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看向兰嫣,后者接上话:“大人,民女可为少夫人作证,当日她确是去了曼音台。”
“她是去寻九爷的,不光民女可作证,曼音台当晚的恩客不少都瞧见了她,大人若不信,可一一叫来问询。”
此话一出,引众人惊呼,皆道那裴家少夫人不守女德,有悖妇道。
原以为她是只走了那条巷子,路过倒也便罢了,不熟悉路况,走错路能理解,可她居然进了花楼,那便是知错故犯,当浸猪笼。
就算曼音台与其他青楼不同,卖艺居多,但同在一条街上,难择干净。
没人在乎沈云苓为什么去,他们揪着错处不放。
“大人,裴王两家矛盾应先放置一旁,此等不守妇道的女子,当先判了她浸猪笼才是!”
“就是就是,女人家家逛什么窑子,怕是另有内幕!”
“依在下看,这裴家小爷的头上指不定戴了多少顶帽子了,哈哈哈!”
不同的声音响在耳边,有指责、有嘲讽、有不怀好意……
裴铮下意识看向沈云苓,却见她并不为那些闲言碎语所动,仿若那些污言秽语描述的人与她无关。
她神情淡淡,一如他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般。
其实在看到沈云苓出现在衙门的时候,他内心是高兴的,她愿意出现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心中在意他?
可观至此,他才不得不认清现实,自己在她眼里,同那些路人并无什么区别。
他心中酸涩,忽而转头看向观审的百姓,眸中冷意难掩:“怎么?我夫人到曼音台寻我还要同诸位打个招呼?”
“真是可笑,我裴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评头论足!”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她虽无所谓,他却听不得。
裴铮一开口,便镇住了那些嚼舌根子的市井小民。
县令被吵得头疼,本来就为裴王两家的事心烦:“行了!闲杂人等退散,来人啊,把门关上再审!”
大门被关,清静了不少。
王茂山啧了一声:“裴九爷好大的威风,县令大人面前,你还敢摆少爷的谱。”
裴铮不看他,只是双手抱拳,对着县令说道:“大人,刚刚裴某多有逾矩,还请大人见谅,实在是裴某爱妻心切,听不得旁人那些不入流的污糟话。”
堂内只有涉事人和家里人,事情也已经挑开,裴铮索性直言:“大人,裴某打了王茂山,是为僭越王法,裴某认罚,以暴制暴虽不可取,但裴某不悔。”
“他王茂山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妻,辱她名节,我若不管不认,还算什么丈夫?”
“哪怕再来一次,裴某仍是会做出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