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深夜皇宫,言定狂澜(1 / 2)

第一权臣 皇家大芒果 3538 字 9个月前

<b>inf</b> 大皇子?

夏景昀闻言开始在脑海里翻找着关于这位皇子的记忆,一旁的赵老庄主已经给出了说明。

“大皇子东方平,其母乃是云梦州南境大山中的少民,生得纯净如水,娇艳似花,被当初在外游历的先帝看中,带在了身边,当时被叫做花夫人。花夫人的肚皮也争气,很快便为当时尚只是皇子的先帝诞下了长子。历来权贵之家庶出长子都是个问题,更何况花夫人还是少民血统,先帝又有意争夺大位,故而为其取名为平,寓意平平安安,其心思算是表露得很是清楚了。”

赵老庄主缓缓道“东方平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血统注定了与大位无缘,一向安分,想来先帝也正是因为这般,才能放心地将北疆东线的兵权交付于他。虽然东线不是北梁入寇常走的路,但这份信重也是非比寻常。”

夏景昀抿着嘴,“若是先帝不死,他自是一个忠臣良将,可如今先帝驾崩,眼看着朝中风云变幻,两位弟弟轮流登基,压根无人在意,若说他心头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胭脂身为女流,心思更细腻些,开口道“可偏偏他这个先帝长子,不仅无人押注,甚至都无人在意,以至于他竟勾结北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众人简单梳理了几句,算是调理了一下初逢大变的心神,平整了情绪。

夏景昀看着窗外的夜色,“老庄主,这个消息,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赵老庄主轻声道“消息是老夫暗线传回的,但其余势力和朝廷的信使想必也不会落后太多。”

“够了,就这一点先机,就弥足珍贵了。”

夏景昀在心头转了一圈念头,沉声道“既然左右一会儿都会有许多人被惊醒,索性也就都别睡了。胭脂,去找公孙敬,让他立刻去请中枢及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到宫中议事。老庄主,辛苦你陪我一道入宫。”

两人皆无二话,点头应下。

——

能够在京中为官的,除了世袭恩宠的世家子弟,有哪个不是心思通透的?

而能够安稳度过这两番风雨,依旧在朝堂之上坐稳一个三品以上位置的绝对重臣,又有谁不是七窍玲珑心?

所以,既是在这初冬深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叫起,即使不少人都是位高权重养尊处优,但在得知是建宁侯亲自遣人来召大家入宫,众人没有任何迟疑地迅速穿戴好,去往宫城。

而此刻的宫城中,温暖如春的御书房里,听完了夏景昀和赵老庄主的汇报,德妃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依旧能保持镇定。

更让二人欣喜的是,先前还睡眼朦胧的东方白在被二人的言语惊去了所有睡意之后,竟也能强行坐直了身子,稳住了神情。

这才七岁啊!

“大皇子”

德妃幽幽一叹,想起了那个一贯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北境的苦寒将他母亲赐给他的白皙尽数抹除,只剩下在朔风暴雪之中打熬出的粗粝和黝黑。

她曾经对这个年轻人还有所同情,但却没想到对方不声不响地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身为皇子,勾结外敌,引兵入内,所作所为,比起弑君弑父的东方明也不遑多让了!

“两位爱卿有何想法?”

夏景昀道“回太后。当务之急,自然是首先拦住雨燕州的贼军,不能让事态扩大。其次便是传令各州加强守备,剿匪官兵稳重行事,变故一传出,或许便又有野心之人蠢蠢欲动,想要浑水摸鱼。”

赵老庄主微垂着眼眸,“还有便是要安稳朝堂局面,朝中明面上看似风浪渐平,但当初权贵被屠戮甚多,又有许多人因为东方明篡逆之事被打落尘埃,暗中勾连不少,正等着朝局生变。如今大皇子与北梁联手,或许就有许多沉渣泛起。”

德妃轻声道“想来还会有许多人怪罪哀家擅自召集各州州牧入京,以至于雨燕州群龙无首,让逆贼有机可乘吧。”

夏景昀心头一暖,当日之策乃是他定下的,阿姊如此言说想来是要替自己揽责了。

他抬头看着德妃,德妃看向他的眼中闪过一缕柔情,而后正色道“外廷之事,二位放手去办,至于旁的事情,哀家为你们料理。先前那般艰难的局面都过来了,如今这般形势,岂能让他们翻过了天来!”

一闪而逝的霸气之下,夏景昀和赵老庄主心头微定,“臣遵旨!”

刚说完,靳忠就快步过来,“太后、陛下,卫国公、建宁侯,商统领遣人告知,诸位大人皆已到了。”

“都请到乾元殿吧。”

“是。”

宫门之外,朝中最核心的重臣们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外,待到宫门大开,便鱼贯而入。

万文弼望着苏老相公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是这个不知道,就让他很是忧虑。

天下动乱纷纷,情报不及时就会失了先机。

失了先机,就会少了准备,在关键时刻,或许就是致命的弱点。

但这点忧虑还是长远的烦恼,他更好奇,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在这样的深夜召集群臣入宫议事。

伴随着纷飞的思绪和茫然的脚步,众人走入了温暖的殿中。

内侍们纷纷上前,接过了大臣们的披风。

“大晚上的,也别拘礼了,都看座吧。靳忠,再命人搬点炭盆来,夜神风大别让诸卿受了凉。”

众人纷纷起身致谢。

都是这个地位的,来都来了,也都按得住性子,平静地等着。

待众人坐定,德妃缓缓道“召集大家过来,是因为刚刚收到了一封雨燕州急报。”

她环顾一圈,目光从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掠过,典雅高贵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和镇定。

“先帝长子,勇郡王,东路军主帅东方平,勾结北梁入寇,已席卷雨燕州大部。算算日子,此刻或许已经占据了整个雨燕州了。”

平静的语气似水,但下方的群臣却似滚油,瞬间激起一片慌乱。

边军叛乱,自古便是令朝中震动的大事;

这个边军主帅还是皇子,又加上一丝夺位的微妙;

再加上北梁这个自打先帝驾崩起就笼罩在所有有识之士心头的阴霾;

三方合力,彻底让这些自诩镇定的重臣们瞬间慌了神。

就连中枢诸公也是勃然变色,他们对帝国的情形再清楚不过,如今朝局方定,各州州牧的轮换调整,平叛之军重新派出,一切的重心都在平叛安民,恢复统治秩序上。

对北疆的防备重点也是在无当军镇守的中线。

如今若是东路边军和北梁大军一道反攻,朝廷哪儿有足够的大军来抵挡?

雨燕州若尽皆失去,从狼牙州到京城可就只有大河天险和汜水关了,而大河冬日结冰,骑兵可轻易度过

难道仅仅依靠狼牙州那些朝廷修筑的防御工事和城池吗?

一念及此,众人只觉得头顶才亮起的光又被乌云遮盖,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殿中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大部分都是在如今的朝堂上得了好处的,谁也不愿意这番成果才刚刚到手这么失去。

一片沉默中,有人忍不住扯了扯领子,不知是炭火太热,还是胸口太闷。

身为丞相,万文弼涩声开口,打破了压抑的局面,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疑惑道“不应该啊,纵然大皇子与北梁勾结,但是雨燕州除了东路边军,还有足足三万的雨燕军,还有两座雄关,他们怎么能这么就收下大半个雨燕州?”

一个武将直接开口,“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雨燕军归州牧节制,如今州牧都不在州”

心直口快的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在身旁人莫名的咳嗽声中恍然大悟,旋即闭嘴不言。

大皇子得逞,是因为雨燕军失能;

雨燕军失能,是因为州牧不在州中;

州牧不在州中,是因为太后和建宁侯要求他们入朝。

所以,约等于说大皇子得逞是因为太后和建宁侯愚蠢。

几个脑袋啊?

那武将瞬间脑门见汗,而众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地上或是靴尖。

卫远志忽然冷冷一哼,“说啊,怎么不说了?你是想说,就因为雨燕州州牧不在,就导致了大皇子得逞?若真是如此,雨燕州的治理未免也太蠢了些,少了一个人整个州就垮了?雨燕州州牧走了,不知道交待旁人代掌?雨燕州的长史、太守都是木头桩子?若真如此,那这个州牧才叫换得好呢!”

他面现怒容,“分明是东方平心怀不轨,暗藏祸心,同时雨燕州上下已经被这位乱臣贼子渗透得差不多了,才招致雨燕州局势在顷刻之间反复。建宁侯献策召各方州牧入朝,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岂能因一乱臣贼子之行,而污蔑此举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