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茶水间。</P>
“钱难赚，屎难吃。这闲气我是真的一天都受不了了！”高佳拿着个杯子进来，气愤的放桌上，发出很响的一声。</P>
本在茶水间泡咖啡的韩菀一回头，见是高佳，随即打趣道，“你三天两头就说这句话，都说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离职。”</P>
“顾氏薪资高福利好，我不是看钱份上，我至于受这份闲气这么多年？！”高佳呲牙，想到每个月的薪资，心底又舒畅了那么一丁点。</P>
“说吧，你们部门那个黄马褂又怎么了？”韩菀一靠在柜子旁，习惯性的给高佳当树洞。</P>
提起温文锦，高佳刚下去一点的那点火气，“蹭”的就又上来了，“平日里作威作福占我们小便宜就算了，你猜他今日又发什么疯？”</P>
“说就说，卖什么关子。”</P>
“负责我们部门清洁的不是他老婆吗？她今日在我们办公室收废纸，她拿影印室里的废纸都算了，她居然还拿我刚做好的资料。那份资料我足足做了三天两夜，本来都能交了，谁知全被她给卖了。我就跟她吵了两句，温文锦这还帮着他老婆，说谁让我不备注。我放自己的办公桌上，我还得备注？”高佳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顺了顺气，委屈而又无奈的继续说，“最后吵到人事主管那，他就一句，重做！我去你大爷的，我三天两夜的成果就值重做两个字吗？！菀一，有关系是不是就真的了不起？明明那温文锦什么本事都没有，还能在公司横着走，我不服！”</P>
韩菀一安慰的拍了拍高佳的背，也是无奈，“不服又怎么样？温文锦是顾总的小舅子，你们主管肯定得给他几分薄面。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职员又能说什么？就死忍呗！”</P>
“顾家都这么有钱了，他家的亲戚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偷？卫生纸、订书机、签字笔……这些东西买也不值几个钱，占这个便宜来做什么？”</P>
韩菀一“啧”了一声，暗讽道，“大概是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P>
“哎呀！烦死了。”高佳看了眼韩菀一手里的咖啡，可怜兮兮的递了个杯子过去，“你泡咖啡正好，给我也来一杯，我今晚估计又得通宵……”</P>
顾之站在茶水间外边，神色复杂的靠在墙上，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P>
本以为来十楼躲霍秘书的摧残，不料却遇上了更有趣的事。看来无聊的日子，终于能有点乐子可以忙了……</P>
三天后，人事部。</P>
顾之敲了两下门，笑眯眯的喊了声，“小舅。”</P>
温文锦抬头，看见顾之，也是一脸意外，“外甥女？你怎么来了？”</P>
顾之进公司那么久，他就第一次见她过来。</P>
“哦，是这样的。我待会有个客户要见，助理忙了备礼，我想着今年年会剩了一大批礼品，反正都能用上，就顺带过来拿点。”</P>
温文锦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过……过……过年的礼品？”</P>
“对啊！人事主管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在管，你给钥匙我，我自己去仓库拿就好，不用麻烦你给我跑一趟。”</P>
温文锦站起身，讪笑，“那个外甥女啊，送客户还是要送些好点的东西，仓库里那些礼品，拿出去送人实在不好看。”</P>
“这还不好看？”顾之惊讶的瞪大眼，摸着下巴在思考，“我今年年会虽然没参加，但我也看过礼品单，我记得……礼品单上写的全是高级海味，最差的那个都将近一千。小舅，我这客户也不一定能成，送太贵的我怕打水漂，我拿一两千的礼盒装好看点就行。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P>
“外甥女！”温文锦猛地打断顾之，见顾之疑惑的看着他，他才咽了口唾沫，笑道，“年纪大就是容易健忘，你这突然问我拿仓库钥匙，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放哪了。你要是急用，要不还是去外面买点？”</P>
“小舅是真健忘，人事主管那不是有备用钥匙吗？我去找他拿，一样的。”见顾之要出去，温文锦连忙跑过来拉住她，顾之被吓了一跳，“小舅你这是做什么？”</P>
温文锦舔了下唇，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很明显的做贼心虚，“其实这事是这样的，你舅母身体不是一直不太好吗？我瞧着那些礼品放着也是放着，就拿了一些回家，给她补身体了。”</P>
顾之点头，表示能理解，“都是亲戚，拿一些给舅母补身体也人之常情。舅母一个人能吃多少，仓库还有那么多，我拿一点就好。”</P>
温文锦还是不松手，又弱弱的说了句，“敬思早两个月出车祸，我还拿了一些给他吃。”</P>
“将近一百万的礼品，加上表哥……应该也吃不完。”顾之继续笑，在数额上故意加重了音。</P>
温文锦此刻的心虚，在脸上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他目光不自然的移开，愣是一眼也不敢看顾之。</P>
那些礼品他早就拿去海味铺高价回收了，哪里还有？</P>
顾之盯着温文锦抓住她的那只手，眼底划过抹厌恶，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小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我就找人事主管要钥匙咯～”</P>
面对顾之的逼迫，温文锦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松开顾之，仿佛秘密被揭穿一样，恼羞成怒道，“不用去了！仓库里的东西，全让我给吃完了！”</P>
“全吃完了？”顾之收起脸上的笑，很是为难的说，“小舅，你虽是我家的亲戚，但公司毕竟不是顾家的私有物。一百万的礼品你说吃完就吃完，这……恐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P>
“要什么解释？”温文锦皱紧眉头，“我是你亲舅，我拿公司这么一点东西，你还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再说了，那一百来万的东西在你们眼里就不是什么钱，你一套衣服、一对鞋子，没准就比这还高，你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P>
顾之有一瞬间的无语，做错事的人还有理了？</P>
见过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P>
好，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P>
“这是公司财物，你不问自取就形同于偷，被人知道，直接就可以抓你去坐牢。”顾之咬着手指，看着温文锦的眼神满是同情，仿佛他就真要去坐牢一样。</P>
“我是你亲舅，你还会戳我脊梁骨不成？”温文锦自知理亏，连带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P>
温家重男轻女严重，生了五个女儿才得他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就把他当金疙瘩似的宠着，导致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活，书更是没读好。</P>
后来顾之母亲嫁给顾易，他爸妈就让顾之母亲开口为他在顾氏谋份闲职，他本是不愿意的，反正姐姐嫁了个好人家，他巴着姐姐也能过上好日子。不过顾之母亲心肠硬，说什么他不上班也别想从她那拿钱。</P>
他没有办法，就只能到顾氏上班。</P>
说是上班，其实他也就来岗位上混混日子，平日里也干不了什么事。</P>
这么多年他都这样过来了，顾易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才对他置之不管。</P>
他在公司的那些事，顾易也大多知道，这么多年他都没管过，他自以为顾易是默认他的行为，所以胆子才越发大了起来。</P>
他虽然没什么学识，但顾之说的话他都知道是实话，所以还是不免有些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