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艰难地转动着大脑，“所以你是每一场都是自己上的么？”</P>

江悬点头。</P>

听起来好累，越九青突然不想跟江师兄打了。</P>

他吐出三个字：“非人哉。”</P>

江悬笑了笑，面上一点都不见疲惫，“…刚开始是这样的，但现在也有几个人能帮上忙了。”</P>

也就是这时，迟鸢才惊觉，在师姐和同门看不到的地方，江悬早就已经快速的成长起来。</P>

然灯蓦然陷入思考，他倒是觉得，这位陆舟师兄未必就不知道了。</P>

迟鸢幽幽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吐槽了一句：“不过你下手真的好狠。”</P>

闻言，江悬有些心虚，“我这还有些宝贝，回去都给你。”</P>

其实也不怪江悬，他在鬼市混迹多年，突然冒出一个冰灵根的小孩，而迟鸢却是水灵根，这本身就很可疑。</P>

可疑的小孩迟鸢摸了摸鼻子，与江悬交换了一个眼神，江悬明智的选择没有多问。</P>

底牌，是每个修士的生存必备技能。</P>

江悬走的很快，地下并不适宜人类生存，更不适合负伤的半人类生活。</P>

一开始，迟鸢以为这里的环境会很恶劣。</P>

可眼前的一幕让她恍惚，几乎是豁然开朗。</P>

每一盏灯笼里都散发着淡淡橙光，悬挂在淡青的房檐上，每一棵树都挂着金灿灿的灵果，柔和的光晕笼罩了整条街道。</P>

几乎是十步一景。民居错落在一起，虽然材料有些粗糙，但已经足够遮风挡雨。</P>

而脚下，是用褐色泥土铺盖而成的街道很平整，看得出来，被人细细地碾压固定过数遍，脚底带起的沙子几近于无。</P>

地下河流旁边也种了不少夜间习性的灵植，凉凉的风吹过来，冰蓝与荧绿的叶子顺着潺潺水流轻晃。</P>

越九青很新奇地看向河底的游鱼。</P>

荧光色的贝壳与石头在河底格外明显，被人随意错乱地布置在一起，五光十色，遥遥望去，好像一片湛蓝的星河，几个稚嫩的孩子从里面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青花鱼，满是兴奋。</P>

远方还有几片熙熙攘攘的农田，下面埋了灵石，才能支撑见不到光的幼苗生长。</P>

江悬毫无自觉地看着这一幕，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得意，他甚至是有些愧疚与失落的。</P>

“目前我只能做到这些，等到我有了独自开山立派的能力，一定会让他们重新站在阳光下。”</P>

这里再怎么样，还是比不上人间。</P>

“除了没有光，竟然同风鸣宗的住所条件差不多。”</P>

然灯掩去眼底的惊异，慢慢抚上面前的一盏灯笼，是用木头做的，做工不算特别精致，但很平滑，没有倒刺。</P>

迟鸢悄悄地看向江悬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少年立刻就将手藏在背后。</P>

整整五年时间，江悬用了五年时间，为这些人撑起了一片世外桃源，如同神迹。</P>

“怎么会没有光呢。”</P>

迟鸢轻轻摇了摇头，否决了然灯的说法。</P>

光就在眼前。</P>

与常人无异，半人类仍旧在做着生意，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江悬也觉得有道理，也随他们去了。</P>

此时他们看着外来的陌生人，仍然眼中怯怯，刻在骨子里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可那份恐惧在看见江悬时，很快退散，甚至想要上前打个招呼。</P>

纯善之人，不应当这样被对待。</P>

符珏慢慢地转头，看向迟鸢：“我大概清楚，为什么你愿意把风鸣宗当做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