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文此时与谢清宴说道:
“自摄政王亡故之后,朝政混乱,朝局不稳,如今各地又是频发起义,大哥的意思是,你做好自己文官所能,这些打仗的事你毕竟不了解,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加官进爵的事儿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谢清宴知道大哥的意思,他沉默片刻道:
“大哥误会我了,我从未想过要以此为功劳用以加官进爵。之所以揽下招安的事情,不过是想天下无战,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
大哥你去豫州还有冀州走一走就知晓,十户九空,那些壮年男子,或是做了起义军,或是被朝廷征兵抓走了,乡间除了垂垂老者便是妇孺,田无人耕,生活疾苦,瘦弱肌黄者比比皆是。
若是兵士得以返乡,男耕女织,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河清海晏的社稷和江山,而不是连年征战,自相残杀,马革裹尸还。”
谢秉文知道三弟胸怀天地而悯苍生,或许是自己商人逐利之心重,只顾权衡利弊了。
“大哥鄙陋,向三弟赔个不是,自罚一杯。”
“大哥无需自责,身为家主,大哥说的没错,护着家族稳妥才是大哥要考虑的。”
兄弟二人聊至深夜,谢秉文有些醉了,回去的时候,郑氏将他扶到床榻上,给他喂了些醒酒汤后,用巾帕帮他擦拭着。
谢秉文醉眼惺忪的睁眼,拉着郑氏躺下。
“夫君这是饮了多少?三弟明日一大早还要出发,你也不怕他宿醉难受,夫君先躺着,我去问问三弟院里的人,醒酒汤喂了没有。”
谢秉文将她拉回,道:
“他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无需操心,你歇会儿吧。”
“再有数也是男人,夫君你躺着,我去去就回。”
郑氏去了谢清宴的院子一趟,问了他身边的长随,知道他喝了醒酒汤,此时已经睡下,才安心回去了。
等着睡下后,谢秉文拥着郑氏,轻叹了一声:
“三弟是贤臣,却难遇明君。”
“夫君何故出此言?”
谢秉文摇了摇头,好一会儿道:
“你回头收拾一下,下个月祖父过寿,我们回杭州之时,将所有东西都提前分批的运回杭州,此一去,先不回长安了。”
郑氏有些奇怪夫君为何做这样的决定,她毕竟是内宅妇人,问道:
“为何?”
“如今谢家被朝廷优待,刚开始是摄政王独宠小妹,后来是我跟豫王的交情。如今陆修齐我有些看不太懂,他如今身处高位,身边没有妻妾,你我都知他在等着小妹,是以对谢家更善待一些。前些日子我收到二弟出发前的来信,他用的不是驿站的信使,而是谢家商号传来的,想来是要瞒过朝廷的。他说小妹已经决意要死遁,带着孩子隐居海外不回来了,陆修齐怕是等不到了。”
“啊?”郑氏十分的惊讶。
谢秉文将她拉回来,拍了拍她道:
“对小妹来说,也并非是坏事。小妹不回来,时日长久之后,只怕朝廷会想起来四弟在蜀地拥兵,一两次调不回来,谢家的处境便不好有利。我们此次回杭州之后,便想办法往海外转移,三五年内,还能再与小妹相见。”
郑氏听着夫君的计划,虽觉得心中担忧,但是想到夫君既然这般说了,定然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就安心的听他的。
谢秉文计划七月份回杭州之时,还未来得及出行,便发现祖父还有父母竟然来了长安。
谢秉文看到祖父来,万分错愕。
“祖父,您怎么来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