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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不是很顺，上个月离职了，现在正在找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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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公司也在裁员呀，哦，最近一段时间，好多公司都在裁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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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事。本想问问你公司最近招人不招，如果有机会的话帮忙推荐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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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呀。没事，我再找找其它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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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打扰李哥，有空一起聚聚。”</P>
小伙子挂断了手机，一脸的忧郁与迷茫。我慢慢地走过去，在小伙子的对面，隔着走廊坐了下来。</P>
“没上班？”</P>
“嗯。”小伙子不大愿意搭理我。</P>
“我也没上班。”说完，我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跟陌生的搭话，最快拿拉近距离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置于与对方相同的位置。</P>
“你以前做什么的？”</P>
“我做采购的，公司效益不好倒闭了。赔了半年的工资，就把我们给解散了。”</P>
“我是做质量的，也是公司效益不好，上个月裁了一半的人。”</P>
“做质量的应该比较好找工作吧？看你年纪也不大。”</P>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投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份简历，面试的机会没几个。仅有的几家，见面后就没有了下文。”</P>
“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现在就业环境不好，公司招人都往死里压。”</P>
“是呀。现在的企业对质量根本就不重视，许多公司都认为质量是不创造价值的，能少用一个就少用一个，能压低一点薪水就压低一点。”小伙子有点在发牢骚。</P>
“其实，在市场不景气的时候，企业更应该重视质量。本来产能就过剩，客户购买产品的时候就更加挑剔了，质量不好，很容易被市场抛弃。”</P>
“理是这个理。但公司老板更看重成本。成本低了，产品就好卖一点。先把产品卖出，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P>
“这是一种短视的行为。”</P>
“但至少眼前可活下去，晚死一阵是一阵。”</P>
“现在的经济环境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P>
“至少，我以前的公司是这么操作的。”</P>
“那你离开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这样的公司迟早要死。”</P>
“它死不死不知道，我现在就要活下去了。”小伙子一脸的无奈。</P>
“不急，刚才听你打电话说，才离职一个月。”</P>
“呵呵。”小伙子苦笑了一下。</P>
“那是给自己找点颜面，不瞒你，我都失业快半年了。”</P>
“我也差不多。你现在主要通过那些途径找工作？”</P>
“boSS，猎聘，同城，都在投。网上看到那么多招聘信息，大多都是假的，企业根本就不招人，挂出来主要是表明自己还活着，还在发展。”</P>
“是有这么一类现象。”</P>
“你呢？什么情况？”</P>
“跟你差不多，也是一边放假，一边找工作。”</P>
“唉，一起努力吧。”</P>
“嗯，一起努力！心态放平和一些，有的事情急也急不来，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不只是你我两个。”</P>
“话是这么说，再找不到工作，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出来了。”</P>
“一个人在这里？”</P>
“老婆刚生小孩子，回老家去养身体了。我这个情况，也不敢跟她说，怕她担心。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她打电话过来。”</P>
“理解。还是那句话，别急。说不定明天就会有offer发来。”</P>
“借你吉言了。我看你好像不着急似的，是不是有眉目了？”</P>
“我？还没有。不过我老婆还在上班，公司又赔了半年的工资，现在还能撑下去。”</P>
“你心态真好。”</P>
“现在，除了心态好，还能怎样？没事的时候就去爬爬山，看看书，在家里做好饭等老婆下班，就当给自己放半年假。工作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好好地休息过。”</P>
“我也想呀，可一想到下个月的房租，奶粉，尿布湿，哪还有心情出去游玩。”</P>
“兄弟，乐观点，车到山前必有路。”</P>
“唉。”</P>
我没有再交谈下去。虽然同情这个小伙子的现状，但是我也不会因为一个偶遇的人有困难就会伸手去帮忙，再说，我也没这个能力。这不是一个个别的现象，而是一个普遍的现象，经济形势不好，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裁员，失业的人数，比官方的统计数据多得多。像我们公司这样还在紧急招人的反而是特例。</P>
随着国家城镇化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往城里走，走着走着，遇到断路的时候，再回头看时，突然发现，回农村的路也断了。</P>
工业化和城镇化之前，农村有大量的富余劳动力，虽然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却也是衣食无忧。再往前看，60年代，70代的知青下乡，何尝不是城市经济不景气时，就业人口的一种分流？</P>
过去的农村就像是一个蓄水池。城市需要劳动力的时候，农村提供务工人员；城市发展放缓的时候，人口回流农村，分解城市压力。如今，好像这个蓄水池慢慢地干涸了，很难再发挥调节的作用。</P>
抛开对这些复杂又深奥的社会问题思考，想起还没给芳姐打电话，告知昨天晚上跟发小商量的结果。</P>
“主任，今天你出差了吗？怎么没看到你的人？”电话一接通，芳姐就有点焦急地问道。</P>
“公司里有事吗？”</P>
“没事，就是没看到主任，问一下。”</P>
“我请了一天假，你跟Alice她们都说一下，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事打电话给我。”</P>
“好的。”</P>
“昨天我把你给我的资料给我那个发小看了，应该问题不大。等会他会发一个委托书给我，我再要发给你，你让你老公签一下，扫描或者拍照给我都行。快的话，下周就会有结果。”</P>
“那太好了。谢谢主任，也谢谢你的朋友。”</P>
“举手之劳，谢啥呀。”</P>
“主任，那律师费......”</P>
“啥律师费不律师费的，都跟你说了，他不敢收我的钱的，你就不要再操这个心了。”</P>
“不收费，也是主任你的人情。是人情就要还的。”</P>
“事成之后，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过意不去，就下厨给我做顿饭吧？芳姐的厨艺，上次吃过后，还一直在回味着呢。”</P>
“如果主任不嫌弃我做的饭难吃，哪天你方便，去我家，我烧两个菜，让我家那位陪主任喝两杯。”</P>
“行，这就这么说定了。”</P>
挂了电话，想着芳姐老公现在在家里做着护工兼家庭主妇，还有刚才在小区里遇到那个小伙子。</P>
唉，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