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些流民而言,流民营地的变动就是天塌了,但对更多的流民而言,那只是一场无聊时的谈资。
死了那些人,为什么死,一点也不重要,什么势力消失了,为什么消失,仍然不重要。
生活依旧艰难,活着的人为了活着已经耗尽了一切力量,再不能有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昨晚的一战,黑皮怪鼠身负重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来寻仇,卫凫溪也终于能安心练武修炼。
数天后的凌晨,卫凫溪正躺在米袋上休息,一连串的脚步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中间还夹杂着低沉的叱喝声和命令声。
而有几个脚步声,则直奔这边营地而来。
“什么人?四象帮驻地,不得擅入!”
心中一凛,卫凫溪拎起一根栗木棍,大步出了草棚,沉声喝道。
“呵呵呵呵……”
尖利的笑声中,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好大的口气,早就听说四象帮招了个流民帮着施粥,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
冷笑声中,一个身量颇高却很是消瘦的汉子在三个人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一边指着卫凫溪道:
“奉姚县令之命,抽调部分流民开荒,你这小子体格健壮,绑了…”
一听这话,卫凫溪顿时心中一惊。
早在大量流民聚集的时候,他就很明白,青山县不会任由流民无限制聚集,必然会进行某种处理。
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措施来得这么快、这么果断,明明现在的流民数量还没有超过青山县的极限的。
人口在哪个世界都是一种资源,男人可以开矿、采石、开荒,孩子可以训练成仆童、下人、婢女,女人的用处就更多了。
很显然,在短暂的供养之后,青山县已经准备从流民身上榨取油水了。
不过,自从留在这里之后,卫凫溪已经不是普通的流民,而入品的修为也让他有反抗的底气。
“四象帮驻地,不得擅入!”
上前一步,栗木棍一指,卫凫溪冷声喝了一句。
三个原本吊儿郎当,准备抓走卫凫溪的人闻言不由一滞,本能地停下脚步,齐齐回头看向冯九。
四象帮威名赫赫,他们还真不敢轻视。
望着回头看向自己的下属,冯九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指着卫凫溪尖声喝道:
“给我拿下这个贱种,一个舒国来的破落户,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庆国撒野!”
越是无知、浅薄的人,就越拥有某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是不是舒国流民,与四象帮驻地能不能擅入没有丝毫关系,但这三个家伙听了这句话后,却陡然有了莫名的勇气。
其中一人大步上前,一边抓向卫凫溪的头顶,一边大声喝道:
“小兔崽子,跟你的舒国老乡们一起挖矿去吧!”
这人身量颇高,长得孔武有力,行动之间风声隐隐,赫然是练过的。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是否是入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