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弃营!退至山中隐藏!”事到如此,保住将士数量最为重要。晁琰果断地发号施令。但他深知这么多人一起转移需要多少时间,他作为主将,必须给自己的军队去争取更多的机会。他两指捏起放在口中,吹出一记响哨。只见一匹黑亮精壮的骏马飞奔而来,晁琰一蹬而上,疾驰回主帐拿上挂在帐边的长枪,背在身后,大喊道:“还有作战能力的骑马跟上本将,我们去会一会南宫王朝那个绣花枕头皇帝!”
晁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军交战竟是发生在己方这般狼狈的时刻。在山道入口外的开阔之处,准备充分的南宫王朝大军整齐地排列成一个将逃跑路线封死的方阵,从没见过但是一看便知是南宫落的人正穿着彰显身份的金色铠甲,骑马停在正中。前方一排举盾步兵时刻防着四面八方可能飞来的冷箭,将他簇拥起来。
晁琰远远看着,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南宫落双腿夹着马背坐在马上的生疏姿势。危急的形势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否则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究竟这个“草包”是如何能找到这里来的。
人数大减甚至看上去有些凋零的姜国军迎了出来,南宫落一边心中惊讶于江逸帆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一边看着远处敌国大将晁琰魁梧的身躯,有些踌躇。这要是交起手来,晁琰必然是冲着他南宫落来。自己虽然也不算手无缚鸡之力,但能不能接他两招,自己心里真没数。
这该死的江逸帆,昨夜还在,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怎的就临阵脱逃,不知所踪了。
南宫落心中埋怨的对象江逸帆,此刻坐在晁琰的身后马上,差点儿就打了个喷嚏。他摸摸鼻子忍住鼻腔里的酸痒,心想肯定是挨骂了。他可不是临阵脱逃,他暗中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昨夜他潜入姜国军队的营帐内,在储水的几口大缸中皆投入了强劲的泻药。只要是昨夜睡前饮过水的将士和马匹,皆失去了作战的能力。然后他借用晁琰的卧榻美美睡了一觉,直到清晨被吵醒后,就一直跟着晁琰,准备实施自己最关键的计划。
晁琰内力传声,隔着近百丈的距离声音却清晰地进南宫落耳中:“想不到本将精心筹备如此之久的计划竟被你打乱。南宫皇帝,是本将小看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宫落虽然心里没什么底气,装样子还是会的,挺直身板昂首道:“那么今天你就会为了你的‘小看’付出代价。”虽然他的声音传不了很远,但晁琰还是凭借耳力听到了。晁琰何等人也,一听就听出南宫落语调中的不稳。不,这个南宫皇帝绝不是行军打仗的能手……如若不是内奸叛徒所为,那么他背后一定有别的高人指点。
“本将听闻这是南宫皇帝初次带兵出征,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又听闻南宫王朝历代皇帝皆武艺非凡,想必您也绝非是传闻中那样资质平庸。敢不敢与本将单挑一回,若您胜了,本将便退还三座城池,五年之内不得再进南宫朝境内。若您败了,今日便请退兵,待我军休整之后,再堂堂正正决战。”
南宫落不禁腹诽:明明是你方阴险狡诈诡战未成,怎么好像受害者似的?这些话他没说出来,他也不傻,道:“晁将军算盘打得好响,朕为何要与你单挑?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提条件吗?”
“南宫皇帝这话的意思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回三座城池这等好事,竟不敢应。”晁琰料定南宫落不敢接战,不断对话拖延时间的同时故意嘲讽。南宫落被他激得有些心痒,但他此刻即便丢了面子,也算不上顶天的大事。若真打起来被生擒,那可以说是无颜回朝了。更甚者,一不小心丢了命,怕是要被耻笑万年。
“朕……”话到一半,忽然听见江逸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量很低:“皇上不要怵他,答应就是了。这个晁琰外强中干,故意唬你拖延时间呢。就跟他去比试比试,将他生擒了回去,让全朝子民都瞻仰一下您的神威。”
“江逸帆?你刚才死哪去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南宫落以为江逸帆在身后马侧,也没回头看。殊不知江逸帆是看到这样僵持的情况,从晁琰身边跑了回来。“你说得轻巧,是朕去和他打,又不是你。你看他那身材,再怎么外强中干,那也……”
“皇上尽管去,不必担心。若有危急,我会以内力隔空相助。”江逸帆知道南宫落在想什么。
南宫落不可思议道:“你竟有这般本事?”要知道就算朝堂之外高手辈出的江湖武林,能用内力隔山打牛者都称得上是绝顶高手。自己的御前侍卫居然能“隔空打牛”,让南宫落不敢相信。但在这次出征中,江逸帆说过的话就没错过。
南宫落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相信江逸帆的决定,对着远处的姜国大将军大声道:“今日此等情状,朕的南宫王朝大军必胜之势,本不必与你玩这种幼稚游戏。但不应战就要被说成技不如人,朕也不能让你占去这个便宜。接了便是!”
“好!”晁琰冷笑一声,心想这傻皇帝既然选了不要命的选项,那么就送他一程;“那还请尊驾与本将一同上前,咱们会上一会!”说罢双腿朝着马腹一夹,拉了拉马头,身下宝马便朝前方冲出。江逸帆隐着身形坐上了南宫落的马,也跟着到了两军对峙的中央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