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儿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后她脱口而出:</P>
“我叫王雪儿,认识一下吧。”</P>
郑良臣炒栗子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因为他想起之前因为这个名字遭人嘲讽的事情。那个地痞郑良臣现在想起来,还是十分后悔当时没揍他一顿。但是面前的女孩子毕竟是颍川富商王丰之女,如果跟她打好关系,那么将来的卖糖事业必将如虎添翼了。</P>
想到此处,郑良臣就抬起了自己的头,平静地看向王雪儿。这眼神,看得王雪儿十分有安全感。</P>
“我是郑良臣,很荣幸与王雪儿小姐做朋友。”</P>
听见郑良臣答应了,王雪儿十分开心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将自己的花容展露在郑良臣面前。郑良臣不禁感叹,比赵萌萌还好看一点。</P>
“我是王雪儿,很高兴和郑良臣做朋友!”</P>
王雪儿笑得花枝招展,用酥骨的声音说着。</P>
郑良臣与王雪儿相视一笑,一段时间后,郑良臣将三斤栗子递给了王雪儿。王雪儿怀抱着郑良臣卖给她的糖炒栗子,面带喜色地跑回沽月楼了。</P>
郑良臣继续着他的栗子售卖工作,没成想,暗处里一个人影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P>
那个人,就是之前嘲讽郑良臣和苏民的地痞。由于从小他的爹娘弃养他,以至于他没有名字。因为他一直戴着捡来的草帽,而且草帽上还有一根凸出来的草绳子,所以人们就叫他“草辫儿”。</P>
草辫儿自见到王雪儿那天起,就深深暗恋上她了。只可惜自己要才能没才能,要长相没长相。这强烈的自卑感促生了他变态的心理,那就是自己既然注定得不到王雪儿,那就谁也别想得到王雪儿。</P>
他阴狠地看着郑良臣,随后向一个方向跑去。</P>
晚上,和姐妹们一边享受糖炒栗子,一边看着沽月楼的舞蹈表演的王雪儿突然就被她的母亲王氏叫走了。</P>
王氏将王雪儿叫到沽月楼的一个包间,问道:</P>
“雪儿,你是不是私自出门了?”</P>
王雪儿一愣,她的母亲怎么知道的?</P>
可是从小她就受到她母亲严厉的管束,以至于她不敢忤逆母亲。听见母亲的质问,她像个犯错的孩子,点了点头。</P>
“我说雪儿啊,你正值桃李年华,怎么可以轻易地在外面暴露自己啊?你让那些大家公子怎么想啊?”王氏滔滔不绝地讲着,王雪儿没有一点不耐烦,毕恭毕敬地聆听母亲王氏的指责。</P>
明天,郑良臣跟往常一样,出来卖栗子。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先前的老顾客一个都没有来。</P>
“嗯?难道吃我的栗子他们吃出毛病了?”郑良臣心里想着。</P>
他还在等着顾客的光顾,在这期间郑良臣还看见了几个老主顾。可是自己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看自己就像看见了瘟神,对自己都害怕避之不及。</P>
“奇怪,这是怎么了?”</P>
郑良臣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卖出自己的栗子。就在他等待的时候,远处的人流中出现了一个佝偻的中年矮个子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家丁。他们一步步朝自己走近。</P>
郑良臣的脸上依旧平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P>
佝偻男很快就带着两个家丁来到郑良臣的摊位前,之后那个佝偻男像是审视垃圾那样审视着郑良臣和他的摊位。郑良臣看见了佝偻男那不善的目光,但他还是保持一个热情好客的模样,对着面前的三个人说道:</P>
“你们这是要买糖炒栗子吗?”</P>
佝偻男看见郑良臣居然敢开口询问卖栗子,不由得嗤笑了出来。随后他摸着郑良臣炒栗子用的铁锅边边,回答道:</P>
“卖栗子,呵呵。炒栗子好东西,糖炒的栗子是更好的东西。但是好东西是你这小辈能卖的吗?”</P>
说罢,他用一种极度傲慢的目光看向郑良臣,说道:</P>
“在下,刘全。颍川郡王丰大商人的管家,容老夫直言,卖王小姐爱吃的糖炒栗子你还不够资格。我们颍川的王夫人一声令下,你看看,谁还买你的栗子啊?”</P>
说完,刘全呵呵冷笑着,抬手就将郑良臣的铁锅翻了个底朝天。冒着火星地炭火到处飞溅,巨大的声音引人耳目,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往郑良臣这边看着。</P>
郑良臣的脸,依旧毫无波动,刘全见状用手指嚣张地指着郑良臣说道:</P>
“哟呵,还挺能忍。来,我看看,把你吃饭的家伙事儿给砸了你还忍不忍得了!给我砸!”</P>
两个家丁得到刘全的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踹翻了郑良臣装栗子的口袋,周边的老百姓看见有便宜可占,蜂拥而上,将郑良臣散落在地的栗子统统抢光。随后家丁们举起木棒子,将郑良臣的灶台砸了个粉碎。</P>
刘全看着郑良臣依旧平淡冷静的脸,猖狂地说道:</P>
“看到没有?吓傻了。傻子啊,叫你呢,听没听见啊。告诉你啊,赶紧滚出颍川城,不然啊,有你苦头吃。”</P>
郑良臣的心里风起云涌,对面前这个佝偻着背的刘全产生了强烈的仇恨。面对刘全的当众羞辱,郑良臣不发一言,冷峻着脸,牵着马消失在原地。</P>
那个角落,草辫儿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着看着郑良臣离开原位。</P>
郑良臣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宽容大度的人没几个有好果子吃。但是郑良臣同时也不是个莽撞的人,他很清楚翻脸的后果,那就是再也没有办法在颍川城立足下去。倒不如,先把这笔账记下来,日后找刘全慢慢清算。</P>
这笔账,他已经记下了。他的怒火,终有一天会降临在刘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