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南京城外,一处林木之中。
几人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其中穿行。
突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几人停住了脚步,为首的一人弯弓搭箭,向远处一处草木之中瞄准。
“咻!”
破风之声骤然响起,那弓箭径直射入草丛之中,似乎是射中了什么,箭支插在了某样东西上,随后倒了下去。
“祖真是好眼力,我用了千里镜,才勉强看清那里原来有只野兔。”
一旁,一个大概二十八九岁的华服年轻人赞叹着说道。虽然前面那匹马上的人看上去比他年轻了至少十岁,但是他的言行举止依然很恭敬。
正是严凌一行人,而那华服年轻人,则是当代越国公,他们正在郊外打猎。
这也是严凌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了。
就算再好玩的事情,连续做了两百年,也都容易腻味,就连读书,两百多年下来,他也基本是把各种书籍读了个遍,现在也只有打打猎什么的,消遣一下情绪。
刚刚,他正是一箭射中了远处草丛里掩藏的一只灰兔。
而其他人则是在严凌射箭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展开千里镜对准那个方向,勉强看出那个草丛之中,有着一抹与众不同的灰白颜色。
自有侍卫快马过去,将那野兔捡起,这是大人的战利品。
而那年轻人也是赞叹,毕竟无论是这眼力还是射术,都已经是臻至化境。
严凌的脸上,却是无悲无喜,随手将弓往旁边侍卫的身上一扔,对于那夸赞的声音熟视无睹。
他轻声叹息,低声呢喃道:
“越来越无趣了呢……”
“这个古代社会……”
他感觉,自己的爱好表上,又要划去一项了。
“您说什么?”年轻人还以为祖有什么指示,赶忙凑过来。
他和其他的越国公一样,也是从小便由严凌教育长大的,从稚童到现在即将步入中年,而严凌的相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种冲击是巨大的,再加上从小的教导与他不时流露出的仙神手段,使得他对这位如仙如神的祖先恭敬有加。
尤其是以前小时候,他也没少跟着严凌外出狩猎,才是故地重游,感觉……有些奇妙。
“没什么。”严凌却是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后辈小子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随口聊起了一些琐事。
年轻人当即接口,陪他聊天。
不过,很快队伍中,又再度没有了人声。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严凌才终于再度开口,淡淡的,用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你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是的,大夫说是个男孩。”
提到这个,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回应道。
严凌的嘴唇上,终于掠过了一丝微笑。
“回去吧。”
他说道。
再过两年,他就三百岁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愈发的觉得无聊。
……
半年后。
一阵脚步声在越国公府内一间装饰朴素的小屋外响起。
屋内,严凌正在静静品茶,听到屋外传来的声响,他连头都没有抬起。光是听这脚步声,他就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