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天回到病房的时候,柏誊岁没有走,有洁癖的他此时却毫无形象的蹲坐在门口,散发着颓废绝望的气息,没有半分总裁该有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去,艾晴天只当没看到他,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拉住了手。
她眉头一皱,用力一挣没办法挣开,却见他站了起来,压迫感传来,艾晴天往后退了一步,他却不依不饶的上前将她堵在了墙角。
他直视着她,黑沉的双眸里深不可测,隐隐之中似有什么在翻涌咆哮,格外瘆人。
艾晴天呼吸一滞,脖子上一沉,低头一看,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门将头窝在她的脖子上,他搂紧了她的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勒的她发疼。
“对不起……”
他还是在道歉,艾晴天挣扎着推开他,却突然浑身一僵。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脖颈,很快就随着锁骨滑落,消失无踪。
艾晴天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心尖止不住的颤动。
她从来没见柏誊岁……哭过。
似乎是意识到了她不再挣扎,也似乎是缓解了情绪,他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红肿的脸,眼里是汹涌的自责和心疼。
“我食言了……”
他的声音低哑,艾晴天鼻尖一酸。
曾经,她和他开过一个玩笑。
她说:“你这么凶,生气了会不会打我。”
他那时候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严肃,也不笑了,只是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永远不会。”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一晃六年过去,物是人非。
温热的手扶上她的眼角,轻轻的擦拭着她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
“艾晴天,你想离婚吗?”
他的声音温柔,艾晴天浑身一颤,心里似乎有什么被生生隔裂,空荡荡的令人害怕。
“嗯!”
她听见了自己哽咽着而又坚定的回答。
“好。”
柏誊岁笑着,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艾晴天呆愣的看着他,却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强迫她握在手里随后将刀尖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杀了我,你就能离婚。”
他的语气认真,艾晴天看着那匕首,却仿佛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将匕首扔掉。
“你疯了!”
她不再冷静,声音嘶哑。
柏誊岁笑了,笑得疯狂。
“不杀了我,你就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他伸出手贪恋般的摸着她的侧脸,眼神狰狞。
“我就是个疯子。”
为了艾晴天,他宁愿当个疯子。
艾晴天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气将柏誊岁推开,或许是他放水了,也或许是她的极限。
她跑进了病房躲了起来,将门反锁,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消失,她靠在门上滑落,双手控制不住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一股瘆人的冷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妈咪,你怎么了?”
艾灵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艾晴天浑身一颤,抬头看到了两个小身影并排站在她面前,他们的眼神清澈而又无辜,光在他们身上晕开,仿佛天使般降临在她面前,她那颤抖的心渐渐稳定了下来。
她伸出手摸着他们的额头,轻声道:“没事。”
她还有孩子们。
没什么好怕的。
艾权办公室。
开门声响起,艾权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眼里快速的闪过了什么。
“柏总哪里不舒服了?”
柏誊岁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凝聚在他的工作牌上,嘴角勾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艾权,艾医生?”
“是我。”
艾权也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牌,笑道:“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