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匀的心情很复杂,现在终于知道了母亲究竟是为什么而死的,多年未解的谜团和疑惑,都在这一刻揭开。
始皇陵啊……能让无数人竞折腰。
M国纽约机场。
大厅里人来人往,穿梭着各种不同肤色的面孔,东方人在身高上是稍显弱势的,但也有少数人能在这样的场合成为惊艳的风景。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时尚大方的东方美女,目测身高有接近≈gt;
高挑均匀的身材,优雅自信但又不张扬的气质,在人群中显得很惹眼,她无论是颜值还是气场都不输明星,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是来度假的,因为最近过得不舒坦,心塞塞的,她需要出门走走,第一目的地当然是好姐妹这里了。
一出机场大厅,她站在外边马路上,对面停着的一辆车里,立刻下来了一个粉蓝色的身影……
“贝羽姐!”桐一月冲着陶贝羽挥手,疾步穿过马路。
这俩好闺蜜已经有段日子没见了,尤其是在经过了桐一月被绑架出境之后,再见到,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桐一月眼眶泛红,想起自己被薛常耀关起来的那个时候,真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再见之日了。
陶贝羽虽然显得镇定一点,可从她隐隐含泪的眼眸里可以看出,她也是在尽力忍着情绪的。
上车之后,陶贝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车里除了司机是个魁梧的外国男子,另外还有三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像电影里的杀手般冷酷。
这是房车,陶贝羽和桐一月坐在一块儿,她凑近桐一月的耳边,轻声问:“你那个亲生父亲对你也看管得太严了吧。”
桐一月无奈地笑笑,摇摇头,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让保镖跟着,她就不能出门。
陶贝羽理解了桐一月的难处,摆摆手:“哎,算了,不说这个,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儿……这次我是提前休年假,顺便把去年没有休的年假也都算上了,所以我能多玩一段时间,你当我的导游,我就跟着你混了。”
“好,没问题,我带你到处玩玩儿,正好我自己也放松一下,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你还憋出毛病?我可是听说乾昊也在这里,你们没出去玩?”
“这个……很少出去的。”
陶贝羽见桐一月这神色,就知道当中还有些隐情的,她也不再陶侃了,将话题转移开来。
桐一月本来是想让陶贝羽住在家里的,可是陶贝羽也看到了,桐一月在薛常耀的监视中,她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下住着,所以临时改变主意,自己去住酒店。
酒店当然是选在距离桐一月住处最近的地方,这样方便平时往来。今天是陶贝羽第一天来,薛常耀破天荒的同意了桐一月的要求,允许桐一月可以晚点回去。
酒店入住之后,陶贝羽已经是显得有些疲倦了,在飞机上没有睡好,她现在是连吃饭都不想下去餐厅。
这晚餐就叫到客房里来吃,有中餐有西餐,还挺丰盛的。
唯一让人感到不自在的就是屋子里有两个男人……桐一月的保镖,跟进来了两个。
陶贝羽悄悄地问桐一月:“这俩不用吃晚饭,不会饿吗?这么守着我们,我怎么感觉胃口都被影响了。他们,懂中文?”
“嗯……这两个都是精通六国语言的保镖,中文很好。”
“……我真是服了你老爸。”陶贝羽深深地感觉到薛常耀这人的可怕。
桐一月虽然很讨厌被保镖跟着,但也理解他们是奉命行事,这吃饭时间总不能让他们光眼看吧。
桐一月将餐单递过去,让那两个保镖自己点餐,当然也只能在这房间里吃了。
被保镖监视着,陶贝羽很识趣的没有提任何关于翁析匀的问题,桐一月也默契地不谈论,那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别处,只要跟翁析匀无关的就行。
“贝羽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倪霄的医术很好的,你现在应该是没事了吧?”
听到倪霄的名字,陶贝羽本来正在喝汤,闻言,差点呛到,咳嗽着脸都涨红了。
“我没事了……咳咳……咳咳……”
“贝羽姐你慢点喝。”
陶贝羽尴尬,她其实不是急着喝汤才呛到,而是听见了倪霄的名字。
桐一月哪里会知道,陶贝羽就是因为那晚与倪霄发生那种事之后,好些天都坐立不安,才会休假出来旅游的。
两个许久不见的好姐妹,聊到很晚了才散,陶贝羽还要倒时差,累了也还睡不着,而桐一月却不能留下来过夜,在保镖的催促下回家了。
所谓的无巧不成书,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陶贝羽最近心情不好就想着旅游,首选之地是纽约,因为桐一月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个家伙竟然也来了纽约,跟家人一起来的,有重要的事情,旅游只是顺便。
缘份就是这么奇妙,往往都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
翁析匀的住处,三个男人围着两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心满意足的品尝着,还有大屏幕上播放的旧电影陪伴着他们,时不时发出笑声,有时却又感慨地皱眉,能笑到肚子痛,也能眼角滴泪。
谁的电影能这么有魅力呢,将人生的喜怒哀乐都淋漓尽致地传达给观看者,那当然是星爷了,经典百看不厌。
已经连续放了两部电影,深夜了,翁析匀和兰卡斯都有点困,可有个家伙却精神好得很。
兰卡斯那双湛蓝色充满了梦幻色彩的眼眸,冲着旁边的男人眨啊眨:“倪大医生,你来纽约就是为了让折腾我和翁少的?我们可是舍命陪君子啊,你要倒时差,我们都跟着熬到这么晚,够义气吧?”
倪霄爽快地一笑:“兄弟就是兄弟,因为你们在这里,所以我才会来啊,不然我现在可能是在瑞士或者新西兰了。”
翁析匀也冒出一句:“敢情咱们还得多谢倪大医生大驾光临,你不是因为妹妹要在这边办婚礼才来的吗?”
“哈哈,不谢不谢,多介绍几个美女给我认识就行了。”
兰卡斯不由得笑骂:“你妹的,这才是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吧,你这么游戏人间真的好吗,万一哪天不小心遇到个痴情的女人,你是潇洒脱身呢还是结束你单身的生涯?”
兰卡斯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如果换做以前,倪霄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森林猎人”。
但今天却很奇怪,倪霄这货居然避而不答,只是含糊地说:“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呢,随缘……随缘。”
这三个男人认识多年了,彼此推心置腹,互相都比较了解,现在听倪霄这么一说,翁析匀和兰卡斯都对望了一眼:这厮有问题!
翁析匀放下酒杯,颇有深意地瞅着倪霄:“该不会是你的缘份已经出现啦?”
倪霄难得老脸一热:“去去去,别乱猜,哥现在依然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哎哟我去,还这么得瑟,我看哪天你遇到克星了就知道厉害。”
“兰卡斯说得对,倪霄啊,我也很期待你在纽约的这段时间能有意外的惊喜,说不定来的时候一个人,回去就是两个人了。”
面对兄弟的调侃,倪霄这货还得意地说:“你们的愿望很难实现了,哥这么拉风的老腊肉,能让哥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女人,只怕是没有了。”
这话,更引来兰卡斯和翁析匀的集体鄙视,干脆冲着倪霄做了一个国际手势……
说说笑笑的,时间也过得快,终于翁析匀和兰卡斯熬不住困意,睡了,倪霄还在这影视厅继续看片,直到一个通宵过去,倪霄才回房间睡了。
他是住在翁析匀这里的,过两天时差倒过来了,他就要开始到处玩儿。
倪霄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父母也在,还有妹妹以及未来弟妹。
上次在酒店里碰见妹妹跟男友去开了房间,那件事过后,倪家并没有消停,倪霄的父母刚开始是很生气的,可后来想想,既然女儿跟男友都是准备要奔着结婚而去,不如就早点领证。
可是那个外国小伙子的家在纽约,他家里人很赞成结婚的事,在这对小情侣领证之后,男方家长就急着筹办婚礼。
他们办事的速度很快,筹备妥当了,倪霄和父母就从中国飞到纽约,现在这里办一场婚礼,之后小夫妻会回到中国再办一次中式的婚礼。
这距离婚礼还有几天,倪霄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适应适应环境和时差。
倪霄的妹妹在纽约办婚礼,陶贝羽也因度假而来到纽约……这些巧合,他们的出现,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但这世事就是那么神奇,冥冥中总会有看不见的一根线,将许多人都联系在一起。
桐一月回到家里整晚没睡踏实,她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坐在电脑前。
很明显她是在为某件事而焦虑着……她想要将那幅始皇陵的路线图复制下来,凭着她脑子里的记忆再制作一份。
她虽然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可这一次的难度太高了,那不是文字或数字,那是一幅很复杂的地图啊,没人能够只凭肉眼的观察就全部记下来的。
除非有辅助的工具帮忙,例如用手机或是相机拍下来。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让桐一月再次见到地图,薛常耀也不会允许她拍照。
“不行……”桐一月无力地关上了电脑,她知道自己凭记忆绘制的这份地图太不完整了,漏掉的很多。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今天想不到,那就明天。
桐一月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乾昊打电话来请她吃饭,她立刻就想到了陶贝羽。
乾昊听到桐一月说要跟陶贝羽一起来,他也没反对,欣然同意了。
就算是乾昊叫桐一月出去,保镖依然不会松懈的,照样全程监视,要说悄悄话也不行,哪怕想说点话来哄女人开心,那也要在保镖注视下。
这样的一顿饭,可想而知又是聊得不能尽兴的,乾昊想摸摸桐一月的手都只能打消念头,每次看到保镖在身旁,他就感觉像有根刺。
这样太不利于谈情说爱了!乾昊暗暗在想,是不是应该向薛常耀提出抗议?既然看中他这个女婿,就该留点私人空间给他和桐一月,不然怎么增进感情?
乾昊吃饭完,果真就去找薛常耀抗议了,桐一月和陶贝羽就回到了酒店。
刚一出电梯,陶贝羽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居然是倪霄的妹妹倪昕和她的男友?
倪昕也认出了陶贝羽,惊喜地拉着她的手,说她父母刚来纽约,住在这个酒店,那么巧,就在陶贝羽房间的对面。
陶贝羽也挺惊讶的,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都到纽约了居然还能这样不期而遇,难道她和倪霄的缘份真是还有后续?
倪昕对陶贝羽的印象很好,还以为陶贝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倪霄叫她来参加婚礼的。
这误会可就大了,但倪昕盛情邀请,拉着陶贝羽的手就不放,“嫂子嫂子”地叫着,亲切可爱,陶贝羽解释都没用,倪昕总以为那是陶贝羽在害羞才不承认和哥哥的关系。
倪昕的男友也很好客,请陶贝羽一定要参加婚礼,就连桐一月都在邀请之列。
最后陶贝羽只好答应了,心里却开始犯难……真的要跟倪霄在那种场合见面吗,她出来散心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静静,但一见到倪霄,她怎么可能静?
桐一月更奇怪,竟在劝说陶贝羽去参加,还说她也要去。
陶贝羽就惊诧了,原以为桐一月只是刚才不便推辞才假装答应的,想不到她还当真了?
保镖在身后,桐一月不能多解释什么,她只能冲着陶贝羽眨眼睛,用眼神来示意她去参加婚礼是有目的的。
陶贝羽也聪明,见桐一月这眼睛连续眨几下,神神秘秘的表情,她就懂了,当即不再多说,只露出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
桐一月心里在欢呼……“天助我也!”
本来还在愁怎么才能将更多关于始皇陵的消息传递出去,现在被人邀请参加婚礼,并且陶贝羽和倪霄都会在场,桐一月感觉那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要在别人的婚礼上,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想法很大胆,很冒险,但桐一月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必须要试试,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就再难以有第二次了。
从想法到行动再到计划实现,桐一月需要一步步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翁析匀与倪家的交情深厚,倪霄的妹妹结婚,翁析匀当然要去了。当他知道桐一月也会去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奇怪。
邀请的宾客里怎么会有桐一月呢?这太费解了。但这件事,翁析匀却看到了契机,他想明白许多疑问之后,就懂了,这场婚礼,将会是他和桐一月取得私下联系的关键。
婚礼上人多,桐一月的保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全程盯得密不透风懂的。
翁析匀觉得自己必须去参加,他一定要想办法问桐一月,始皇陵到底怎么回事……
酒店房间里,倪霄一家子正在说着关于婚礼的事,先前还很和谐的,但此刻,某男那张俊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爸妈,老妹儿,还要我解释多少遍啊,我跟陶贝羽没有在交往,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还冒冒失失地请人家来参加婚礼,这合适吗?”
倪昕冲着哥哥眨眼,吐吐舌头,调皮地说:“哥,你这脾气我们还不知道吗?你这么激动,很反常,再说了,人是我邀请的,就算是我的朋友吧,难道不能来么?嘻嘻……哥,难道你做了什么事心虚?”
果然是一家人,倪昕还挺了解倪霄的,无意中就说到倪霄的心窝上了。
这货脸一僵,没好气地拍拍妹妹的肩膀:“丫头,你这是成心挤兑你老哥!”
“哈哈,我才没有呢……”
两位家长在旁边看着儿女的互动,感觉很温馨,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巴望着倪霄能早点带个女朋友回来。
倪母生得一派雍容之相,柔和而又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看着倪霄:“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妹妹都比你争气,现在要结婚了,可你还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你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倪霄的父亲很不客气地冲倪霄扔去一个白眼:“你小子是还没玩够是吧,这些年我们也没逼你结婚,你还真当我们心宽呢,今天老子就跟你下个最后通牒,如果三个月之内你还没女朋友,那就听家里安排,我们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倪霄暗暗叫苦,心想这回爸妈是动真格的了,说得这么严重,估计是因为妹妹先结婚了,所以爸妈着急他的婚事。
“嘿嘿,爸妈,别动气,这缘份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我会抓紧的尽快结束我的单身生涯,这样行了吧。”
倪霄的父母见儿子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不少,但倪母还有点不死心地问:“你妹妹说的那个女人,真的跟你不是在交往?”
“……妈,我怎么能骗您呢,真的没有啦。”
倪母露出很失望的表情:“臭小子,我宁愿听到你说是!”
“……”
这一家子还是挺有爱的,倪霄和倪昕都很孝顺,加上慈母严父的组合,如果哪个女人嫁进来,只要是倪霄父母认可,想必还是能和睦相处。
只是,谁能成为倪大医生的单身终结者,这还真是令人期待。
桐一月今天在MT公司里待了一整天,为了尽快熟悉公司的运作,她忙得头昏脑胀的,不到9点就躺在了床上。
每天浏览国内主流媒体新闻,这是桐一月的日常,只可惜的是她这台电脑是薛常耀拿来的,里边也不知装了多少病毒软件。
桐一月现在只能浏览网站,却不能注册账号去留言,想传递信息都不行,受人监控的电脑,作用不大。
桐一月本来有点困了,可是当看到一则新闻时,她突然间脸色一变,赶紧地凑上去,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这报道里的每个字。
这太令人震撼了,新闻的内容居然是关于始皇陵的?
“秦始皇陵墓多年前已被找到却至今没有发掘”这一则标题下,一排排的小黑字,让桐一月越看越心惊。
原来其内容说的是……始皇陵这个秘密被隐藏着,所以外界还以为真正的始皇陵是没有被找到的。
但国家考古队至今没能进入陵墓去,也就是说,放着那么大一座地宫,却没开掘。
新闻报道里还说,国家之所以不开掘始皇陵地宫,是从保护文物的角度出发。
地宫里有大量的有机物,而有机物的保存是很个大问题,以国内目前的技术还不能确保对地宫里文物的保存,一旦开掘就是在破坏文物,所以至今只是挖掘出了一部分兵马俑,还不能进入地宫的核心。
“已经被找到了,可薛常耀居然以前不知道这件事,看来国家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桐一月在自言自语,蓦地,她眼睛一亮,困扰她的某个问题,一下子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下一刻,桐一月走出了卧室,去了薛常耀的卧室门口。
现在已经是11点了,薛常耀已经睡下,可桐一月焦急的呼喊声将她惊醒了。
薛常耀打开卧室门,一脸的不悦,阴沉着脸,但桐一月却不管那么多,一头钻进去,急切地说:“爸,我刚看到一个国内新闻,说始皇陵早就被发现了!”
“什么?”薛常耀猛地巨震,睡意瞬间全无,激动地抓住桐一月的肩膀,痛得她冒冷汗。
“爸爸您冷静点……始皇陵是被发现了但是没有人进去过,还没开掘,您快打开电脑上网看看。”
薛常耀刚才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现在一听是还没开掘,他才稍微松口气,但还是气得怒骂了几声。
薛常耀果然打开电脑,找到桐一月说的那个网站一看……
“妈的,这帮人早在30多年前就发现了始皇陵,居然可以瞒这么久才爆出消息,简直可恶,混账!”薛常耀拍着桌子,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薛常耀以前在国内身居要职,却连这件事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去30几年了才看到新闻,知道原来始皇陵被发现。
始皇陵是薛常耀这辈子的执念和梦想,也难怪他气成这样了。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薛常耀如此失态,他眼里冒出的凶光,看着都令人胆寒。
人在极度的气愤中,情绪难免不稳,脑子也不如平时好使了,而桐一月就在旁边试探着说:“爸爸,您觉得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难道真为了保护文物才不开掘的?”
“呸!老子不信!”薛常耀低吼,脖子上的血管都鼓起来了,可见多激愤。
“不信他们没试过想进入,恐怕是早就吃了暗亏,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始终不能进入地宫,他们又不想丢面子,只能说是为了保护文物。”薛常耀咬牙切齿,就像是自家的媳妇被人劫走的感觉。
“可是……爸爸,既然国家考古队都没能进去地宫,咱们能行吗?都是从相同的入口进去,他们如果已经惨败过,那我们……”
薛常耀横眉怒眼,又咒骂了一句,但却又骄傲地大笑:“他们找到的入口肯定跟我地图上的不一样,活该他们进不去,根本不是帝王之门,怎么能进?”
桐一月不由得呼吸一紧,好奇地问:“什么是帝王之门?我怎么在地图上没见着啊?您确定吗?”
如果换做平时,薛常耀或许根本懒得解释,但这一则新闻刺激到了他,现在他的头脑不如平时那么清醒,一下子也就少了一分戒备。
听到桐一月这么说,薛常耀冷哼一声,走到保险柜面前,将其打开,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薛常耀刚才故意遮挡着,所以桐一月看不到保险柜的密码,只能看见他拿了东西出来。
薛常耀将U盘插在电脑,立刻将那幅地图翻出来,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激动而又得意地说:“这里才是地宫的唯一一个帝王之门。你想想,当初始皇帝在陵墓建好之后,他是怎么进去勘察的?他不可能经过有重重机关的门,他会走一道机关最少的门……”
“始皇帝为了死后不被人盗墓,在地下陵墓设了几个陷阱,看起来像是入口,实际上不过是诱饵而已,谁去谁死,唯有帝王之门是生门,按照方法打开,就能活着进出地宫。”
薛常耀说得很入神,他在脑补那些企图闯入始皇陵的人下场是多惨,他也就越发得意,因为他有地图,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他也会有防菌服……
桐一月站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抬手晃了一下,只几秒的时间就缩回了衣服口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薛常耀不会知道,他刚刚那一出神,桐一月已经完成了一件惊人的举动。
桐一月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太紧张了,因为她口袋里有手机……
回到卧室,桐一月才能松口气,一抹额头,竟然都是汗,但她也兴奋得想跳起来,将手机拿出来看看刚才拍到的照片,她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好险,幸好薛常耀真的在看到新闻后太过激动,才拿出了U盘来看他的地图。好险,桐一月站在他身后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下了地图。
如果被薛常耀发现她这么做,那可能今晚她就要被关起来了。
桐一月拍拍胸口,稳定一下情绪,钻进被子里,久久难以入睡……
薛常耀也睡不着,他正忙着跟苏成刚通电话,还有他背后的境外势力……计划跟不上变化,以免夜长梦多,薛常耀希望苏成刚以及他的团队能尽快将防菌服再做两套出来,想提前行动。
睡不着的还有翁析匀,他也看到新闻了,正琢磨着这新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会对薛常耀产生影响。
翁析匀的电脑桌面就是桐一月的照片,他盯着看了很久,伸出手抚摸着电脑屏幕,眼里尽是复杂的神色,深深的思念,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周末,就是倪昕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前来观礼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双方的亲朋好友,场面气氛很温馨和谐。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是男方的家人朋友,少数才是女方这边的。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可是有一种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微笑”,能将每个人的友善都联系起来。
神圣庄严的一刻,是神父宣布这一对新人结为夫妻的时候,两人拥吻在一起,新娘喜极而泣。
掌声和祝福声混合着,是最美好的音乐,让人感受到喜悦浪漫。
倪霄和父母坐在前排,这家伙鼓掌的时候最用力了,隐隐还能看到眼里含着一点泪光,心里在感慨,他疼爱的小妹,嫁人了,今天小妹好美,希望她脸上这种幸福的笑容可以一直都保留着。
同时倪霄也在心里发誓,如果这个外国男人敢欺负他小妹,他一定不会轻饶的。
尽管倪霄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也还是会感到有点心酸,以后妹妹就长住纽约了,见面的时间会少很多。
倪霄的父母虽然也在尽量露出笑容,可是眼底都藏着泪水,最终还是女人脆弱一点,倪霄的母亲忍不住哭了。
桐一月和陶贝羽坐在后排,她们都被这婚礼的气氛所感染,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看着新娘洁白的婚纱,幸福的笑容,她们也会联想到自己。
兰卡斯和翁析匀是坐在中间位置的,桐一月能看到他们的后脑勺,但没有前去说话。
婚礼顺利地结束了,大家都转移去了男方的家里,会在那里玩上整天,包括用餐。
每个国家的人对于婚礼的习惯都是不同的,有的觉得在酒店摆酒席还不如在家里来得温馨。
人不多,几十个,一起到了男方家中,厨师早已经将食物都准备好了,在空地上摆放着三张长方形餐桌,刚好够大家就座。
只是这样还不够的,外国人也有婚礼乐队,热闹一下气氛。
乐队是新郎家请来的,主唱是个黑人小伙儿,正在草坪边上开始了表演,有的人就坐不住,本来在吃东西,却站起来跳舞了。
这地方宽敞,空气好,天气也好,唱歌跳舞都挺乐呵的,可以看出人们很注重娱乐和自在,很享受音乐带来的愉悦。
带保镖参加婚礼的还不止桐一月这一个,细心的主人特意设了一张小圆桌,给保镖们坐的,也准备了一些美食给他们享用。
薛常耀同意桐一月来参加这个婚礼,其实也有附加条件的,那就是要桐一月和乾昊一起出席。
薛常耀很精明,他是要让翁析匀对桐一月死心。
乾昊对桐一月一直都有情,现在她离婚了,他光明正大的追求,一起来参加婚礼也好,他觉得可以让桐一月感染那种浪漫的气息。
乾昊坐在桐一月身边,将水果布丁拿到她面前,温柔地说:“这个口味是你喜欢的。”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乾昊见桐一月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心里又是一动,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女人穿婚纱真美,你喜欢那种款式的?”
乾昊这家伙,问话很有技术嘛,直接问款式,跳过了人家想不想穿婚纱的环节。
桐一月微微一愕,贝齿咬着嘴里的勺子,水润的眼眸眨了眨:“我没想过哪种款式……”
“那你现在开始想吧,想好了告诉我。”乾昊勾唇坏笑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不长偿命,眼睛还在放电。
两人这低声耳语的一幕,落在某男眼里,真是要喷火了。
翁析匀和兰卡斯刚走过来,兰卡斯也看到了,瞅瞅翁少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不由得调侃道:“翁少,你不是打算袖手旁观吧,要不要我帮你把乾昊拖开?”
“不用了,有些事还得我来。”说着,翁析匀迈开大长腿,冷凝的眸子泛起一丝火苗,直接坐在了桐一月和乾昊的对面。
桐一月差点被喉咙里的布丁噎到,翁析匀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好凶。
陶贝羽在旁边一看,顿时感觉不妙,这阵势,莫不是要开战?
好歹这也是倪昕的婚礼,翁析匀和乾昊就算要掐架,也不该在这儿啊。
“咳咳……翁少,这个鱼子酱还不错,真的好吃,你尝尝。”陶贝羽说着就舀了一勺鱼子酱在翁析匀的盘子里。
翁析匀俊脸一片冷冽,怎么瞅着乾昊搭在桐一月肩膀上的那只手很碍眼。
“呵呵,看来你们发展得还不错,我们离婚才没多久,你就能带着他出席这种场合,你心还挺大。”翁析匀这酸溜溜冷冰冰的讽刺,幸好桌上的其他外国人不懂中文。
桐一月拿着勺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粉润的脸颊上竟然露出几分笑意:“翁总,彼此彼此,我和乾昊,不劳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和da吧。”
“现在这么能说会道了,进步很大嘛。”翁析匀冷笑着,眉宇间流泻出冰寒之气,那股凛冽的气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桐一月扁扁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和da不也挺好的。”
“我可没带她来,但你却不是一个人来的。桐一月,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的能耐。”
“你……”
“够了吧翁析匀,你是不是想掐架?想掐架的话我奉陪,咱们另找地方,别在这里瞎扯行不?”乾昊挑衅的目光瞅着翁析匀,桃花眼里闪耀着精光。
陶贝羽头都大了,这俩确定要掐架吗?
“你们……这是倪昕的婚礼,你们就不能忍着点?”陶贝羽低声地提醒,眉头皱得紧紧的。
桐一月蓦地放下勺子,粉腮鼓鼓的,气呼呼地对翁析匀说:“看来我有必要跟你再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一点。你,跟我过来!”
桐一月这架势有点彪悍,翁析匀却大刺刺地站起来,拍拍衣角,跟着她往草坪的右方走去。
“月月,等等……”乾昊不放心,跟了上去。
不放心的还有桐一月的保镖,见状也赶紧地行动起来,生怕桐一月会走丢似的。
到了草坪的角落,桐一月回头对乾昊说:“这是我和翁析匀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不用担心我。”
乾昊一时语塞,但桐一月都开口了,他只能尊重她,站在距离几米之外看着,如果她只是跟翁析匀理论就算了,可假如两人发生争执,乾昊会马上冲过去的。
翁析匀突然笑出声:“说个话也还带护花使者,待遇高啊。”
桐一月狠狠地瞪着翁析匀,愤懑的神色,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吗?都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每次见到我就是冷嘲热讽的,你不说话刺激人,你就不舒服是吧?”
翁析匀本来还憋着一肚子气呢,醋坛子打翻了没收拾,现在桐一月这是挑起了导火线,他一下子就火了。
“刺激你又怎么了?你离婚,你抛弃丈夫和孩子,你还好意思要我对你客客气气的?”
“……”
两人吵起来了,还好远处的人们还在听歌跳舞,没注意这边。
桐一月的保镖就站在乾昊旁边,也是作壁上观的。
只听一个保镖说:“小姐跟翁析匀吵架了,我们要不要上去劝?”
另一个黑人保镖摆摆手说:“用不着去,BOSS巴不得他们关系越糟糕越好。”
“……”
好吧,这俩保镖就是幸灾乐祸的类型了。
乾昊攥紧了拳头,他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此刻都是焦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只要感觉桐一月有危险,他就会冲上去。
“翁析匀,谁规定结婚了就不能离婚的?说什么抛弃那么难听,你就是输不起,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在意你的面子,混蛋!”桐一月愤怒地抓住了翁析匀的衣领,犹如母狮子发怒。
桐一月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她显得有点异常,反应过激了。但这一点,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感觉到,而那两个保镖居然还看得很起劲,一脸兴奋,好像巴不得桐一月打人。
翁析匀拽着她的手腕,狠狠将她甩开,满脸怒容低吼着骂了一句:“泼妇,疯子!”
“你才是疯子!”
但翁析匀已经像避开毒蝎一样的快速走开了,仿佛是一刻都不想再纠缠下去。
乾昊急忙上去扶着桐一月,见她激动得涨红了脸,关切地拍着她的后背:“别生气了,只要你说句话,我就去帮你揍他一顿。”
桐一月摇摇头,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像是还没消气。
翁析匀并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走进了这房子的后院儿,来到无人的地方,他刚才的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难掩的喜色和几分激动。
只因为,刚才桐一月揪着他衣领的时候,除了骂得大声,她还用轻微得只有他才听见的声音说:“去看贝羽姐的手机。”
翁析匀在那一瞬间就知道,他和桐一月的默契达到了什么程度,两人没有事先商量过,但却能互相配合着演戏,吵架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桐一月的目的是向他传达消息!
这戏很成功,保镖被骗过了。此刻,翁析匀打电话叫陶贝羽过来他这里。
陶贝羽急急忙忙赶来了,翁析匀将她的手机一把就抓了过去。
“我借你手机一下,密码多少?”
陶贝羽说了密码,一脸迷惑地看着翁析匀,他要干什么?
翁析匀在陶贝羽的手机上找到一张照片,一看就是幅地图,而时间显示竟是在半小时之前拍的。
这就是始皇陵的地图,是桐一月趁保镖不注意的时候拿着陶贝羽的手机对着她自己的手机照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