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禅师连连冷笑,“劝我弟子还俗,有何恭喜?”
江寒笑道:“昙显心系家中老母,纵使随禅师修行,亦不能心静,难成正果,而如今他还俗归乡,待老母百年之后,必潜心修佛,将来必成一代高僧,还不足恭喜吗?”
无花禅师道:“好,檀越如此擅长辩法,老僧也想请檀越赐教一二!”
说罢,他踏将出来,目光注视江寒。
江寒顿感一股无形压力袭来,面前的这位,可是当世三品,封侯高手,就不能用对付昙显的法子对付他。
无尘道人道:“无花,你身为前辈,与一位晚辈辩法,岂非欺负人?贫道来与你辩上一辩!”
说罢,踏出一步,身上气息陡然拔高,仿佛一柄惊天之剑。
“江寒,你退下吧!”清虚道人说道,他担心无花名为辩法,实为动武。
一位三品高手一旦动手,江寒绝计抵挡不下。
无花禅师却不理无尘道人,目视江寒,朗声道:“佛者,谧号也,犹名三皇神,五帚圣也。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敢请辩之!”
无尘道人微微皱眉。
清虚道人踏出道:“好佛道,喜异术,不可取,七经之中,不见有佛。”
无花禅师呵呵一笑,说道:“书不必孔丘之言,药不必扁鹊之方,合义者从,愈病者良。君子博取众善以辅其身。子贡云‘夫子何常师之有乎?’尧事尹寿,舜事务成,旦学吕望,丘学老聃,亦俱不见于七经也。四师虽圣,比之于佛,犹白鹿之与麒麟,燕鸟之与凤凰也。尧舜周孔且犹学之,况佛身相好变化,神力无方,焉能舍而不学乎!五经事义,或有所阙,佛不见记,何足怪疑哉!”
闻言,无尘道人,清虚道人等人都是深深皱眉。
江寒也是暗道厉害,这无花果然不简单啊,他这番话大致的意思是,学问不分异国他乡,合义者学之,择善者从之,凡有益于身皆可事之。甚至引用了圣人弟子的言论,用来证明佛可学。
但随后却说佛至尊至大,胜过尧、舜、周旦、孔丘和老子。
“道有九十六种,至于尊大,莫尚佛道也,是以,佛在道前……敢请辩之!”无花和尚目视众人,朗声说道。
在场的道人都忍不住皱眉,这番言论自成逻辑,实在难以反驳。
就连无尘道人也不禁眉心紧蹙。
便在这时,江寒缓缓道:“禅师这番长篇大论看似有理,实则破绽百出,你的佛学太过狭窄,非是不能辩,而是不屑辩之!”
此话一出,无花禅师顿时皱眉:“何以说我的佛学太过狭窄?”
江寒道:“因为你目光短浅,狂妄自大,却不知你所学佛法乃是小乘佛法,不入大乘!”
这一句话说出,顿时引得无花禅师怒极反笑,便连他身后的和尚也忍不住怒目而视,脱口而出:
“放肆!你敢诋毁我西方佛法?”
“狂妄!”
“可笑,实在可笑!辩不过便诋毁我等所学佛法,妄称小乘佛法!”
“诋毁我佛,不可饶恕!”
无花禅师纵使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大怒,小乘二字,是在贬低他的佛法:“江施主,这等话,可不是你可以随意开口的!”
无尘道人与清虚道人相视一眼,挡在江寒身前,想着倘若无花怒而出手,他们可以及时救下。
尹玉微也是手按剑柄,做好了厮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