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尽数退场(2 / 2)

她哎地垮了个脸,半拧半把玩着韦瑟一侧的耳朵,轻声道:“嗯……就是,结……结婚~哦。”

声音如酥如魅惑,似糖一般稠糊但将甜意带来。

猝然的心跳与眩晕般的幸福令脚步有些许错乱,韦瑟嘴角傻傻的上扬起来。

“好……”

却是一点都令他看不出来重樱刚才手中才杀戮过生命,传导耳边的指责更像一种嗔怨痴痴地底哼:“怎么还要我提出来呢……笨蛋弟弟自觉点不可以吗?”

子嗣……婚恋……与所爱之人一起。这般转变带着晦暗又深狂的嗜人——一种怪异的态度转变,一种无法言叙的荒诞感。

过于幸福与新的烦恼接踵而至让韦瑟有更多的期待,也许自己会离开这里,前往暗影意志已经为他铺就道路的审议桌之上。

时光无法磨灭,他被给予了幸福。

“相当可以,是要在水之王国还是浮空群岛举行?”

他与重樱走到了尽头,游历四方的朋友与伙伴,如今还有三股其他种族的队伍,正踏在这座为水所统御的女子雕像前,看着走出来的两人。

精灵与矮人们遵守与暗影意志的约定支持他,恶魔视他为拯救者。

国王霖与新枢机兼圣徒长的风素琳走来。

霖看着两位几年后发生变化大到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了王的气势:“王族所辜负冷家的,会尽数补偿。曾经加害于乌伊尔的家族名单会被提供且立刻开始伐洗。以此来换得两位的宽恕。”

他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为了浮空群岛之下的王国,阿道尔的野心与进入浮空之国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韦瑟替重樱出面,应许下国王的话语。

被遮盖的天空穹顶已逐渐撤散,真正的日光洒入整片大地。

所有的生命都能享受到来自天空大地馈赠,众人已然发现那遮天蔽日的浮空群岛化作黑点,不再成为头顶之上的威胁。

卢卡听闻到传达身边的消息,放下手中属于执教会的武器,转身离去。

冷莺正在赶往他所在的地方,要照顾有孕在身她显然更为重要,令自己头疼的事情是未婚先孕会不会被指责?毕竟她也是王国势力庞大家族中的一个旁系嫡女。

莫奈恩同时离开,争斗的场地一时只剩下执教士与某些好奇窥视的平民。

一头雾水的他们不知该何去何从。

深暗的螺旋环形的下落通道中响起访问者的脚步声,侵染并亵渎了重樱父亲的腐败森林恶魂被囚禁在底下——他仍没有死去。

森然的冷冰中他的面孔不时浮现于表面,坚固的封印在下一刻迅速凛冽地强化了表层的封印,将其层层撕毁,阻止他逃窜外泄的可能。

“原来,你没死。”

暗影之中韦瑟与重樱一起现身,目光看向泛出绿光幽森的颅骨死魂。

“我认出来……是你!”他怪笑着丑陋且残破的躯体之灵:“我……不死不灭,终有一天离开此处,届时……我必将杀光你们所有的族人,吞噬掉城市,化作亡灵与骷髅的炼狱!”

“我还记得你跪在轮椅前哭泣的面容……很快你也会死,就算是尸体也能拉出来亵渎……我记住你了……你和你的父亲也会一样身染不疾,痛苦至死!哈哈哈。”

“老混蛋!”

怒笑咬着牙齿大小姐,在贤者留下的法术刻印里里的阵法再次加固激活到了极致。

磅礴而充盈的法术灼烧着这头不死灵魂,刻磨消融它的一切,令其变得更为虚弱在表层冰面上浮动都难以做到!

“刚才你说的如果是遗言想那么倒也符合一生。”

韦瑟利用意志所来带来的法术,于指尖缓慢渗入冰封的尖座之中,暗影顺流着涌动的法术,带着意志消解融合的威能,蚕食那一抹黑暗所留的世间残魄。

“不……不对!”头骨尖啸着发出惧怕的亡音,看到了自己被触碰的部分正在一点点消散……

“你……你的力量!”

“察觉到了吗?堕落者,这并非是我们的法术,来源于高处无垠意志的控制——足以杀死你的存在。”

惨叫着开始消散的不死之魂,连水之贤者都毫无办法消灭的意志残缕,在韦瑟的指尖下变得跟碾死一只虫子般简单。

重樱要抒发自己全部的恨意,她到今天为止先前全部的痛苦,都来自于这一缕看似不灭的残魂。

恍惚之间她感到了自己的指尖有了另一层次意义上的凝滞,面前的冰蓝术棱中有一位神貌俊雅、带有蔼笑的女性。

从其中伸出虚幻不存银雪般的指节,牵握住了重樱的手……这一刻少女所感受到,被另一种精神触及的真实感。

“意志……”她喃喃自语:“水的女神……”

而法术冰棱已然贯穿掉了面前四窜浮现、在不断收束的囚笼中等待死亡的浮魂,她的幻视如镜面般破碎不见。

森然的芒绿被磨灭耗尽,在属于意志的特质术法下,堕落者的魂魄无处可逃。

他在怒吼与绝望之中死去,不再余下任何曾经在世间存留的痕迹。

“哈……又一名仇敌,又一抔尘埃。”

握紧了拳头,重樱要再度体会一次刚才闪过记忆中的实体感。

她的眼角渗出泪水,叹息过往与现在。

“爸爸……”捂住心口呢喃着,告慰着已然漂泊远去的灵魂,无论现在死去的堕落者是否有蕴含父亲的哪怕‘恶’的一部分,但仍然是她现实所能目见的联系物。

“咱爸……远去了。”韦瑟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位在记忆中蓝发短利,帽服整全的军人。

没有他的指引,便不会有自己仍然能够活着见到重樱的一天。

整片地下室仅封锁着一名不死的亡魂,人类的堕落者,并无曾经威严者的存在。

现在缺失之后,剩余便只有一片空阔黑暗,为此设置下的种种禁忌,也丧失掉它们本该起到的作用。

突兀地从大小姐嘴里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要是这辈子你哪一天把我惹到非常非常不高兴了,哼……就把你锁在这里挂上。”

“嗯?!我哪里有惹到你了?”

“没有,但我爱随口一说不行吗。”她一转头就往回走,准备离开。

心想真是不可理喻,就算是贵为小姐,身上也还是有久了又看得出来的缺点。

落入她设想的圈套中是绝对的不理智。

“那我可会认为这是真的。”韦瑟:“我会逃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喔……难道我还会求着你不要离开?”她看向越过自己的韦瑟,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我会的哦……”

“那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他转身挑起低下金色发丝的脑袋,注视着在那哀怜的视线里有些意识到自己胁迫般话语产生不好后果的大小姐。

“对不起……”她呜地在高挺的鼻息里哼哼气声。

“那我就乖乖就范。”他嘻地翘起嘴角,眼睛往另一侧瞟去,像是一种出神游离的姿态。

正好被重樱所抓到!

“哇,你!”是被戏耍的错觉确认为真实:“你个喜欢轻度挨虐的……”

接下来的轻声散在黑暗中:变……态。

吻的索取坚定身旁之人不会离开的决意,她会纠正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思维。

错误无法避免就如同他和重樱之间也无法一直融洽,所以韦瑟会相信自己能够从的泥潭之中更正矛盾。

从这阴暗不可见到光日的地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