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不可置信的看向面色痛苦的少女,“阿岚,你怎么与外人同流合污了?!”</P>
名为阿岚的少女终于明白,单纯的她在近乎纯白的天空城长大,怎么可能斗得过居心叵测的人?</P>
可是她醒悟得太晚。</P>
灵族人个个外貌出众,才华横溢,什么都是与外界相反的特立独行,所以阿岚一在幽都露面,便被当时最大的王权家族北冥氏盯上了。</P>
此刻,面对族长的质问,族人们失望的目光,阿岚几乎羞愧的抬不起头。</P>
少女泣不成声:“族长…我对不起你们,我错了。”</P>
当初族长的话说得非常清楚。</P>
阿岚想出去闯荡的心是没错的,可说句冷漠且自私的话,她就是死在外面,也不绝对能暴露其他族人的存在。</P>
但事到如今,多说已经无益。</P>
最后老族长也没有怪罪她,只是叹了口气:“…唉。”</P>
虽然老族长带着族人拼命的想要反抗,可面对强悍的外敌,久居安逸的灵族人与外界脱节已久,他们毫无防备,人数上也不占优势,不一会儿便节节败退。</P>
北冥家主狞笑道:“听说灵族男女老少十项全能,我还听说,把日月精华中诞生的灵族扔进锻造台中,锻造出来的兵器极有可能是上古最佳。”</P>
“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说所说的那般!”</P>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P>
血花迸溅的前一刻,老城主痛心疾首的诅咒他:“你这样是会遭天谴的!”</P>
“天谴?”北冥弥勾唇一笑,态度轻蔑:“若真有天谴,现在天雷便该落到我的头上。”</P>
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整片天空城,纯白招惹梅红,至此,灵族全族覆灭。</P>
壁画演变的过程并不快,也很容易理解。</P>
可看着看着,迟鸢便呆住了,一股说不清的复杂与烦躁在心间弥漫开。</P>
她抿了抿唇:“这怎与我预想中的不一样?”</P>
迟鸢还以为自己和迟云间都是灵族人,但故事里的灵族分明全都死了。</P>
正在这时,沉寂许久的花花却忽然惊叫了一声,“难怪…难怪生之道会选择你!”</P>
迟鸢:“?”</P>
见已经瞒不住了,森森按捺道:“…还是继续往下看吧。”</P>
*</P>
壁画再次在墙壁重新流淌。</P>
从那日后,灵族男女老少的魂魄全部被拘束着锁链,丢进了北冥家族的锻造台。</P>
因为出自北冥家族的炼器师锻造的每一把灵器都锋利无比,且能生出拥有自我意识的剑灵。</P>
至此,北冥家族的炼器师名声大噪,彻底扬名天下。</P>
借着无限的风头,他们在繁华的幽都站稳了脚跟,并且顺理成章成为了幽都的掌权人。</P>
但好景不常在,很快,老族长的诅咒应验了。</P>
先是幽都大旱三年,民不聊生。</P>
其次是外敌来犯,战事频繁。</P>
再然后,是鬼关大开,人间炼狱。</P>
种种原因,原本繁盛一时的幽都很快变得落魄无比,成为了避之不及的“鬼都”。</P>
没有人愿意待在如此不安稳的地方,除了无能为力的老幼妇孺,还有浪迹天涯的亡命之徒。</P>
在战火纷飞的时代,活着已经是侥幸,经济更是无法快速发展,北冥氏防不胜防,幽都的地位直线下降。</P>
在君翩翩的故事里,自始至终,天空城都是传说中的那片桃花源,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却想进来。</P>
花花说:“世人皆知万物有灵,可他们不知道,世界的最初,只有日月精华才可生灵,你们所知晓的,后来的每一个器灵都是从死去的灵族人魂魄中抽取、剥离出来的,直到彻底灰飞烟灭,再换下一个。”</P>
向来跳脱的花花的声音现在冷静得可怕,此刻它却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P>
闻言,迟鸢不由得抚上残雪的剑身,它会是万千灵族魂魄中的一缕吗?</P>
残雪嗡嗡的叫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清楚。</P>
壁画的演变还未结束。</P>
灵族是应运而生的天地精灵,如今遭此厄运,天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管。</P>
时至今日,灵族死去的族人给北冥家族的惩罚远远未曾结束。</P>
子嗣凋零,天赋骤降,等到迟鸢这一届,北冥家族已经只剩下一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了。</P>
只说到这里,壁画便停止了。</P>
“不对劲。”</P>
“那我和哥哥呢?”迟鸢急了,继续追问。</P>
哥哥?</P>
少年原本翻飞的思绪静止了,迟云间猛然抬眼,这好像是迟鸢第一次叫他。</P>
仿佛就是为了等迟鸢这句话,原本停留在锻造台的壁画倏然变化了。</P>
再度展现出来的,是从未被人知晓的,被灵族刻意掩藏的一面。</P>
那晚,无人看守的锻造台起了一场大火,无声无息。</P>
从夜晚至黎明。</P>
在壁画的最末尾,有人悄悄留下了一句话。</P>
“对于我而言,十四天是一个轮回,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结果或许会更好,也可能更差,赢时繁花锦簇,败了就是阶下囚,万劫不复。”</P>
森森接话解释了:“灵族不能后继无人。”</P>
“你和迟云剑是灵族在彻底消失前存下的种子。”</P>
“你们是承载着希望诞生的新一代灵族。”</P>
为了避免气氛变得沉重,森森开了个玩笑。“如果灵族人还在的话,你们大概就是公主和太子了。”</P>
可是迟鸢却笑不出来。</P>
至于迟云间,他是生性不爱笑。</P>
“你二人是龙凤胎,只差了一秒。”说罢,森森叹了口气,“迟云间是天亮前最后一抹夜色,而迟鸢,你是天地间初生的第一缕朝阳。”</P>
“当然,你们俩都可以把自己当做器灵。”</P>
此言一出,两兄妹的神情都变得复杂起来。</P>
迟云间:“…?”</P>
你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森森却读懂了他的目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P>
迟鸢神色变了又变,她语气古怪道:“还是免了吧。”</P>
蓦然,少女发问:“那月呢,他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身份?”</P>
此言一出,三个黑团子都傻眼了。</P>
他们说这些,一是因为瞒不下去了,二也是有转移迟鸢注意力的意思。</P>
万万没想到,一通操作下来,迟鸢居然开始怀疑月有问题了,而且还是往坏的方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