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解,可以愤怒,却要遵从他人的行为模式,等那口桂花糕彻底咽下去,最后那点遗憾的余味终于消散,待喝下一口热茶,平静了。
“陛下会亲自主持程老先生的后事,将其次子与远嫁的女儿接回都城,这样的待遇,满天下的文人也只有先生一人了。”秦风说道。
萧令瑶的面色微微沉下去,冷冷地说道:“先生驾鹤西去,丧事却成了他最后的价值,陛下真是算计到骨子里,此一举会博得天下读书人的追捧!”
程吾老先生若是在天有灵,只怕气得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秦风寻思着要不要提醒元帝是她的亲老子,那芸姑就敲门进来,一脸沉色:“两位公子,那领头跪送请愿书的学子陆鸣死了,刚尸首从山里拉出来,送进了大理寺。”
不少百姓围观跟从,消息都传开了,有些多事的人去打听说是自缢而死,都说是此人内疚自尽,芸姑见他二人都有些愠怒,低语道:“此事真相如何,只能去问大理寺了。”
芸姑说完就退了出去,萧令瑶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缢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杀人灭口。”
“镇北侯的手是越伸越远了。”秦风说道:“你提醒得对,程岑虽然与程家断绝了关系,但她自己也有筹码,能模仿天下人的字迹本就是门外挂。”
“外挂?”萧令瑶听到这蹦出来的新词,不解道:“何为外挂?”
她心中真正所想却是这秦风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怪词,倒是与曾祖母有得一拼。
“天赋的本领,”秦风说道:“我倒是想知道荣安县主收到先生的死讯是何反应!”
萧令瑶的手按至他的手背:“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们所为,为何要怂恿三国互相通商,那北漠与南瀛通商也好,与东越通商也罢,都越不过去北关。”
萧令瑶取来地图,唰地推开,北关已经被她用朱砂做了标记:“北关是东越最重要的关口,比起东南有海洋作为一道天然防护不同,北关与北漠直接交壤。”
“若是攻破北关就直驱东越,我几番查看地图,发现只要通商,必定要取道北关,根本越不过去,是以,我在想,南瀛与北关商量着通关一事,除却通商的本意外,其实是……”
“冲着北关?”秦风此前想到过通商借道的意义,但他是商人,出发点是站在利益之上,却忘记那北关对东越的重要性,若是南瀛与北漠从一开始就不怀好心?
萧令瑶手中的扇子直指北关,低语道:“若是打开这个口子,得利者只有南瀛与北漠,尤其是北漠,此次通商听那柔姬说南瀛提及,我大胆一想——南瀛想拿北漠当刀使!”
秦风晓得面前的姑娘有多聪慧,她从小的教养与经历注定与普通女子不同,他顺手取过茶水放到她面前,正色道:“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