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鱼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司年是在说网上的事。</P>

她口是心非道，“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P>

不在乎，她去年就不会因为网上那些言论，深陷抑郁情绪不能自拔。</P>

沈司年没有挑明，他垂着眼，轻声道，“我在乎，你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别吃安眠药，对身体不好。”</P>

江知鱼心脏紧了紧，她故作轻松道，“你当安眠药能随便开吗？想吃也买不到。”</P>

“买不到最好，”沈司年嗓音沙哑，“我害怕。”</P>

法庭上那份抑郁检测书，每每想起都让他夜不能寐。</P>

这件事时刻提醒着沈司年，他作为丈夫有多不合格。</P>

江知鱼提离婚，也绝不是他想的那种一时冲动，闹别扭。她是积攒够了失望，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想跟他有牵扯。</P>

江知鱼喜欢钱，她可以不要钱，她喜欢他……的脸，她也可以不要他。</P>

他在工作上能精准做出判断，唯独对她的事总是判断失误，他是在离婚后才隐隐约约想明白，人的感情不是既定程序，它没有什么规规整整的答案。</P>

你想她回馈什么，先看看自己倾注了什么。</P>

江知鱼垂眸轻轻揪着被子的边角，低声道，“你一直都是个胆小鬼，我就没见过扎个针被吓成那样的男人。”</P>

沈司年：……</P>

沈司年当然是不怕扎针的。</P>

他只是不喜欢去医院。</P>

有一次胃疼的实在忍不住，才被江知鱼硬拉进医院。</P>

输液扎针的时候，那新来的护士手生就算了，还一直往他脸上瞟，扎了几次都没扎进去。</P>

沈司年本来就烦别人盯着他看，这人不但频频看，还这么不专业，他当即就发起火来。</P>

江知鱼以为他害怕扎针，上前将他的脸掰到一侧，小声道，“乖，不看就不害怕了。”</P>

沈司年本来就不害怕，但是第一次被人哄，觉得很稀奇。</P>

他刚想说话，护士又没扎准，沈司年当即疼得就想骂人。</P>

江知鱼死死摁住他的脸，小声道，“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乖一点，回家我穿你送我的那套睡衣给你看。”</P>

沈司年一怔，接着血液“唰唰”就往头顶涌去。</P>

护士一针下去，直接回血了。</P>

沈司年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因为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江知鱼穿那套睡衣的样子，随即红着耳朵低声训斥，“不知羞耻。”</P>

江知鱼说，“你是我老公，又不是外人。”</P>

结果他出院都一个月了，她也没有穿给自己看。</P>

沈司年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江知鱼根本就是在哄他，甜言蜜语说一箩筐，结果转头自己就能忘。</P>

直到现在，她都还以为自己怕扎针。</P>

沈司年想了想，没有否认，而是低声道，“扎针很疼的。”</P>

江知鱼轻笑了一声，声音愉悦，“胆小鬼。”</P>

沈司年低声道，“手机放下，开个免提，闭上眼睛。”</P>

“干嘛？”</P>

沈司年说，“嘉木发给我一个催眠曲，据说奇效，三秒就能让他入睡，我播放一下，你试试。”</P>

“三秒？安眠药都没那么快吧。”</P>

江知鱼不信，但还是听话得将手机放到旁边，开了免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