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晚上九点半,窗外的天色渐渐黑沉,伸手不见五指,上课铃响了。
迟鸢毫无兴趣的盯着窗外的天空,庆幸的想:至少窗户没有封起来。
“啪。”教室突然陷入黑暗。
同学们激动起来:“停电了?”
“可以不听课了,好耶!”
“别来电别来电别来别来…”
物理老师一惊,他是个有轻微夜盲症的近视眼,没有灯就什么都看不清,眼看教室越来越骚乱,这个男人忍无可忍,只能松口:“好了好了,放学吧!”
巨大的欢呼声涌起,少年们从小小的牢笼中鱼贯而出,雀跃得像鸟。
但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
在迈出教学楼之前,整栋的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来。
物理老师喜了:“前面的,回来上课!”
同学们的脚步开始迟缓。
迟鸢着急地看过来看过去,发现大家都像是被驯化了,根本不敢动,她看着然灯,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没办法啊,他们都习惯了。”
大家都不跑,越九青乖乖的挪不动脚了。
迟鸢才不想听话,她受够了死气沉沉的氛围,拽起然灯和越九青就跑:“装没听到就好了,全班四十多人他记得过来么,再不济还有符珏呢!”
其余同学动摇了,看见迟鸢冲出校门,影子踏入昏黄的路灯下,他们也想回家,物理老师的呼唤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马上高三了,再不任性一把才会后悔。
冲出校门的一刻,什么课业压力都被甩在脑后,迟鸢开心地笑:“明天老师一定会说:你们一定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然灯也跟着笑:“但她才毕业呢。”
三人没有立刻回家,只是站在灌木丛旁等人,直到那道瘦长的黑影靠近了,他的耳钻在夜色下闪着光。
符珏在学校装得和他们不熟,背地里却和大家勾肩搭背,然灯心想:要是教导主任知道真相,估计肺都要气炸。
迟鸢左顾右盼,“翩翩呢?”
女孩的声音急促,她是三班的学生,所以下课晚了。但见面她是用跑的。
君翩翩的额头浸出一层薄汗:“给你们带了汽水,冰的。”一人一瓶。
迟鸢的眼睛亮了:“谢了,还是你最好。”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了。他们上学都是骑单车的。
迟鸢跟在然灯身后,她担忧地问:“明天的艺术节真的会顺利吗。”
符珏说:“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然灯唔了一声,“比起那个,大家可能更在意江漓的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