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跟她说“同生共死”时候，就像为情爱，屈尊降贵堕入凡间的神。</P>

你但凡说个“不”字，都怕他会因为触犯天条被剔除仙骨。</P>

江知鱼被那双眼睛看得心跳如雷，她别开眼，咳了一声，“这才不是满分答案。”</P>

沈司年蹙起眉，“还有比这更满分的答案？”</P>

江知鱼哼了哼，“满分答案是，雷来了，先劈你，你死也不会让我死。”</P>

沈司年：……</P>

“这不是满分答案，这是糊弄。”</P>

沈司年认真思索了一番，才开口，“人只有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才可以对另一个生命负责，否则都是空话。这种糊弄人的话，你想听多少我都可以说给你听，但真正到那一刻的时候，我没办法保证我会怎么选，因为人在危机情况下的本能反应就是自我保护。”</P>

他说着顿了顿，低声道，“我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本能的反应是什么，但，即便我本能反应是先保护自己，我也愿意和你同生共死。”</P>

江知鱼本来听到他说选择先保护他自己，还有点不舒服，但听到后来，突然就释然了。</P>

沈司年是一个不喜欢假设命题的人，他能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就代表他认真去思考了。</P>

她曾经在网上看到一段视频，公路上发生的一起车祸，两个年迈的老人所在的车辆着火了。</P>

男主人从车里逃了出来，女主人却被困在车厢中，火势很大，男主人没有办法将女主人弄出来，他在外面手足无措，哭得像个孩子，然后又毅然决然地返回车厢，最后和女主人一起葬身在那片火海里。</P>

你能说男主人没有第一时间救出爱人是不在乎她吗？</P>

逃生是本能，逃生之后，明知会丧命还要毅然决然返回火场，是爱。</P>

先爱己，后爱人，这便是沈司年的爱情观。</P>

如果是以前有人这么跟她说，她会觉得这是自私，是不够的喜欢不够爱，但是现在她觉得这种爱情观才是健康的。</P>

那种一恋爱，就为对方生为对方死，口口声声说你比命重要的人，一旦他不爱你，他也会把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P>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P>

她总以为自己对情爱多了解，事实上她的爱情认知简直幼稚的可笑。</P>

见她半天不说话，沈司年心中惴惴，小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P>

其实大可以编一些话骗她，就像以前一样，明明在意，却硬装作不在意。</P>

他计较太多，总觉得自己先承认在意，而对方没有表态，便是落了下风。</P>

可是感情，怎么可以用得失去衡量？</P>

他明白的太迟，更不敢有丝毫隐瞒，一脚踏错，知鱼怕是又要将他打到黑名单。</P>

江知鱼从思绪中回过神，对上沈司年惴惴的眼神，忽然觉得好笑。</P>

说的时候不怕她生气，说完了，反倒担心起来了？</P>

江知鱼故意板着脸，“我生气的话，你要怎么办？”</P>

沈司年果然懊恼起来，半天才道，“那我把刚刚的话收回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P>

“我都听到了！再说，你是个总裁诶，你说出的话还能收回去吗？”</P>

沈司年皱着眉想了半天，低声说，“那你就忘掉吧，反正你记性不好。”</P>

江知鱼：……</P>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沈司年的后背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P>

她顿了一下，拿出手机，给林晴发了条短信，“靓女，吃饱了出来给我送把伞吧，水漫金山，我回不去了。”</P>

林晴此刻已经喝高了。</P>

项嘉木拿了一瓶拉菲，她藏了起来，然后拿出一瓶江小白，和项嘉木对饮起来。</P>

项嘉木看到自己好几万的酒被换成了几十块钱的江小白，顿时眼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