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疼(1 / 2)

太疼了。

叶娇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她带着哭腔道:“哪个王八蛋射我?我是武侯长……”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夜色寂静,对面的人听到了。

“完了!”

那人低喊一声,反而没有过来查看伤情,而是向相反方向跑去。

叶娇狼狈地蹲坐在地上,拔出箭矢。

好在箭射得并不深,箭头没有倒刺,只是迅速涌出的血,带走了她的力气。

“疼……”

叶娇低声呻吟,想站起来。

她不能倒在这里,她是大唐长安的武侯长,三更半夜闯入赵王府,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说不定明天就要被革去官职,发配岭南。

不行,得出去,翻墙逃出去。

叶娇站起身,扶着墙努力了好几次,但是平时很容易攀爬的院墙,此时像是陡然耸立的悬崖峭壁。

慌乱中,她听到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那人像是劈开夜色的一道闪电。

他穿着就寝的白色中衣,衣服单薄,奔跑时像兜了一团凛冽的风。

他蹚过花丛跃过山石跳过矮小的灌木,磕磕绊绊,甚至没有走青石板铺好的路,就那么冲到叶娇面前。

李策。

月光如水,他凉得像一团冰。

他怔怔地站在叶娇面前,确认眼前是她,确认她还活着,然后走上前,看到她流血的肩膀。

“叶娇,叶娇……”他慌得只顾喊她的名字,手指抬起放下,忘记该怎么办。

“有金疮药吗?”叶娇问他。

“有。”李策转身要去拿,却又忽然转回来,一把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叶娇在他怀里挣扎,李策已经快步向前走去。

“别说话。”他低声道,“别让赵王府的护卫听见。”

原来刚才伤到她的,不是赵王府的护卫吗?

李策一路脸色青白,好在穿过花园没多远,就是他的小院。两个护卫一个在前面开道,一个在叶娇身后不停道歉。

“对不起武侯长,卑职不知道是您。”

“对不起殿下,请殿下责罚。”

李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直到走进灯火通明的寝殿,把叶娇放在床上,才沉声道:“关门!”

那护卫连忙噤声,关得太快把自己关进了屋里,又开门出去,战战兢兢地守在外面。

叶娇坐在床上,看李策忙乱。

他像是昏了头。

打开好几个抽屉,终于找到金疮药。取出金疮药走几步,又想起热水。端着热水过来,被地上的蒲团绊到,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而当李策带着全部的东西过来,为叶娇清理创口时,叶娇看到了他身上的血。

一部分是叶娇流的血,一部分是李策自己的。

他的胳膊、袖口和衣衫下摆被什么东西划破,一道道长长的伤痕,血迹刺目。

“你这是怎么了?”叶娇问他。

“没事,碰到月月红了。”

李策的脸色依旧苍白,说话间没有什么关切的表情。

他只是很认真地擦去叶娇伤口周围的血渍,把创口清理干净,倒上一瓶金疮药,用布团紧紧按住。

“还好,”他念叨着,“燕云这一箭只是试探。”

叶娇没有听李策说什么,她想起来,李策跑去找她时,没有走正经的园路。

花园里有浓密的月月红,他是从花丛里蹚过去的。

月月红的利刺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该有多疼啊。

他是关心自己的吧,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

叶娇鼻头一酸,她拿起金疮药,要为李策涂抹。

“不用。”李策的身体避开一步,若不是手还按着叶娇的伤口,恐怕会避得更远。

“不用就不用!”叶娇猛然推开李策,胡乱包扎好伤口,向外走去。

“你等等!”李策站在原地,阻止她道,“以后不要翻墙来赵王府。”

如今他的房舍四周,都是自己的护卫在守护。人手不多,却各个精良。

他要除掉禁军统领阎季德,这个敌人不容小觑,必须多加小心。

“我不是来找你的!”叶娇咬紧嘴唇,一字一句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来找王迁山。”

“你找他作什么?”李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

“不用你管!”叶娇恶狠狠地说话,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