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姚建国一家也不好再待下去，除了陈伟留下来查案，其他人就坐车离开了。姚建国夫妻回镇上，姚美带着陈清清回市里，明天她们母女都得上课。</P>

葛军带的人在李家附近开展地毯式搜查，生怕漏过一点线索。</P>

周扬和陈伟在打捞水井，看看井里有没有发现。</P>

杨冬青从堂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趴在井口打着手电筒朝井里看，还拿着一个水桶在里面打捞。</P>

“扬哥，陈哥，我和阿九想去李家老房子看看。”杨冬青几步跨上水井板。</P>

周扬头也不回地说：“去吧。怎么突然想去老房子看？”那边就住着疯掉的李智勇，他大孙女带着重孙子牛牛陪着他。</P>

“小道长说想去看看。”杨冬青凑过去小声说。农村老一辈比较迷信，所以他到了这里一般喊殷亦九“阿九”，不喊“小道长”。</P>

虽然殷亦九只是淡淡地说：“老房子。”</P>

但是杨冬青仔细观察他的视线，联系之前说的“李智勇不对劲”，再根据自己的猜测，就来和周扬报告要去老房子看看了。</P>

李家老房子离两层小楼不远，转过一座山往前走一百多米就到了。</P>

李峰领着路，在前面和他们说村里养了不少狗，要去他家老房子得经过一排瓦房，这户人家养了一条大黑狗，抽冷空咬人那种，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好几个人上过当，主人家不得已把它拴了起来。</P>

杨冬青和殷亦九路过的时候，睡在棚子里的大黑狗突然从他们身后冲出来，长大了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流着口水来咬他们，锁链被它挣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P>

可惜还没靠近，就被殷亦九长腿一伸一脚踢回去了。</P>

杨冬青收回没来得及踢过去的脚，四周看了看，又去看那大黑狗。那大黑狗越发凶恶了，直接扑了过来。</P>

李峰早就“妈呀”叫着跑出去好远了。</P>

殷亦九站着不动，眼睛往它那里冷冷一瞥，那大黑狗夹着尾巴“呜呜”地蹿回了它的狗棚子里。</P>

杨冬青赶紧拽着殷亦九就走，嘴里嘀咕着：“原来你还是个狗见愁啊！”</P>

殷亦九看了一眼被他拽着的手，挣了一下没有挣开。</P>

走出去一段距离了，他才说：“我没用力。”</P>

“你要是用力，那恶狗肯定横尸狗棚了。给它个教训也好，省得它不分善恶总记挂着咬人。”杨冬青放开他的手，“还好主人家不在，不然我俩恐怕得被骂。”</P>

李峰表情嫌弃地说：“不但被骂，可能还要被讹。”</P>

可见这大黑狗的主人家平日里行事作风也不太受人待见，也许是狗随主人吧。</P>

说着话，三人已经到了李家老房子。</P>

这老瓦房看起来已经六七十年的，墙壁上长满了野草和青苔，勉强盖住了裂缝，房顶上的瓦也是各种颜色都有，有的还破碎了，用石棉瓦盖住了。</P>

李峰上前推开院子的铁门，请杨冬青和殷亦九进去。</P>

铁门已经生锈变形，栓了一条大铁链。</P>

李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铁锈，进去找大姐给他们倒水。</P>

杨冬青看到门框上贴的符纸，有好几张，有的已经褪色，有的还是崭新的，他就问：“阿九，这符纸是做什么的？”符纸上头还挂了一面朝外的圆形镜子。</P>

“驱邪。”殷亦九仰头看了看。</P>

“好奇怪啊？”杨冬青知道农村家里有人去世了，门框上就会贴一些符纸，可是没有哪家会贴驱邪的呀？而且这符纸看起来还很新的样子，像是刚贴的。</P>

确实是刚贴的，他们进了院子，就见李智勇提着个小破桶装了浆糊在贴符纸，除了门框上，窗户上、墙壁上都贴满了。</P>

李峰和李秀菊喊了他也不听，牛牛还拿着一小沓符纸跟在他后面，用手抓了浆糊，学着他贴符纸。</P>

新的、旧的贴满了老房子，李智勇甚至瘸着腿抬了小木梯要去房顶上贴。李峰劝不住，没办法只能让李智勇歇着，他爬上去帮忙贴。李智勇就站在房檐下仰头去看，还指挥李峰在瓦片上多贴些，时不时低头抽搐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这样她就进不来了，她进不来了哈哈！”</P>

杨冬青二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听着他说的话，越发觉得那老头不对劲。</P>

李智勇口中的“她”、“他”或者“它”，是谁？为什么李智勇会害怕？</P>

等李峰从屋顶上下来，李秀菊已经把李智勇劝回屋里歇着了。</P>

李峰下来去拧开水龙头洗手，破旧的水龙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淌出一股细细的水。</P>

李峰一边洗手，一边对在院子里四处看的杨冬青说：“我爷爷疯了几十年了，经常跑我三爷爷那里去要符纸拿回来贴，让他去和我们住新房子他也不去，怎么劝都不听。”</P>

杨冬青看了一圈，除了发现李智勇确实爱贴符纸之外，还发现院子的角落里堆了一些木匠用的工具，地上还散落了几把生锈的锤子和几十根长钉子。</P>

见他看着那些工具，李峰拧紧水龙头，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说：“我爷爷以前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木匠，做的桌子椅子很受欢迎，听我爹说他还会做门窗和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