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数道身影从外面鱼贯而入,进入了大厅之中。
其中一人,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在场众人均认得这面锦旗,它来头甚大,这是五岳剑派,嵩山左冷禅的盟主令旗!
“来了么!”见到这一幕之后,岳不群身后的陈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刘正风听到有人阻止微微一惊,双手下意识的便要缩回,但接着又把手向盆里伸去,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眼看刘正风就要完成金盆洗手,这下喊话的人大为恼怒,银光一闪,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打向金盆。
“丁勉,费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刘正风见到自己的大典被破坏之后,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虽然说之前的时候早就已经猜到了,可是真正的见到这一幕之后,心中的愤怒显然是忍不住爆发了。
当即刘正风目光落到了为首的几个人身上,声音冰冷的说道,眼底的怒火怎么都掩饰不住。
费彬冷冷的说道:“奉五岳剑派左盟主之令,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典,还请暂且押后。”
刘正风冷冷的说道:“这是刘某一个人的事情,他左盟主管得也未免有些太宽了吧!”
“昔年我派为对抗魔教而结盟,只望同心同德、团结互助。若遇上与五派相系的大事,我等自当听从左盟主号令。可如今在下金盆洗手,也不过是刘正风的私事。”
他微微一顿,再抱拳道:“还请告知盟主,金盆洗手之事,刘某就不奉旗令来,望其恕罪。”
“私事?一个人的事情?哼,恐怕不见得吧,据可靠情报,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为害整个武林,我等奉左盟主之令前来擒拿刘正风!”
丁勉也是直接开口道,目光又在周围的一众武林高手的身上扫过一圈。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的妖人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
陆柏细声细语地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心里明白到底被人说出了,今日之事再无可避,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无踪。
丁勉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
刘正风仍不置答,数千道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各人都觉刘正风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听到这,陈旭也是相当无语了,先前,他便让人告诉刘正风一些事情,如今还是……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改过自新之路?”
“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我和曲大哥相交,只研讨音律……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从来不谈其它事情。”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地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刘师兄,你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师太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天门道人也点头道:“刘师弟,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但魔教中……他要是和你真的心意相通,岂能连这都不明白?倘若这种人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
……
费彬身旁一个青年壮汉笑着大喝道:
“万师弟,出来罢。”
“是!”
一个应答之声从后院传来,便看到十余个男子押着刘正风的家眷走了出来。
刘正风双眼通红的看着这十几人,嘴唇哆嗦这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见此,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费师弟,你这?你这是甚么意思?”
天门道人也是直接喝道:“费彬,你敢伤及刘师弟的家眷。”
费彬拱手一礼道:“定逸师姐、天门师兄,莫急,小弟这便给二位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