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好消息(1 / 2)

虽然翁析匀是希望得到杜芹芹的协助,但也不能强人所难,她既然顾虑太多,翁析匀也不打算勉强她,只不过……

翁析匀从跑步机上下来,额头上有汗珠,用毛巾一边擦着一边对杜芹芹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故宫与公安局联网的报警装置,出警时间是多久?”

故宫现在的安保措施比十几年前更加严密,报警装置接驳到公安局,只要被触动,距离故宫最近的公安局就会立刻出动,而警察最快能到达故宫的时间,就是翁析匀现在想要了解的。

杜芹芹皱紧了眉头,露出为难之色,但又有几分理智上的挣扎,她何尝不知道翁析匀这次是釜底抽薪,太冒险了。可是薛常耀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人脉和手段,都注定了对付此人,必须付出天大的代价。

“翁析匀,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你是我敬佩的人……”杜芹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无奈和怅然:“扳倒薛常耀,几乎是难以实现的任务,你要想去故宫盗画来做诱饵,获得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可你有没有想过,不如将这件事上报给故宫博物馆,让他们配合你一下,演一出戏,让你把画拿走,然后你就……”

“不行。”翁析匀严峻的神色说:“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谁都不知道薛常耀手下有多少人在为他做事,故宫里有他的眼线,如果我上报给故宫,要求他们合演一出戏,那是肯定行不通的,薛常耀知道的话,他会更加谨慎,要想扳倒他就更难了。”

杜芹芹无言以对,翁析匀说得有道理……

“哎,好吧……你记住,从你触动报警器的时候,到警察赶往故宫,中间你只有5分钟的时间可以用来逃走。”

5分钟……

“只有5分钟,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警察堵住出口,你插翅难飞。这个时间是警方必须达到的要求,已经演习多次,上头有硬性规定,不得超过5分钟。”

翁析匀忽地笑笑,自嘲地调侃:“看来我这是要在现实里上演一出电影里的镜头啊。”

杜芹芹深深地看了翁析匀一眼:“希望你能成功。”

“借你吉言,也谢谢你给我提供的信息。”

“但愿别再警局里见到你了。”

“……”

当夏绮云从桑拿房出来的时候,杜芹芹已经离开了,翁析匀还在健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绮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翁析匀,虽然他比以前瘦,可他身上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她。

“匀,你最近通过健身,体力慢慢恢复,我们什么时候去爬长城吧?”

翁析匀连正眼都没给她,淡淡地说:“等有兴趣的时候再安排,现在不想去。”

夏绮云扁扁嘴,心里冷笑:如果是桐一月叫你去,你还这态度吗?哼!

健身完了回到住处,一进屋子就看见桐一月手里拿着一堆衣服,像是准备要洗。

翁析匀赶紧地上去将衣服抢过去,责备地说:“谁让你洗衣服的,真是……你快回房去,我来洗。”

这温柔的责备,满满都是暖意啊。桐一月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嗫嚅:“我还是自己洗吧……这里边有我的那个……那个……”

“不就是内衣裤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来洗,就当运动运动,你快去歇着。”

桐一月羞窘,她从来都是自己洗内衣裤的,可现在她在坐小月子,翁析匀就连一张手帕都不让她洗了。

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简单直白的爱,最温暖贴心的举动。桐一月感动啊,听话地回屋子去了,可夏绮云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那真是七窍生烟啊!

夏绮云冲进洗手间,翁析匀果真在洗桐一月的内衣裤,夏绮云气得脸色都变了,嫉妒得发狂!

“翁析匀,你不知道男人给女人洗这种东西,那是很晦气的吗?这么脏,你不是有洁癖吗?”

翁析匀懒得抬头,慢吞吞地说:“这是我老婆的内衣裤,我不觉得脏,至于晦气……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简直是大写的“秀恩爱”!

“你……你……气死我了!”夏绮云乱吼一通,怒气汹汹地跑出去。

翁析匀望着洗手间的门,不由得也摇头……夏绮云啊,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夏绮云非要横在人家两口子之间,但她所见到的就是这夫妻俩如何恩爱。她所得到的就是生气和嫉恨,真是一个自虐的主儿。

翁析匀现在不但要健身,每天的饮食还都是霍韦医生给他配制的餐单。他的食量在逐渐增加,为了维持健身所带来的体力消耗。

实际上也是在增肥。肌肉长出来了,他的身体才会强健起来,否则连跑步都能问题的话,还怎么去故宫完成那件大事。

夏绮云是成天想跟着翁析匀后边转悠,但有些地方也不是她愿意去的,比如霍韦那里。

霍韦这个人,夏绮云曾听苏成刚说起过,是一个医学界的天才,并且还叮嘱夏绮云,如无必要,就别跟霍韦碰面。

这是苏成刚担心霍韦从夏绮云身上探出点什么。生物毒剂的存在,是苏成刚这些年的秘密成果,他可不希望被霍韦探知核心秘密。

夏绮云听到翁析匀要去见霍韦,她只能干瞪眼。

桐一月也不会去,她现在身体还是虚弱的,这个季节,京城的风很大,并且时常雾蒙蒙的,她只适合在家休养着。

霍韦见到翁析匀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由得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为他高兴。

这说明翁析匀目前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好,至少夏绮云提供的解药是有效的。

坐在霍韦家的花园里,品着他珍藏的普洱茶,两个大男人悠闲自在地聊着天,远看他们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着生死攸关的大事,到像是在闲话家常。

“翁析匀,我以前呢,佩服的人就是你,可现在,我佩服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老婆。”霍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很认真的。

翁析匀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桐一月是一块发光的金子,她身上的许多品质都是闪光点。

“我上次去看你,正好是你身体里的毒素发生变异的时候,面临脑萎缩的危险。我回来之后还每天为这事儿头疼,可没想到你老婆那么果决,竟然能答应夏绮云的条件……这份胸襟,实在令人佩服啊。”

翁析匀赞同地点点头,眼里泛起柔和的星光:“是啊,她为了让我活下去,只能答应让夏绮云留下,可她心里不是滋味,这我都知道。其实我又何尝不难受呢,要不是受到牵制,说什么我都不愿再见到夏绮云的,那个女人的心肠早就坏掉,腐烂掉了。”

说着,翁析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半透明的小瓶子,只有一根小指头那么大点,还用棉花紧紧将瓶口塞住的。

“这是?”

翁析匀那双幽深的凤眸倏地收缩,凌厉的光线盯着这小瓶子。

“夏绮云每次都给拿出这么一个小瓶子,让我将里边的气体吸进去,这样就能稳定我身体里的毒素。但她每次都很谨慎,会将瓶子收起来,然后偷偷地扔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过……百密一疏,我还是拿到了一个用过的瓶子,我相信这东西一定有用。”

翁析匀在说的时候,霍韦的眼睛早就亮了起来,一把将瓶子接过去,就像是看见珍宝似的。

“没错,有了这东西,对我们可是大用处啊!不管这边曾装过什么,都会有残留物质,我只要知道这残留物质是什么,然后再跟我研制的药物结合,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霍韦难得这么兴奋,因为看到了真正的曙光!

翁析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知道这个小瓶子的价值,关系着他的命啊。

“霍韦,你以前说研制解药需要半年,现在有了这个药瓶,你预计多久能成?”翁析匀眼底露出几分焦急。

霍韦略一沉吟,想了想说:“我研制的药物,本来就只是时间问题,有些原料太复杂,费时间去解析。不过有这个药瓶在手,原料成份被我分析出来了就能直接去购买,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有好消息了。”

翁析匀闻言,这脸上总算是有了欣慰的笑容……三个月,太好了,只要熬过去,他就不会再受夏绮云的钳制。

夏绮云和苏成刚都低估了翁析匀。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越遭遇困境,越不会低头任人宰割。夏绮云和苏成刚怎么都想不到,用过的药瓶被翁析匀捡回来了。

这药瓶太重要了,也是霍韦研究这种生物毒剂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最大进展。

以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走弯路,现在拿到成份了,相信解药的成功就不远了。那时候不但翁析匀得救,也会粉碎苏成刚妄想利用生物毒剂来做武器扰乱社会的罪恶行径。

翁析匀现在每天要做的是就是,照顾老婆、健身、多吃东西。

有专业人士的指导,翁析匀健身的成效很明显,半个多月过去了,他原本有点凹陷的脸颊和眼窝都渐渐在恢复中。

每天的食量是以前的一倍,加上科学的健身方法,他身上的肌肉又在慢慢地回来。

这等于是翁析匀自己在进行特训,除了普通的健身项目,他还会做一些特殊的训练。

夏绮云就纳闷儿,翁析匀干嘛这么拼?又不是要参加奥运会,你干啥搞得这么累?

翁析匀不会让夏绮云知道他的秘密,但夏绮云天生就有极强的好奇心。越是不让她知道,她越要想办法去探知。

光是凭夏绮云,她或许还无法得到线索,可是,她身后还有个军师苏成刚。

苏成刚十分狡猾,很少跟夏绮云联系,夏绮云是通过苏成刚的手下来给他传达消息的。

也就是说,翁析匀假如要想通过夏绮云来抓住苏成刚,目前来说不可能。苏成刚不现身,不会主动跟夏绮云通电话,更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要抓也只能抓到苏成刚的手下,那对翁析匀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故宫里,《秋寒执猎图》被放在收藏室的保险柜里。

这年底了,又要拿出来展览,但每次展览之后都会收进保险柜,然后第二天在开馆之前由保安送去。

故宫的书画馆,就是专门展出古代书画的地方。

像《秋寒执猎图》这么重要的画,如果是以前,也许不会每天单独存放在保险柜,可自从上次《万里江山图》被找到了,国家博物馆也得知这两幅画其实是子母画,那前者当然就更宝贝了。

所以,每天展出之后都还要小心翼翼送到收藏室的保险柜。

这收藏室都是升级版的,大门有防盗系统,密码每三天更换一次。

保险柜的密码更复杂,一般人根本都记不住,而负责的保安上班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记住这些复杂的密码。

除了这些,收藏室门口还有保安24小时看守。在重重保护之下,谁能从这里偷走画?

虽然这个问题相当严峻,也很让人丧失斗志,可翁析匀却还是想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万一成功了呢。

像薛常耀那种人,一般手段是无法收集到他的犯罪证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翁析匀只有拼一把,那也是他与薛常耀最后一次的终极较量。

夏绮云这几天有点神神秘秘的,竟然没有成天粘着翁析匀了。

至于她又在想什么,翁析匀没空顾及她,随着他行动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他也会紧张,会更加小心谨慎地准备着。

转眼桐一月也休息了一个多月,小月子早结束了,可以随意活动,身体也恢复如初。最可喜的是翁析匀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健身和催肥,体重增加了30斤,并且肌肉很结实,体力上,硬是被他的超强训练给激发了,恢复到从前的七成。

虽说是七成,也足够他支撑这次行动了。

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翁析匀已经跟薛常耀沟通好,故宫里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配合他的行动。

今晚,翁析匀想好好放松一下,缓解缓解紧张的心理。

翁析匀亲自下厨给桐一月做饭,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还有靓汤,甜品,真是……太完美了。

这么贴心又温暖的男人,不但会给老婆洗内衣裤,还会给她做好吃的,全方位的照顾,满满的深爱,简直可以说是绝世好老公啊。

桐一月一边吃着翁析匀的拿手好菜,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两眼冒红心,毫不掩饰对老公的感激和赞美。

“好好吃……我的手艺都比不上你了。”

翁析匀顺手给桐一月擦擦嘴角,宠溺的笑容挂在唇边:“既然这样,那我岂不是要经常做给你吃才行?”

“哈哈,对啊……”

“没问题,只要老婆大人开心,让我天天下厨都可以。”

两人这有说有笑的,看不出在一个多月前还曾为那胎儿的失去而伤心落泪。

其实是这段时间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很努力地去淡忘那种伤痛,并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而是知道,有些痛苦,必须去淡化,否则只会给对方带来更沉重的精神枷锁。

“月月,喝汤,尝尝看怎么样。”说着,翁析匀将勺子喂进桐一月嘴里,这甜蜜啊,羡煞旁人。

哦不,此刻没有旁人,夏绮云出去一整天了没回来。薛龙和程松说是去楼下吃火锅了。

二人世界,没人打扰,甜甜蜜蜜的,连空气都好像有蜜糖的味道。

桐一月喝着香浓的鱼汤,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太美味了!”

翁析匀吃得少,他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桐一月脸上,柔情似水的,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桐一月吃着这一桌子的好汤好菜,她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泛起一丝酸涩,眼里的神采蓦地暗淡了几分,喃喃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生了双胞胎……”

这话一出,气氛陡然就沉闷了下去。

桐一月不是故意要破坏气氛,只是她因昨晚那个梦而憋了整天,心里一直泛堵,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她的情绪会更沉重。

翁析匀是她的老公,她有什么心事和不开心的,当然应该跟他倾诉了。

翁析匀心里一疼,大手抚摸着她柔软得长发,温柔地说:“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等霍韦研制出了解药,我的毒就能完全根除,过两年,我们再生孩子,也不是不行,到时候你想生多少我都配合你。”

最后那句话将桐一月逗笑了,噗嗤一下,刚才的阴霾就散去。

“什么啊,我想生多少你都配合?”

“对啊,只要老婆高兴,咱们生一打都行。”

“你……我又不是母猪!”她娇嗔地瞪眼,这神情,可是把翁析匀给勾到了。

他一低头吻上她的唇,她顺势就搂着他的脖子,两人这默契,比接吻鱼还甜啊。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翁析匀这兴致一来,就将桐一月抱起,往卧室里走。少不得又是一番激烈的酣战,因为他已经憋了好久,今晚怎么着也要好好疼爱一下,好好慰劳慰劳自己。

翁析匀和桐一月在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余韵未褪,可很快他又恢复了体力,而桐一月是这么爱他,怎舍得他憋着呢。

卧室里隐隐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卧室外边听到的人就抓狂了,只可惜,卧室反锁着,她进不去。

夏绮云回来就看见一桌子的菜盘摆着,再一看,翁析匀的卧室紧闭,再一听,里边的声音,那是……

夏绮云气得想杀人,使劲敲门,踹门,但没人理会她,里边那夫妻俩照样做着晚间运动。

“你们……你们……”

夏绮云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说你们无耻吧,可人家是夫妻啊,正常的夫妻生活,哪里无耻了?

想说点威胁的吧,只怕里边的人现在都听不进去。

夏绮云最后只能气冲冲地跑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在里边大喊大叫地发泄着。

大约过去一小时,翁析匀才从卧室里出来,看看时间,晚上十点了。

径直走到夏绮云的房门口,敲敲门,进去,看见夏绮云,翁析匀也没有多的废话,直接说:“还有两个小时就12点了,我的药呢?”

夏绮云正在气头上,手一扬,将一个小瓶子仍在沙发上。

她很愤怒,气得跳脚,但翁析匀却只是沉默着将小瓶子捡起来,打开瓶盖,将里边的气体吸进去。

翁析匀吸过几次这个药,对于药的味道很敏感,此刻他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不禁抬眸盯着夏绮云,疑惑地问:“这次味道怎么这么淡?”

夏绮云黑着脸说:“你是昏头了吧,药没有问题。”

翁析匀半信半疑地瞅瞅夏绮云,最后还是无言地离开她的房间。

刚才或许是他的嗅觉不够灵敏了吗,才会闻着感觉药味比平时淡了些。

翁析匀回房睡觉了,夏绮云却是整晚没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7点钟,桐一月像往常那样去叫醒翁析匀,但是,他睡得太沉,半天叫不醒。

桐一月感觉不妙,使劲推推他,甚至掐他,他都还是没动静。

糟糕!

桐一月立刻去见夏绮云,可是,那女人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夏绮云,你说,这怎么回事?”

夏绮云懒洋洋地冷笑:“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他又昏睡过去了么。我说过叫你们别惹我生气,但你们不听,总是要刺激我,现在我不乐意给他解药了,让他睡几天再说吧。”

桐一月闻言,差点破口大骂,而如果翁析匀此刻能听到的话,铁定要气得吐血了。

原来昨晚夏绮云给的瓶子里那气体是不对劲,被她放出了一半的,所以翁析匀吸进去之后也起不到效果,又昏睡过去了。

最要命的是翁析匀今天要行动啊,计划全都安排好了,没想到夏绮云这边出了漏子,居然不给解药,那今天的行动怎么办?

桐一月并不知道翁析匀今天有那样重要的行动,此刻她只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夏绮云却很得意,一副“生死在我手,你能把我咋地?”的架势。

像夏绮云这种心理扭曲的女人,就算现在桐一月低声下气地求她也没用,反而只会让她更嚣张。

桐一月默默回到翁析匀的房间,心里难受,但是她也肯定一件事……夏绮云就是在气头上才故意这么干的,目的是想凸显出自己的重要性。

夏绮云不会看着翁析匀死,过几天会再拿出解药来。

跟夏绮云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桐一月见识过这个女人疯狂的举动,越发觉夏绮云不可理喻,所谓的什么道理,跟夏绮云是讲不通的。

今天这日子那么重要,翁析匀是不可以倒下的,然而,因为夏绮云一时抽风,在解药上做了手脚,所以他又昏睡过去。

桐一月可以不用太惊慌,因为过几天夏绮云会拿解药出来,可是,有人会因联系不到翁析匀而焦急。

桐一月看见翁析匀的手机上有三次未接电话都是显示的“未知号码”,她就暗暗琢磨,打电话的会是谁呢?

记得上次有一回她在翁析匀犯病时接到这样的来电,对方都是没说话就挂断的,那么现在会不会也是那个人呢?

桐一月明白翁析匀在做的有些事,是不适合被她知道的,她也没有回拨过去,只是这心里难免有点不踏实,忐忑不安的,潜意识里隐隐感觉会发生什么。

桐一月的直觉是很惊人的,这个特殊的日子,注定不会因为翁析匀的状况而平静地过去这一天。

到了上午10点钟,翁析匀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来电显示出了号码,竟是……杜芹芹。

桐一月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就听见杜芹芹在电话那端说:“翁析匀,今天是你行动的日子,我祈祷你能顺顺利利的。但不管结果如何,都希望你能告知我一声。”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杜芹芹就挂断了,也没等对方回答……实际上她是在上班时间打的电话,在警局里,像这样的通话是越短越好,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但这一通电话却让桐一月惊呆了,她也不傻,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那就是翁析匀这一趟来京城的目的?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的心都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更想到了薛常耀……糟糕,到底是什么事呢?现在他昏睡过去了,杜芹芹所说的“行动”,好像很重要,只是无法进行了。

桐一月的脑子有点混乱,凭着一股子脑热,她又跟杜芹芹去了电话,是用翁析匀的手机打的。

杜芹芹没有马上接电话,而是在数分钟之后才回了过来,想必是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翁析匀,你找我有事?”

可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桐一月的声音:“杜警官,先前你打来的电话,是我接的,因为我老公他……他身体不适,今天是不会醒过来了,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计划要去做吗?”

杜芹芹陷入了沉默,她太震惊了,翁析匀是生病了吗?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病,真不是时候。

显然桐一月还不知道那件事,杜芹芹就为难了,该不该告诉桐一月呢?翁析匀一定是为了不让桐一月担心,才没有告知他的行动计划。

仿佛知道杜芹芹在顾虑什么,桐一月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说:“杜警官,请你告诉我吧,我老公的计划肯定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完成,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影响,可我是他老婆,他现在病倒了,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的计划还有合作人,我至少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桐一月虽然是女人,但她很有原则,有责任心,即使是翁析匀在筹划的事情没有告知她,可她也想在这种时候能做点什么。

巧的是,翁析匀那天在健身房曾经将整个计划的大概告诉过杜芹芹,正因为这样,杜芹芹现在的心情才更为复杂。

假如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她知道这个计划,也就清楚此刻翁析匀病倒,是一个多么严峻的问题。

之前他辛辛苦苦的部署筹谋,全都白费了。错过今天,只怕薛常耀再也不会跟翁析匀有合作。

薛常耀是不会相信翁析匀真的病倒,他只会认为翁析匀变卦了甚至怀疑有问题。

杜芹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想来想去,竟然还是将翁析匀的计划告诉了桐一月。

桐一月在震惊之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翁析匀最近要那么努力地健身恢复体力,为什么他经常在看故宫的地图……原来他要假装跟薛常耀合作,盗走故宫那幅《秋寒执猎图》给薛常耀,由此来获得薛常耀的犯罪证据。

知道了计划,桐一月就清楚了,翁析匀今天是不能倒下的。

现在怎么办?如果做不成这件事,他就算醒来了也会痛苦万分,而之后再想扳倒薛常耀,就更加困难了。

该死的夏绮云,她已经出门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桐一月打电话给她也不接,再后来就直接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桐一月中午饭都没胃口吃,草草扒了几口就又进去守着翁析匀。

杜芹芹是说过,翁析匀告诉她的行动时间是下午三点。他打算在那个时候进入故宫,前往书画馆。

就在桐一月陷入迷茫的时候,杜芹芹再次给她打电话,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什么?让我去?我去?”桐一月的声音都不由得拔高,还有点颤抖。

天啊,这太疯狂了,桐一月怎么可能代替翁析匀去把画偷出来?这不可能……她办不到的。

至少桐一月自己是这么认为。

可杜芹芹却告诉了另一个线索……

“桐一月,我并不是在逼着你去,我只是觉得你老公要做的事情是很有意义的,如果这计划就此夭折,恐怕会打草惊蛇,让薛常耀产生警觉,一旦他出境,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抓到这个人了,所以我建议你去偷画,我刚打听到,今天故宫收藏室的保安,是一个叫田荣的男人……”

“田荣?我不认识啊,你跟我说这个人,他……”

“桐一月,这个叫田荣的人,曾经是你爸爸的下属。以前你爸爸在故宫当保安队长的时候,在你爸爸离职前不久,田荣才加入了保安队,那时他很年轻,但现在已经41岁了。”

杜芹芹的话,桐一月虽然惊讶,可也不明白这个叫田荣的男人,跟偷画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桐一月,据我所知,这个田荣曾受过你爸爸的恩惠,事隔多年,你可以赌一赌,看看这个人还会不会记得旧人的女儿。”

桐一月似乎有点懂了,杜芹芹的意思是让她利用这个田荣,但要怎么利用呢?

故宫里的东西,岂会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杜芹芹紧接着还告诉桐一月,薛常耀安排了人从中协助翁析匀,但她不知道那个协助的人是谁,这只有薛常耀才知道。

桐一月假如真要冒险,她难道要按着翁析匀的计划去做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翁析匀的计划是标准的“完美盗贼”模式,而桐一月,起码在体力上就无法完成。

一旦触动报警器,她几分钟是跑不掉的。

也就是说,桐一月要代替翁析匀完成这件事,只能用另外的方法,或许那个叫田荣的,会是个突破口。

但这太惊险了,比翁析匀去做还更冒险,更没有成功的把握。

桐一月没有决定,她只觉得那太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疯子才会去做的事。

正当桐一月脑子乱如麻的时候,翁析匀的手机又出现了那个“未知号码”,这回桐一月几乎可以肯定是薛常耀打来的。

桐一月立刻接起了电话,不等对方挂断,她就先开口了……

“你是想找我老公吗?很遗憾地告诉你,他身体不适,这几天哪里都去不了,现在躺床上昏睡着。如果你要继续那个计划,你就跟我谈谈,我了解计划的全部,并且我也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做到那件事,但如果你不想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桐一月这番话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也没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就是突然冲动了,才会这么做。

她猜得没错,电话就是薛常耀打来的,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会听见桐一月说这些。纵然是薛常耀精于算计,他此刻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电话都砸了。

“生病?你们夫妻俩在逗我玩儿呢?”薛常耀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只是,这声音是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跟他本人的声音有几分差别。

桐一月冷哼说:“我老公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而你却不知道,那只能说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少废话吧,到底你现在是想彻底放弃这个计划还是由我去代替我老公完成?别墨迹,干脆点!”

桐一月现在是跟薛常耀通电话,而她居然敢那样对薛常耀说话,语气强硬,丝毫没有软弱和乞求的成分,不慌张,不恐惧,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掌握主动权的气势。

能做到这一点,桐一月太了不起了,要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可是薛常耀啊……

薛常耀也沉默了,没声了,可想而知,他高高在上的权威感,一定是受到打击了吧。

但眼下这形势,薛常耀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没辙。计划势在必行,错过今天就再难有机会了,今天,哪怕是有一丝丝的可能,都必须孤注一掷!

一切都汇聚到一起,各方面的因素,使得薛常耀无法再多等哪怕是一天。他安排的在故宫里协助翁析匀的人,过了今天将不会在这个城市出现,而他本人更是连所有退路都打点好了,怎能容许出差错?

尽管薛常耀也认为让桐一月代替翁析匀完成计划,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了。

桐一月跟薛常耀在电话里讲了半晌,之后她就开始找出翁析匀藏在卧室的故宫地形图。

桐一月的记忆力超好,在这种时候就会显出特别的优势。

桐一月在跟薛常耀沟通之后,知道故宫里谁是她的内应,再加上熟悉完地图,还有其他准备工作,完成这些之后,她出门已经是两点半。

杜芊芊在桐一月住处楼下等她,千叮万嘱的,还塞给桐一月一只特制的手表,里边装着定位系统。

杜芹芹在翁析匀找上她的时候,她能给予的协助很有限,只是告诉了翁析匀故宫的报警装置触动后多久会出警。

但现在翁析匀倒下了,杜芹芹反而被激发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桐一月完成这个计划,否则她也会于心不安的。

桐一月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就进去故宫了,直奔书画馆而去。

《秋寒执猎图》是在书画馆里展出的,到了下午5点钟,就会被收起来送到收藏室。

收藏室距离书画馆并不远,一般速度步行的话,约十分钟可到。

今天是《秋寒执猎图》在今年的第二次展出,今天是最后一天,前来观看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都是人在攒动。

桐一月从踏进去的一刻开始就感到紧张又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看着入眼的紫禁城,雕梁画栋,每个地方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如此庄严神圣的地方,她竟然要来偷走一幅国宝……她一定是疯了。

是啊,就是疯了吧,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怎样下的决定。

或许这会是她一生中最大胆最惊悚的事件。

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桐一月只有赶鸭子上架,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往前冲。

桐一月的穿着很普通,尽量是不仅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为了让内应的人在无数参观者中识别到桐一月,她还依照薛常耀的要求,在衣服的左胸位置戴上一枚胸针。

这胸针就是翁析匀以前送给桐一月的那一枚,她戴上之后还拍照给薛常耀发过去,他会告诉手下的人,戴这个胸针的女人就是今天的核心人物,她将会得到全力的协助。

桐一月是见过《秋寒执猎图》的,而她的目的也不是来参观,所以在书画馆里溜达一圈之后,她就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几个女游客,桐一月进去之后,假装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用纸巾擦擦额头,再梳梳头发……总之就是拖延时间,故意磨磨蹭蹭的,她是在等人。

几分钟过去,桐一月有点焦急了,怎么薛常耀的人还没来么?

桐一月不由得有点心慌慌的,不停在张望着洗手间门口。

终于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了,就剩下桐一月一个,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清洁阿姨,年龄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了,样貌普通,属于扔进人群就找不着的。

清洁阿姨用扫帚拖地板,弯着腰,渐渐靠近了桐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