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女人了(1 / 2)

燕云和青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疑惑。

李策的产业很多,都是他们在打理,根本没有边境小城的客栈。

难道是还有别的心腹?

两人心里打着鼓,即便饥渴,也有点吃不下去。

李策已经饮下清茶,察觉到他们的情绪,缓缓道:“是王妃的店。”

叶娇嫁入楚王府时,带来许多陪嫁。

除了最赚钱的河运生意,还有几处客栈。

那些客栈并不在繁华都市,但是如果拿着大唐城防图比对一下,便会发现全在关键之处。

或临水,或地势险峻,或是交通要道。

比如这座云州西面的小城,向北可出长城,到达突厥,向南则是朔州和代州。

李策问过叶娇,叶娇说这些生意是父亲十几年前铺开的。当初国公府没落,本想关掉这些不挣钱的小店,但是母亲念旧,就留了下来。

真的不挣钱,有些甚至需要京都的账房拨款贴补。

叶娇说反正她把家里的一半产业都拿走了,带几个赔钱的,无所谓。

可李策觉得,这些固然赔钱,却很珍贵。

比如传达消息,又比如今日,可以让他有个安心的落脚处。

听说是王妃的产业,燕云和青峰咧开嘴笑了。

“真好。”他们点头道。

殿下还曾经担心过王妃花钱厉害,怕自己的家业不够挥霍。哪成想不仅不怕挥霍,简直可以吃软饭了。

俩人都有些乐,李策倒没有笑,但是眉眼之间,分明藏着得意。

其实除了得意,李策还很想家。

皇宫不算他的家,皇陵是逝去先祖们的家。以前他没有家,从不知道想家是这种感觉。

陌生的饮食、奇怪的口音、风中的土尘和气味,都跟家里不一样。

有时候半夜醒来,恍惚以为已经回家了,可四周的摆设撞入眼中,提醒他这是别处。

虽然知道她不在身边,可还是会忍不住伸手触摸,摸到空空荡荡,也便死了心。

所以当务之急是早些把事情办完。

李策用筷子蘸水,在桌案上画出简单的位置图,分析道:“现在的情况是,格桑梅朵藏在突厥,跟突厥可汗贺鲁关系紧密。而我们在这里,快马前往,需要五个时辰。”

青峰点头:“圣上让殿下截杀格桑梅朵,却没有给兵马,看来是不想张扬,那便只能刺杀。”

燕云道:“让我去!只要找到她住在哪里,箭、刀、火,我有一百个法子让她死。”

亲眼见过晋州监牢无辜百姓死状的人,都恨不得亲手除掉格桑梅朵。

“不光是她,”李策沉思道,“还有跟着她的护卫。要让她消失在北地,一个消息都不能传回吐蕃。”

大唐和吐蕃已经和议,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成!”青峰道,“咱们也不是没有人。殿下您就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不,”李策神情谨慎,“我跟你们一起去。”

格桑梅朵不是去突厥走亲戚的,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必须早做防范。

家还是那个家。

但是那一日后,似乎一切如常,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手腕上的瘀伤在渐渐消失,却似有什么东西,长到心里去了。

寡淡无味的饭菜有了香气,布料素雅的衣服也挺好看的,院子里的石榴花开了,虽然树很弱小,但是今年秋天应该能结几颗石榴吧?

今年秋天,她就嫁到国公府去了。

裴茉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些烫。真是不知羞,乱想些什么?

“哟!妹妹脸红了!”

窗外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裴茉一跳。她不自在地起身,几个堂姐妹已经从廊下走到门口,不请自来,涌进她窄小的卧房。

衣裙灼目、珠光宝气。

“脸红什么啊,”别的姐妹打趣,“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书?”

她们说着便去翻桌案上的书,见是一本《孝经》,便索然无味地丢下,去寻别的乐子。

裴茉看到她的丫头文心也回来了,可视线刚落到文心身上,一位堂姐便挡在文心身前:“这丫头我还要借用几日,等你成婚了,就还给你。”

“人家安国公府可不缺丫头,”另一位阴阳怪气,“听说国公府的小姐嫁给了楚王殿下,嫁妆就摆满长街呢。”

“嫁给楚王算什么?”别的堂姐妹嘻嘻笑,“咱们姐姐,可嫁给太子殿下了呢。”

说起太子殿下,她们含羞带怯,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

裴茉往日不喜欢听她们说闲话,但今日多听了几句。

她就要嫁人了,嫁进安国公府后,难免要同京都的各家夫人打交道。她担心自己长在乡野,见识短浅,以后会给安国公府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