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会出现终尽碎片的气息？！”

惊讶之下，穆苍立刻就转神移思，开始在【瀷灞】的记忆当中快速漫游起来。

随即在一瞬间后，祂就找到了那个传出终尽气息的记忆片段。

从这个片段里，穆苍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瀷灞】作为高阶将领参与一场高烈度战役的一幕幕景象。

在其中，穆苍看到了大量来自于未定者与掌道者两大族群的各级各阶强者，互相之间激烈交战的恢宏壮景。

这一幅幅壮景中，掌道者文明的军队使用了能够将蕴含有各种各样大基数结构的冯·诺依曼宇宙V、哥德尔可构造宇宙L、脱殊复宇宙乃至疆域群落甚至无界穹环，当做基础“弹药”或“燃料”的绝构超究武器。

同样的，未定者文明亦针锋相对的使用了无数无穷沾染有纰谬逻辑、荒诞定理、至妄结构的邪光、诡爪、魔须，去腐坏那来自于掌道者文明超究武器的汹涌攻击以及那些高阶大基数巨构壁垒。

两方势力之间那激烈而恐怖，恢宏而壮阔的互攻交袭，让一座又一座比疆域群落、比无界穹环、比元旨穹环集，甚至比衍易支干防线都还要浩瀚庞大的，能够让德尔凝聚性定理和延森覆盖定理均在其中成立，且完全贯彻了哥德尔纲领的内模型宇宙，都焚烧蒸发为了无穷无尽全无任何意义的溃烂公理碎构，以及无止境崩垮解体的凌乱现实。

这些遍布于整个高阶大基数战场的无量量公理碎构与凌乱现实，就如同无限无界重夹杂着血雷魔电的狂风暴雨般，不断嘶嚎泣啸着那来自于数学概念趋近于崩塌的癫狂痛吼。

而就在这无界无边比之真实更为真实的混乱忆景中，穆苍便如同一只疾若电光的飞鸟般，循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终尽气息，不断飞向那更深邃也更模糊的忆渊深处。

最终，祂找到了气息的源头之所在——掌道者阵营里的最中心处。

那里，有一道模糊而庞硕的璀璨光影，而所有的终尽气息，则全都是从这道光影传荡而出的。

没来由的，穆苍竟兀然认出了这道光影的真正身份。

“皮特天王！”

穆苍讶异道，“怎会是祂？”

在见到这个身影的一瞬间，那来自于久远之间运尊的破碎记忆，就出现了激烈震荡。

穆苍完全能够理解，这种震荡为何会出现。

是因为，造成了这些记忆崩解破碎的真正始作俑者……出现了，所以才引发了这些记忆碎片的应激反应。

是的，哪怕只是一些虚幻的记忆，也依然能产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对此，只能说掌道者的本质实在太过强大了。

强大到了即便仅是祂们的一些记忆碎片，在整体的真实度和稳固度上，也照样可与那一切囊括了无穷无限阶无数无尽重现实的“白板”真类宇宙相比，而不能简简单单的只将其视作为普通的讯息。

其真实度之高，甚至达到了存在于这些掌道者记忆当中的那无穷数逻疆域内的无数超穷无穷生灵，居然都拥有完整心智与思维，强大到了存在于其中的无量低维有穷众生，竟然都拥有完整灵性或神性。

换而言之，存在于掌道者记忆当中的那些凡尘生命……全部都是活的，那些宇宙、次元、界域，也俱是鲜活而永续的。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这一点，不知晓自己，自己的人生，以及自己所在的星球、瀚宇、维度……乃至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仅是某个伟岸存在心海间的一幕幕琐碎记忆而已。

话题跑远了，言归正传。

总之，在获晓这第四枚终尽碎片可能就在皮特天王手中后，穆苍便立然从【瀷灞】的记忆里退却而出，开始思考其他的问题。

即是，这个皮特天王如今到底在哪里呢？

祂现今的实力层次，还在不可达基数级么？

对于后一个问题，穆苍倾向于认为……皮特天王很有可能已经超越了不可达基数。

祂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则是因为所有的终尽碎片，基本上都会具备某种逆天能力，只是不同的碎片逆天程度会不尽相同而已。

而对于前一个问题，即皮特天王如今到底身处何方？

说实话，即便翻尽了那所有“缴获”而来的记忆，穆苍也没能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祂仅是大概能知晓，这皮特天王的踪迹似乎非常之诡秘，并且每次出现的形貌都有所不同，同时实力层次竟也有所不同。

最弱的的时候，皮特天王仅会有世界基数级别，可最强的时候，祂竟然能有超紧致基数的水平。

比较离谱的是，这些截然不同差异巨大的实力层次，出现的时间点也非常之混乱，毫无规律。

譬如，可能某个未定者在很久以前遇见皮特天王时，祂会有不可描述基数级。

但在此之后，却又会有某个掌道者，居然见到了弱不可达基数级别的皮特天王。

对了，先前所提到的所谓“见到”和“出现”等词汇，其实意指的便是皮特天王在许多掌道者或未定者记忆里都有留下痕迹。

当然，这些掌道者和未定者并不知晓自己曾经见过的形貌与实力都不相同的某某人、某某人还有某某人，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而穆苍，则是通过那股熟悉的终尽气息，才从一幕幕忆景内的茫茫人海中，辨识出了皮特天王的真身。

由此，穆苍亦发现了一个令祂极为讶然的情况。

即，很多时候在某场战役当中，居然会出现复数个处在不同实力层次的皮特天王。

这……就有点离奇了。

祂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对此，穆苍做出了一个猜想：

“莫非，皮特天王的那枚终尽碎片，可以让祂拥有……身外化身的能力？”

不得不说，这个猜想很是恰如其分。

不然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会在不同的时间点，分别见到不同的皮特天王呢？

显然，目前就只有这种猜想可以大概圆这个逻辑漏洞了。

“这些东西目前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

穆苍沉吟道，“如今我该去何方……寻找这个名叫皮特天王的分身狂人呢？”

沉思之间，祂就立然用名为Lévy塌陷的力迫法，构筑出了一方在强度上等同于超紧致基数，且包含有位于超紧致基数以下所有大基数公理构造的“终极”内模型宇宙，并踏步入驻了其中。

随后，穆苍便启动了【凌越非否】，打算进行一番小试牛刀，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发动效果——

〈这一瞬间不可达基数级皮特天王不存在于此座内模型宇宙≠下一瞬间不可达基数级皮特天王不存在于此座内模型宇宙〉

嗡——

这座内模型宇宙全域全景都没有出现任何人影，显然穆苍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