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心头悬起的是,堂屋里的太师椅,竟被摆到外沿了不少。
此时,夕阳最后的余晖已经被夜幕吞噬,天,彻底的黑了。
我快步向堂屋走去,可当我刚刚走到大院中央的位置时,后方突然传来了“铛!”的一声闷响。
我猛地循声回头,视线刚好看向了大门上方的戏台。
戏台后面的木墙依旧是破破烂烂,不过在那破烂木墙的前头,多了一口钟。
那声响,就来自于那口钟……
我呼吸猛地一窒。
那是一口黑漆漆的铁钟,钟前吊着一个木槌,竟有一个白凄凄的纸扎人在木槌之前。
那纸扎人忽然又动了一下,铛的一声!木槌又重重地撞击在铁钟之上!
起初我以为是何雉弄来了这么多桌椅,可现在看到那纸人我就晓得,不是何雉了。
至少说不单单是何雉……张尔来过了,不但来过了,必定还做了些什么,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在这袁氏阴阳宅布置这些东西……
就是不晓得,张尔做到哪一步了?他有没有找到办法,对付,甚至是控制殃杀女罡?
思绪间,我的目光紧盯着戏台之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铡鬼刀,心头已然溢满杀机。
纸扎不会凭空动作,我刚才并未触碰到什么机关……,必定是有人在操控这纸扎!
张尔在这里?
钟,接连响了三声,沉闷的钟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不绝。
下一刻,杂乱的开门声,脚步声同时响起。
我定住心神,机警地左右四看。
此时阴阳宅两侧屋子的门都被零零散散地打开了,从门内走出来的,竟是一群年纪不小的老人。
令我心头掠过寒意的是,这些老人都垂着头,像是没神志一般,机械地朝着院内走来。
这些老人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桌椅,机械地坐下,并抬起头来,看向戏台。
夜色阴沉,月光清冷。
忽然,戏台上那撞击钟锤的纸扎人,“簌!”的一下,被抽到了屋顶的房梁之上。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柄,提防那纸扎人的同时,我的目光也飞速扫过院子里所有的老人,警惕他们有任何动作。
操控纸扎人的必定会在纸扎附近,联想到当日的偷寿老头,我觉得张尔很有可能在这戏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