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也就是执法庭——似乎只有一个进出口，闸机边人来人往，每个人经过，都需取出自己的相关证件进行打卡，妥妥的社畜行为无疑。

目送着柏青和钱进顺利进入，江言澈也屏蔽身形，跟在一位上班族身后混入“天平”。

一楼刚进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在江言澈这么一个外人看来挺气派，但打工人们则在此分道扬镳，各自前往自己的部门办公室。

而这，便是柏青和钱进遇到的第一个难关。

钱进倒还好，刚在闸机上打完卡，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执法庭似乎只是规定街上不能喧哗，在室内能够自由交谈。

那跟钱进打招呼的人，跟他顶替的这个角色同个部门，钱进故意掉在这位同事身后，亦步亦趋，走向自己部门的位置。

出乎意料，钱进顶替的这个角色人缘还挺好，一路走过去，很多人都跟他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钱进也面带笑意，一一回应——对于这职场上的假笑，钱进早已熟练。

更出乎意料的是，入梦人们找了两个顶替的人，这两个人就是两个极端！钱进人缘极好，可柏青那里无人问津。

柏青就像自带排斥立场，周围一圈，无人敢接近。

他有些迷茫，在大厅徘徊，根本不知自己工位在何方。更奇怪的是，周围人见他这么古怪的行为，也没人出声——或者说，没人敢出声。

江言澈亲眼看到，柏青在这儿晃荡撞到了一个职员，那职员一脸惧意，连声道歉，见柏青没什么反应，这才垂着头离开。

可柏青是故作高冷吗？

并不是，他只是被这位职员的做法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一幕幕景象，看得江言澈直咂嘴，他突然发现，世界上有一件趣事，就是看其他人尴尬。

柏青顶替的这个人物，职位还挺高，他一直从八点半站到将近九点，没人上去敢跟他搭话。

就在江言澈准备出手帮助时，一个身穿西装，却大腹便便的男人从门外走入。他来到闸机边，根本没有刷身份证明，闸机就自动为他开放，一个啤酒肚挺得顶天高，几乎要将贴身的衬衫纽扣崩裂。

他见到柏青，眼前一亮，上前成为了第一位主动跟柏青搭话的人：

“老王，又站这儿查考勤？其实不用这么严，你一直这样我也挺难办，这几天我这儿已经多了好几份投诉你的小报告。”

老王……

这两位替身人选，都是叶凝裳找的，江言澈还没什么时间看两位的信息，现在看来，柏青顶替的这位姓王，在“天平”里地位非凡。这倒是对潜入方便了许多，很多普通职员去不了的地方，柏青可以去。

但柏青心中，想的又跟江言澈不同了，他想的是：

老王……自己顶替的这个人不会跟邻居妻子有一腿吧？

他也是人小胆大，在经历开始的迷茫后，见有人来打招呼，悬着的心也是缓缓放下。他最怕的不是跟人交流，而是自己傻乎乎在大厅站一天。

“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柏青也不傻，从刚刚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他大概已经能猜到自己顶替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性格。冷哼一声，语气很冷。

说到这儿，大腹便便的男子左右看了眼，靠近了柏青，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嘘，小声点，你是想让大伙儿都慌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