交给连翘,放下筷子,比了个手势,「务必避人耳目。」
此时白姨娘也在屋里用饭,连日来在裴铮那里碰触磨光了她的耐心。
气儿不顺的时候就是迎面吹来的风都有错,更何况成天在她眼前晃的香云。
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发,香云又遭了殃,“这鱼有刺儿你没瞧见啊?想扎死我啊!”
白姨娘一把将鱼盘推翻在地,话里有话,“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香云一声不吭地蹲下去收拾盘子,心不在焉的,好似听不见白姨娘的谩骂。
其实她下午从绿箩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像失了魂一般,满脑子都是绿箩对她说的话,也起了心思。
直到冰冷的茶水兜头而下,她才恍然回神,抬眸便看见了白姨娘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你是聋了吗?啊?!”
本来还拿捏不定的事此时有了选择,她也要翻身做主人,她不要再受这份窝囊气!
“奴婢错了姨娘,您别生气,奴婢刚在想事情,这就把地面收拾干净!”香云手上动作加快,缩了缩脖子,低声道。
白姨娘冷哼一声,“你那狗脑子能想什么事?”
她还在因为手镯的事埋怨香云出的馊主意,要是当时她没有听香云的,兴许她现在就是正房夫人了。
想起这事,她就生气,对着香云的肩膀就是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就应该把你发卖出去。”
“姨娘,您别卖奴婢,奴婢刚刚其实是在为您想出路呢!”香云的声音染了些哭腔,连滚带爬至白姨娘脚边,抱着她的裙摆央求道。
白姨娘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甩开香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我堂堂一个千金小姐,用得着你这个下 贱胚子想出路?”
香云连连摇头,索性将今日同绿箩相遇的事告知于白姨娘,把二人对话的内容挑挑拣拣地复述给白姨娘听。
“你说什么?真是那婢女同你说的?!”白姨娘听了大吃一惊,“他们居然就做三年夫妻?”
香云点点头,“千真万确呀姨娘,奴婢对天发誓,况且这事只有老夫人和个别几人知晓,连大夫人都不知道呢。”
见白姨娘愣神,香云继续说道:“姨娘,您好好想想万一大夫人知道了此事,您再想想九爷对您的态度,咱们得另做打算了,不能把精力都耗在这。”
她偷偷观察着白姨娘的神情,觉得是听进去了,便又加了一把火,“姨娘,那绿箩今日还同奴婢说,老夫人要抬她做姨娘,到时您的处境就更难了。”
白姨娘眉头皱起,有些不满香云的话,“不过一个贱婢而已,何以为惧?”
香云哎呀了一声,“我的好姨娘,她可是老夫人派来的奴婢,您知道当时哑巴是怎么爬上九爷的床的吗?那都是老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您听完这个,难道还觉得绿箩不为惧吗?到时一个婢女都能压您一头,您难道不憋屈吗?”香云说得情真意切,想让人怀疑她有二心都难。
听完香云的分析,白姨娘的肩膀垮了下来,全然不见刚刚泼辣刁蛮的样子,她抓住香云的胳膊,“那,那你说怎么办?你不是说想办法了吗?”
香云咬着唇,这会儿又惜字如金了,“姨娘,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