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朵朵的来电。
她将通话接起来,朵朵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艾姐!救命!我现在在开会!U盘忘记带了,你能不能把我的文件发到我的邮箱,我之前有发给你的!救命啊啊!”
艾晴天:“……好。”
“谢谢艾姐!”
朵朵立刻挂掉了电话,艾晴天默默的将视线放在了柏誊岁办公桌上的电脑。
事发突然,借用一下!
她坐在了柏誊岁办公桌上,心里总有种做贼似的感觉,为了不被抓个正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大门,确定门外没有脚步声,才将熄屏的电脑打开。
当视线触及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她瞳孔一缩。
电脑屏幕上,宋体四号加黑的‘律师函’三个字在她眼前放大,她的心一紧,颤抖着手握紧了鼠标,慢慢下滑,当看到最下方的那个名字时,她的手无力的垂下,脸色煞白,面如死灰。
当柏誊岁回来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明显被动过的办公桌。
他眼神一凛,调出了监控。
艾晴天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办公室,呆坐着,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她的脑子一片空洞,心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疼痛感,半响,忽而低低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空洞的眼里涌出。
柏誊岁,要告她。
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
是啊,她伤了他的奶奶,就算他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跟柏誊岁的家人比起来,她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她早就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她捂住了汹涌而出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痛哭出声。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受啊!
“扣扣。”
敲门声传了进来,艾晴天浑身一颤,将纸巾胡乱的抽出擦拭着眼泪,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谁?”
“艾姐,是我。”
朵朵的声音传了进来:“谢谢艾姐把文件传给我。”
“嗯,你走吧,我在忙。”
艾晴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想到了自己刚才全身发凉却还是将文件给朵朵发了过去,突然意识到,其实也不是不能忍,至少她还能故作平静的将事情做完,然后把电脑关掉再离开。
或许有些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哭一哭,也许就能过去了。
她强行把眼泪擦掉,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但以往对她来说轻松简单的工作,她却怎么都看不进去,脑子仿佛卡壳了一般,转不过来。
“扣扣。”
敲门声再次响起,艾晴天眉头紧皱,冷声道:“进来!”
开门声响起,艾晴天却并没有抬头,她以为是朵朵,直到她听到了进来那人说道:“你看到了?”
艾晴天浑身一僵,心里刚刚褪下的冷意再次蔓延开来。
“嗯。”
她听到了自己冷漠的声音。
“把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那些事,就当做不存在。”
柏誊岁声音冰冷,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艾晴天的手不自觉的拽紧了钢笔,指头拽的发白,半响,她抬头看着柏誊岁,露出了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想告就告,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做的事我认,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这么难受。
要痛苦,就该大家一起痛苦。
明明是他们把她拉下这痛苦的深渊,凭什么他们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他们想要什么,她不给,偏偏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