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芒道,“我并非干涉朝廷的事,只是我和凌苒师姐一起去了圣地修行,在这十二年间,我多得凌苒师姐的照顾,早已经在心中立誓要娶凌苒师姐当道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凌苒师姐嫁给一个凡夫俗子,而且,还是以这样委屈的方式嫁给凡夫俗子。”
许敛神情怪异,这个渝芒怕是修行修成了呆子,完全不通世事,从渝芒口中连续说出两个“凡夫俗子”,把在场的人全都得罪了一遍,渝芒他爹不也是凡夫俗子吗?
果然,此话一出,太子、惠王、武凌公和永安侯以及众多勋贵显官全都脸色一变,他们没有修行天赋,只能在俗世王朝享受荣华富贵,心里着实羡慕修行者,若是圣地的长老高层,说他们是凡夫俗子也就罢了,可是圣地这样一个弟子说他们是凡夫俗子,肯定让他们心里膈应。
“啪!”
渝川伯愤怒地一巴掌扇在渝芒的脸上。
结果就是渝芒没什么事,渝川伯的手掌崩裂了。
渝川伯抬起渗血的手,颤抖地指着渝芒,怒骂道,“逆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们渝川伯府的先祖,曾是永安侯府先祖的部下,跟着永安侯府的先祖,一起追随先帝打天下,才被封了伯爵位。
如今,永安侯府的嫡长子成婚,你不祝贺也就罢了,还来抢婚,你怎么对得起渝川伯府的列祖列宗!
十二年前,当你被仙师测出有修行天赋的时候,为父有多高兴,如今为父就有多失望!
为父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圣地修行,没见你修出个人样来,倒是修成了狂妄自大,连陛下赐婚也敢来抢,你自己不要命就罢了,还要连累渝川伯府一起被抄家灭族吗!”
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极重,让渝芒眼眶泛红,眼泪夺眶而出,他只是血气方刚,想跟凌苒结为道侣,倒是没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叫什么事...许敛站了出来,不想让自己的婚礼,变成一场抄家灭族的大事件。
“渝芒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也没什么错。”
许敛先是给予了肯定,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有没有问过凌姐愿不愿意跟你结为道侣?
凌姐跟郡主一起嫁给我,并没有人勉强凌姐,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若是凌姐愿意跟你结为道侣,又怎么会同意跟郡主一起嫁给我呢。”
渝芒呆滞住了。
凌苒略微掀开红盖头,看了一眼渝芒,“渝师弟,在圣地的时候,我对你有所照顾,那是因为看在你我皆是勋贵之家出身的份上,让你误会,我只能说声抱歉,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是认定了敛弟弟才是我的夫君。”
听得此话,勋贵达官们全都目光异样,原来是一场闹剧。
渝川伯一边拉扯着渝芒往外走、一边怒骂,“逆子,听清楚了没有,武凌公的嫡孙女从来就没有对你有意过,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修行修到哪去了,我得好好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
这婚礼实在没脸参加了,再待下去,只会让渝川伯府以后在朝廷被孤立,处境尴尬。
永安侯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吧,婚礼照常。”
太子冷哼道,“这个渝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圣地当了一个弟子就敢违抗父皇的圣谕,若是不加以惩戒,以后是不是随便一个修行者都可以对朝廷指手画脚?”
许敛知道永安侯府和渝川伯府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比一般的世交家族还更亲近一些,当即帮忙求情道,“太子殿下,渝芒只是年少不懂事,一时冲动,并非藐视陛下和朝廷,还请从轻发落。”
他没有说不要惩罚,免得以为他也藐视陛下和朝廷,只说从轻发落,算是给陛下和朝廷一个台阶下。
太子赞道,“永安侯府的嫡长子,深明大义,这才是勋贵之家子弟该有的气度。”
勋贵达官们也是不禁多看了许敛几眼,这个永安侯家嫡长子,虽然平日里跟他们家里的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打架斗殴,遛狗玩鸟,不着调的事情没少干,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玩归玩,闹归闹,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永安侯家的嫡长子还是很沉稳,并不像传言当中那么不堪。
永安侯夫妇对视了一眼,也没想到嫡长子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倒是让夫妇两颇为欣慰,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