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日,一艘满是尘土的灰色汽垫船在我的店铺前停下来。船门突然打开,一个憔悴的女人挣扎着从黑十洞十洞的船里钻出来,来到刺眼的十陽十光下。她的头无力地耷十拉在胸前,东摇西晃地往前走。她的黑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右胳膊包扎着绷带,血从绷带里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一个混血的老妇人从船里东倒西歪地走过来,用手划着十字架,嘴里嘟囔着“太可怕了!”
一个小男孩呆愣地看这个瘦女人,小声说着:“一个女巫婆!”
人群里嘁嘁喳喳地议论着,说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女巫。
她用肩膀挤过好奇的农民们,摇摇晃晃地走到我的柜台前。把正在流血的那个右胳膊伸到柜台上。她用英语说,“你是安吉洛·奥斯卡先生吗?”
我点点头。
“你能治这个……这个伤吗?”她把身十子靠在柜台上,颤十抖地问道。
“是的,”我说。我轻轻地戳了一下她没有手的右臂。这个刚受伤的,但很快就会被感染的。“不管怎么样,做一只新的手臂需要数月才能长好。还需要几个月的调养,才能自十由活动。它不像准备一顿圣餐那样容易。”
“做一只手。现在就做!”她用既快而又命令的声调说着。一个真正从十爱十沙坦都·尤尼都狂十暴主义阵地来的避难者。我想“她一定是个从圭亚那或中立的巴西利亚殖民地国家跑出来的罪犯。”
“你的右手还在吗?”我问道,“也许我们能接上它。”
我十靠近她,看了看。尽管她的骨头也坏了,我也能看出她长着一副柳肩,她的脸窄十窄的。这表明她是天生的小骨架。这两个因素说明她的关节直径很小。“你在G国家待了多久?”
“我从未去过G国家。”她撒谎说。
我告诉她,“你应该住在医院里。”我不想和罪犯来往。我说,“我只不过是个药物学家。而我的药也不是像人们所要求的那样能创造出奇迹。”
“给我治一治吧,”她说“我不想去医院,不要提问题了。”她掏出一个像拳头一样大的计算机晶体,悄悄地把它放在我的手里。这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晶体。
“你还是应该去医院。”我说。
她的身十体向前动了动。我看她比我想象的更年轻。她黑色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她的黑眼睛。她满是汗水的脸上由于恐惧而显得很苍白。“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死了。”
当她显示恐惧的那一刻,她是很美的。我感到自己有一种很强的欲十望要帮助她。我对自己说,她不是一个罪犯。
我关了店铺,护送她回到气垫船上。我把我在嘉顿的地址给了司机,并告诉他去那儿的路线。他慢慢地开着气垫船,穿过拥挤的费尔亚大街。那个女人很快地睡着了。我们路过一群混血人,他们正在卖服装、鹦鹉、新鲜的水果和廉价的中国陶瓷器皿。来自欧洲、非洲和亚洲的商船水手们正在寻找高科技产品和其他能走私的物品,准备带到其他港口转卖。气垫船驶上人行道,当地农民愤怒了。他们堵住了去路。司机将水倒到汽垫船的加速器上,使垫气和灰尘吹到人群中,孩子们十裸十露在外的腿被烫着了。我感到这样很不道德。我真希望我不来照顾这个瘦女人。我插十入通讯插孔,叫通乌潘尼撒迪——史密斯公司,订购了一套骨胳再生器械和一个造骨医疗包。
在避税港,我见到了弗兰克。他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并不在乎和罪犯往来。我让司机停下来,看到弗兰克正和一些武器商站在一起,他们与哥伦比亚游击队对槍榴弹发射装置进行讨价还价。当他看到那个瘦女人时,他伸出长脸透过窗户,往里仔细地瞧着。
“喂,安吉洛,你怎么带着一个注定要死的女人呢?”他笑着说。“呵,她真漂亮!也一定很聪明。”
我从船里出来,走到这个女人听不到的地方说,“是的,她是一个老年人非常想得到的女人。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当我和他在一起时,她能给草地带来好的肥料。”弗兰克笑了。我把晶体十交十给他:“这值多少钱?”弗兰克把它放在手上滚十动两下:“这上有什么奥妙吗?”
“我不清楚。”
“也许值四十万到五十万元,”他说,“你检查它的注册号码了吗?我想这是偷来的。”
“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你给我找一个视网膜扫描器,今晚把它拿到我家。”我小声说’。
“好的,我的朋友。”弗兰克低声地说,眼睛盯着汽垫船里的那个女人。“我曾见过一个腿就像她那样细的蜘蛛。”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回到汽垫船,离开了避税港。当飞过克隆郊外的高速公路后,我们的船降低了高度。穿行在一排排香蕉树间。因为我以前没有把船开过这么快,我第一次注意到这是多么整齐而美丽的果园啊!每棵树的间距都是三米。我的假眼在红外线光谱里自动记录颜色时,就像十陽十光下闪闪发光的白金。这一天,果园的深绿色的天空闪烁着红外线光。我从树叶间时而看到一些杂乱的呆十床十、粗麻布、单斜式帐篷、卡片硬板盒子和旧汽车。这儿是南美洲狂十暴主义国家出逃者的避难处。不幸的是,他们不敢冒险穿过哥斯达黎加。因此,许多避难者们挤在一起,等待着有船前往马达加斯加岛或是一些其他幻想中的乐园。
我望着散乱在果园中的一个个避难之家,觉得多么奇怪呀,在整齐的果园中参杂着乱七八糟的不整齐的一个个家庭。它使我想起在童年时期的一件往事。一个叫巴蒂斯达斯·桑哥勒安特的杀人犯的一家。他们在我们村子外边出售人十体器官被警察抓住。为了让人们知道他们犯了可耻的罪行,警察把他们带到海滩上,在全体市民面前将他们处死。这个家里有三个男孩,都还是十至十二岁的孩子。谣传说当取出受害者的内脏时,这些男孩经常比赛抢拿最值钱的器官。但巴蒂斯达斯的一家人发誓说这些孩子是无罪的。当警察槍决他们时,队长告诉他们站成一排,三个孩子紧紧地靠着杀人犯的父亲。警察花了很长时间才使得这一家站成一排。当他们一家站成一排时,又过了很长时间,队长才令射击小组开槍。我一直都在相信,队长只是等待以至于他能够欣赏到他们临刑的窘态。当子弹射十向这些孩子时,我想为什么队长不在他们挤在一起,紧紧十靠着他们的父亲时,开槍呢?这样做有什么不同呢?
当我们到家时,我把这个瘦女人放到冰冷的一楼,把她放在地板的十毛十毯上。我摸了摸她的脉搏。地毯上出现了脚步走近的声音,是司机把两个小包拿进来,放到地板上。我替这个瘦女人付给了司机小费,并送他到门外。我问他既然他还走那条路,能否免费顺道带我去趟科隆,取回我在乌潘尼撒迪·史密斯公司的药品。他拒绝了。因此,我只好步行十一公里,回到克隆去拿我在乌潘撒尼迪·史密斯公司的药品。
我喜欢步行回家。我的房子很旧,土墙开始掉渣了。它是此地该维修的房子中的一个。因此,相比它还不算太糟的。因为它在湖边。出售和制造人十体器官的商人并不是富有的。很久以前,我已经决定我不想使自己伤心。我不想在迈阿密、在汉城、在北京住间小屋,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来营造生活。我更喜欢巴拿马。
当我回到家时,太十陽十刚刚落下,天气变凉了。弗兰克躺在我前院的木瓜树下,正看着一根棕色的棍子狠狠地砸着最上面的木瓜上,使木瓜里的种子散落在地上。他看到了我,叫到,“喂,安吉洛,我把你想要的东西带来了。腿像蜘蛛的女人在里面。她现在醒了。我给她带来美丽的黄玫瑰。她喜欢这些鲜花,就像水果棍喜欢木瓜一样。我想她正在闻着花香呢。”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了?”我问道。
“是的,我告诉她我是一名医生。是你叫我来取药的。”
“她相信你了吗?”
“是的,我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弗兰克笑着说,还有,晶体上有程序——是军事软件。”
“军事!”
“是的,一个真正的智能软件。”
我还是头一次听一位医生在大会上作关于真实程序的报告呢。军事情报吸引他们。他们为了转移需要收藏好它们。这个真实的程序使转移者避免遭受感觉的丧失。因此,他将不会变成一个患妄想狂的人或十精十神病患者。这个真实的程序使他的吃饭、工作、睡觉和其他日常锁事都陷入了一个梦中。他还不知道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他的肉十体。但是真实的程序只能通过综合处理后才能连接起来。如果你能破译它的览测系统,会使你感到惊奇和震惊。“这是偷来的吗?”我问。
“根据注册号码它属于一个叫十爱十米尔·杰费勒先生的。他住在拉格兰吉轨道上。他没有申请作为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因此,他喜欢生活在法律之外。他有这个程序是非法的。他不会说出这是偷来的。”
“他是一个医生吗?”我问。
弗兰克耸了耸肩。
“为什么他对智能存储器感兴趣呢?”
弗兰克又耸了耸肩,从衣袋里掏出晶体。他说,“如果你想卖了它,我们就能得到五十七万二千元。”
我盘算着:若有并发症,这个瘦女人的药费电就花掉二万六千元,还剩下一大笔钱呢。我决定要问一问这个瘦女人是否有这个晶体的收据。但愿她不是偷来的。我让弗兰克把晶体收藏几天。
当我回到房间时,瘦女人靠在墙角,两个膝盖顶着下巴坐在那里。三朵玫瑰花放在膝盖上。她睡着了。我打开骨胳再生箱,把装有药膏的小包、洗药和医疗器械堆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
弗兰克大声念着关于一种药品的说明书。然后把一个防毒面具戴在脸上,使劲吸了几下,又把面具戴到那个瘦女人的脸上。我碰了碰她的肩膀,把她叫醒。她爬到地板中间躺下来。
玫瑰花掉到地上,弗兰克把花捡起来十交十给她。她一边闻着玫瑰花散发出来的香味,一边说,“你知道吗,你若拿着花闻时间长了,就会失去知觉。”我和弗兰克点了一点头。
“顺便问一下,”弗兰克说,“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这个瘦女人不回答。弗兰克继续用十温十和的口气说,“安吉洛说我们应该叫你蜘蛛腿。他认为这很有趣。但我告诉他不能这样称呼一个女人。你必须原谅他。他只长了一个种地农民的脑袋。不懂得更好的东西。”
“就叫我塔玛拉吧,”她说。
“啊,塔玛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真美。”弗兰克说。
“晶体还在你那儿吗?”塔玛拉问。
“是的,”我回答。
“我可以摸一摸吗?收好它,别丢十了。”
我点了点头。弗兰克拿着她的左手在晶体周围转圈摸十着,并弹了弹带在她脸上的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她用力吸着滤毒剂的香味,然后扭十动着摘下防毒面具,不久她又睡着了。
我给她的手腕扎上了止血带,把带有血的绷带解下来,很多油糊糊的粘十液从碎裂的关节中流了出来与绷带粘在一起。绷带上还有一些脓血,伤口开始出十血了。因此,我打开塑料AV夹,掐去桡骨的动脉。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想象出把碎裂的骨头封住,使它们分离开,再长出新的。这种再生药膏功能能够辨认细胞的遗传密码。它渗入细胞后实际上已经开始有规律地复制它们了。并按照遗传密码生长出来新的骨头。但骨胳组织不能像其他组织用同样的化学配方,那是不能再生长出来的。只能再生皮肤,除非两个配方同时被使用,才能再生骨胳组织。
我拿了一块处理过的皮,从挠骨和尺骨上开始剥去新长的肉。因为骨头半径小,我想正好在关节下把它们剥下来,而使我感到吃惊的是苍白的、发蓝的,有关节的软骨恰像一个帽子扣在关节上。他们形成一个整体,没有分枝。只有韧带被分开。纤维软骨盖把关节连在一起了。很明显,她的手不是被切掉的,也不是被折断的,而是被拧掉的。我的邻居曾因为一条可恶的狗咬了他的孩子,而给这条狗下了一个套索。这条被套住的狗由于拼命的挣脱而它的脚被套住的套子拧下来了,也是这种病状。我想这个女人为了逃跑而拧掉了自己的手。尽管从她手掌上撕下来的一长条皮肉还在,但所有腕子下面的骨头都没有了。这使我的工作容易得多了。我拿了一个待用的皮放到玻璃片上。把她的胳膊向右翘十起,这样大多数肌肉组织就会从露在外面的骨头脱落下来,然后我给它们涂上骨胳再生药膏。
弗兰克一直看着我工作。他有点不耐烦了,拿起这个瘦女人的左胳膊,扑的一声扔到地板上。
“不要那样,”我说。
“为什么?”
“她的骨头可能碎了。我想她不是我们地球上的人,她很脆弱。”
“我有一位朋友,他曾用拳头击打一个外星人,并很偶然地杀死了这个外星人,”弗兰克说。他开始查看这个女人的包。他拿出一把折迭式化学激光步槍。“哈!你认为怎么样,她会用这把槍捕获食蚁兽吗?”
我嘟嘟囔囔地说出我对这把步槍的惊奇看法。弗兰克把槍放了回去。拿来视网膜扫描仪。我给肌肉腱和皮肤涂上再生药膏。用夹子使一些撕十开的屈肌和臂挠骨固定到适当的位置。然后,我用一个松香绷带包扎好有伤的部位。直到认为可以了,才停下来。当然这些再生部位不能做到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在这几周里,我必须再夹十住一些腱,并把新长出来的组织和原来的神经拼接起来。
待松香绷带十温十透后,我打开骨质疏松康复包,然后在她腕子上方大约五公分的肉上,我插十入一个溶解泵导管,并开始给她输入钙骨胶质,和一些无机的补充液体。当绷带凝干后,它就把导管周围封住了,防止任何感染的机会。
与此同时,弗兰克把视网膜扫描仪拿过来,并摆十弄起来。我抬起头望着他。我本期待他拿来一个警察常用的手提式扫描仪。但他却拿来一个工业上用的大家伙。这个扫描仪的包角是凹进去的,这是从别人家的墙上往里随意窥十探用的。螺丝是用来把扫描仪固定到墙上,所以这些螺丝上仍然还粘着一些白色涂料和一些墙上的灰泥。为了使扫描仪拿起来方便,弗兰克已经把电线切断了,他正在重新连接电线和插头。
“你从哪里弄来的扫描仪?”我问。
“我是从公共图书馆的身份登记桌上偷来的。”弗兰克回答说。
“你为什么不租一台?”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您想要一台个人的——没有什么资料的。”
“那并不重要,”我说。
“假如它使你不高兴,我明天就把它拿走。”
“好吧,”我说。
弗兰克接完了电线,并给扫描仪通了电。然后,我拿掉了她的防毒面具,扒十开塔玛拉的眼皮。弗兰克把扫描仪对准她的眼睛,可扫描仪动起来后,我们都没有看到她的视网膜。因此,弗兰克开始对她叫起来,“噢,蜘蛛腿!蜘蛛腿!快醒一醒,我们有好吃的苍蝇!”他这样叫着,同时我拍着她的面颊。几分钟后,她的眼球转动了,弗兰克马上对她进行了扫描。实际上,她还是在睡觉。然后我又把防毒面具给她戴上。想确定一下,她记不记得我们对她进行了扫描。后来,弗兰克插十入自己头上的通讯杆呼叫,他读出她的身份号码:AK—483—VO—992—RAF。
我把屋子收拾干净。弗兰克去了浴十室。五分钟后,他回来说:“用我们的通讯杆,你能肯定我们得到了她的正确的身份十证号码吗?”
扫描仍然在进行,因此,我给他读了一遍号码。“根据记录”,他说,“她是塔玛拉·玛丽亚·加拉,出生在塞蒂星系的巴克斯四号区的2—24—2167星球。她八岁时离开那里。用了十七年时间到地球上。两年前她参加了‘地球联合海军陆战队’。她带领一支维护和平的小队去了十爱十坡塞伦·伊勒坦尼地区。”弗兰克听着他头上的通讯杆传来的声音时,他什么也不看。有时边听边笑起来。“根据她的军事记录的记载,她已经飞了两年了。期望在2213年到达十爱十坡塞伦,伊勒坦尼。”
“噢,”我说。我把手里的药扔下,落到她的防毒面具上。根据弗兰克说的,这个女人几乎离开地球一个光年了。显然,她要么跳过飞船,要么从未离开过飞船。但以后要真是这样,她一定会被列入擅离职守的名单上。很显然,军方已窜改了她的档案。我开始想军方窜改她的档案的原因何在。并提出了许多问题。后来我意识到只是为了好玩,他们才把她的档案窜改了。
弗兰克在墙角站了一会。“还有,”他说,“两个月前拥有晶体的那个男人,十爱十米尔·杰弗勒是一个‘地球联合海军陆战队’的D级上将。他是负责太空宇航员的情报机构的工作,”弗兰克笑道,他还在通话。
我开始理解杰弗勒对智能存储器感兴趣的原因了。宇航员的太空指挥部曾经以拐骗应征入伍者而出名,并把他们的脑髓放到智能软件里存储起来。然后再把他们放到真实的程序里。当确定他们只是活着会做一些日常事的人,而实际他们已变成机器的身躯。但为什么晶体注册为杰弗勒的,而不是联合会的呢?作为一个商业投资家,他不能拿着它不放——因为晶体价格天天下跌。
“我的通讯杆里传出的声音说,他不想让我知道更多的了。”弗兰克眼睛盯着说。他已经不通话了。他设法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有信心。他说,“他已经被指控,他去休假了。”
“他们跟踪我们了吗?”
“不,我不这样想。”弗兰克说,“我已跟他通话了。他们不会跟踪我们的。”他坐在地板上望着我。我知道他错了。我知道如果他们采取主动,检查进来的通话,就能找到我们。但是这是需要花时间的。也许要花几天的时间。“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弗兰克问我。
我知道他想让我大胆猜一猜谁跟踪了通话。我谨慎地措着词,设法把谈话转到这个题目上。“我想这个女人不是杰弗勒,所以她偷了这个晶体。”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弗兰克笑着说,“我看你给那个女人治病。我想你在十浪十费你去学十习十器官药物学花的钱。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看这些盒子上的说明。每个人都能做那件事。一只狮子也能做那个。”
“是的,”我说道,“弗兰克已经做了那件事。”
“我对药使用的很好,不是吗?我是一个挺不错的麻醉师。”
“是的,你是一个好麻醉师。”
“我累了。”弗兰克打着呵欠说。
“我也累了。”
“我能睡在这里吗?”他问。
“我们应该把这个女人抬到沙发上,”他说,“多好的地板啊,非常柔软,又非常的实用。
“好吧。”我说,“你能肯定这个贼不会拿走我的值钱的东西吗?”
“我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值钱的东西。”弗兰克发誓说。我们把塔玛拉移到沙发上。然后弗兰克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我回到我的房间。
虽然很晚了,我脑子里还想很多的事情。我打开计算机,接通了261通报者。他是一个智能阅读机,能读出三天内出版的有关麻醉药物学的所有学者们撰写的文章。这个智能阅读机和我进行易货贸易。为了提供信息,设法调整我的支付计划,他刚一开口就要很多的钱。有时,好像他进行的易货贸易完全失去平衡了。他不理解我对钱的依恋情感。我大声斥责他,并把费用降到合理的程度。最后,他终于同意接通信息。我一直学十习十到深夜。
早上,塔玛拉把晶体又给了我。我把溶解泵灌满了药液插到她的胳膊上,告诉她尽其所能多吃些东西。多喝些水。留下“医生”弗兰克照看她。我拿着她换下来的绷带到尤潘撒尼迪——史密斯公司去做血样分析。塔玛拉的细胞和抗体标准很低。这似乎很奇怪。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抗体标准应该是飞速上升的。无论如何,靠人造大气活着的人们通常没有免疫系统的反应。为此,我不必太担心。
巴拿马湿度很高,伤口很容易感染。从公司出来后,我买了一个抗体处理器。然后我来到在费尔亚大街的我的店铺。这一天过得很慢。我卖给老年人两瓶类脂药和胆固醇药水。还有一个足球队员,他想使神经有骨髓鞘,以便加速他的反映能力。可他的计划是行不通的。我告诉他用银丝接通电脉冲比神经骨髓鞘更快。并推荐了一名医生。他不需要我的同情与关心。天很冷,太十陽十落下时,我步行回到了家。
当我到家时,看到一只长着白色脚的小灰猫在屋顶上。弗兰克和塔玛拉正在前院向小猫扔一个红色的塑料球。当弗兰克和塔玛拉向上扔时,小猫就藏在屋顶的另一边。球就咔嗒咔嗒地打在屋顶的红瓦上。小猫听到声音就跑过去,用爪子打球,用嘴咬球,直到把它追到从屋顶滚十动下去为止。然后,这只小猫就喵喵地叫,把头转到后面,好像很惊奇地看着弗兰克和塔玛拉。它再跑回到屋顶藏起来。塔玛拉和小猫一样非常喜欢这个游戏。当小猫向球进攻时,它的情绪很兴奋。塔玛拉就格格地笑。她笑得常常用手捂住嘴。我惊奇地发现,当塔玛拉恐惧和笑时,她很美丽。这种情感浮现在脸上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表情特征。与我所见到的呆滞的、无表情的避难者、经商的女人是很不相同的。弗兰克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和她讲话时,他用一种柔和的、尊重的语调。
我看了一阵子塔玛拉,寻找由于荷尔蒙注射引起的痉十挛迹象。她颤十抖很厉害,靠着弗兰克支撑着身十体。但锻炼对她有益处。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抗体器包。我帮她坐到前面的门廊里,给她的导液管里注射抗体。
“我一直想问,”我干完这些活时,我说,“我想把晶体卖掉。你有它的收据吗?”
塔玛拉惊讶地望着我,然后放声大笑,直到流十出了眼泪。弗兰克也开始笑了。我感到问这件事太蠢了。但我现在肯定她是一个贼。塔玛拉挣扎着站起来,进屋里休息了。
弗兰克抱住我,“啊,安吉洛,我喜欢你。向我发誓永远不要变。”
我看了看他,想知道该做什么。也许卖掉偷来的东西是错误的。不论怎样,我要从那个晶体上挣到钱。我又一次希望我没有照顾塔玛拉多好啊。并想知道我是否该送她去医院。如果她是一个贼,就让警察把她逮捕。
“她休息得怎么样?”我问弗兰克。
“早上她睡了很长时间。”他说,“我肯定她中午饱餐了一顿。后来她在你的房间待了很长时间。她用了你的梦的计算机控制台。她不喜欢那个。她说那个没有足够的存储空间,它使一个大的世界变得似乎是固定的。她也抹掉了你在那上边所有过去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不,我永远也不用它。”我真诚地说。
“你应该买一台新的。”弗兰克说,“我有一位朋友专门从其他的小偷那偷东西。他能帮你搞到一台既便宜又好的计算机控制台。而且又要像这个东西一样不是偷来的。”
“不。”我说。
弗兰克进屋拿来一些啤酒。我们就坐在走廊里喝起来。这时候,太十陽十已落下了。天刚刚黑,我们就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一个沉闷的、隆隆的响声。这声音把湖南边的丛林中的吼猴吓得嚎叫起来。
“什么?”我问,想知道是否是狂十暴主义者们在向我们边界的一处避难者们轰炸。
弗兰克摇着头,拍着手地说,“是游击队,同步拦阻射击。他们正在设法炸掉一门哥伦比亚的灰色大炮。”弗兰克站起来,好像要进屋。
“再等一会,”我对他说,“你会看到有点奇怪。”
弗兰克坐下来等待着。不一会,一只长着灰白花斑的老蛛猴离开湖南边的丛林向大街这边头朝北走过来。由于离开丛林,这只蛛猴很紧张。它经常抬头看有没有敌人,也就是一些在大街上乱跑的狗,这些狗常待在大街放垃圾的地方。弗兰克看到这只蛛猴,笑着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离开丛林的蛛猴。”
“是丛林中的这场战斗和人们使它们恐慌,”我说,“我看现在是它们悲伤的时刻,通常只有一个,两个或者有一帮。他们总是头朝北的。”
“也许这只老蛛猴比我和你都漂亮。也许他是上帝派来的,”弗兰克一边说,一边捡起一块石头,向蛛猴扔去,正打在他的胸上。“走开,到哥斯达黎加,在那个地方会有人把你炖成美味的佳肴!”
这只猴子向后跑了几米,紧紧十抓住自己的胸脯,然后转了一圈。最后像飞似的跑过我家。我看到这只老猴子很痛苦,我感到很难过。“你没有必要那样做。”我对弗兰克说。弗兰克正气愤地两眼盯着地看。我知道他正在考虑哥伦比亚对南方的威胁和哥斯达黎加对北方的威胁。一些人们认为这两个国家一定会侵略我们,迫使我们拒绝幻想享乐主义者进入我们的运河区。
“啊,如果他承受不了玩笑,我就对他不敬了,”弗兰克说。然后,他笑起来。我们一同进屋了。弗兰克和塔玛拉把所有的新鲜水果都吃了,然而,没有水果我不想吃饭。因此,我们决定到附近的阿波特达饭店吃饭。我去找塔玛拉。
躺在我的十床十上,监控器插在她脑袋下的插座上,她的防毒面具拿下来。她身十体蜷曲着以至于能碰到下巴。她把手放到嘴里咬着。即紧绷的长脸说明了她很疼痛。
“她总是这样吗?”我说。
“怎么了?”弗兰克问。
“当她使用控制台时总是像胎儿那样蜷曲的姿势吗?”
“希腊十乳十酪?希腊十乳十酪?是的,她总是那个样子躺着。”
“别碰她。”我说。
然后,我跑到邻居家。就是曾套住一条讨厌的狗的那个邻居家。我向他借了他不用的梦的监视器。
当我回来时,我打开监视器,并把插头插十入观察者的控制台的插孔里。
在海滩上,风停下来。但肌鹞鸟正沿着水边跑着。急匆匆地冲进波十浪十中,它们漆黑的嘴钻进水里,向前移动着。被漂白的蛤蜊壳、藤壶以及跌落在隐蔽处的蜗牛像骨头似的在沙滩里闪烁着白光。
凉丝丝的空气中夹十着正在腐烂的海生物的腥味。一个紫十红十色的太十陽十挂在地平线上。把沙子、天空、鸟儿的皮肤染上了红色的和蓝色的玻璃纸颜色。紫水晶似的沙子刺痛了我十裸十露在外的双脚。在海滩上,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红发女人喂着那些在空中盘旋着,尖十叫着的鸥鸟,正等着咬她扔的面包屑。我停下来,呼吸这里的空气,听着海十浪十声,看着各种颜色。我用我的假眼睛看了很长时间以后,我看到了在只有三原色中变化的这个世界。感觉像是快到了家。
我开始在她梦的世界里找缺点。她的世界里五种感觉。我既能闻到海的韵味,也能品尝到它。它是完整的。我能看到参差不齐的石头外形那黑暗的整体。我看到了在风中搏击的鸟儿和在地平线上不断地改变方向的海滩。诽红色和柔和的棕黄色奇妙地变化着紫十红十色的主题颜色。她的梦几乎是具有专业特征的。
但我又看了看,我发现一个偏差:在海滩上,一头巨大的死公牛在水里。好像他已经从她的浅意识中冲洗掉了。地平线,这条海岸线,这个沙滩的斜坡,都集中到突出这条公牛。他侧身躺着,头朝我,脚朝大海。尽管他还没有腐烂的迹象,可他的肚子很大并且膨十胀了。他长着疙瘩的腿伸直了,僵硬直十挺十挺地伸着。他的身十体在海十浪十的冲击下,一次比一次往下沉。汹涌的波涛拍打着它的肚皮。当一个十浪十打来,使他巨大的十睾十丸和十陰十十茎十在他身上漂动着。当海十浪十退却时,他就伸展着并来回摆十动着。我想象着这头公牛极力通过监控器猛推删除命令。监控器闪出一条信息:在观察状态,不能剪辑梦境。
当我把头转向红发女人时,一个海十浪十快速打向这头公牛,他呆滞的眼睛动了动。看了一会,公牛的眼睛直盯着这个女人。
她的美,是这种下巴生来就有的优美线条,这种线条,不是一个芭蕾舞演员能设想出来的。然而,她那无生命的表情像是悲惨的死者在避难者后面注视着。我奇怪:为什么塔玛拉选择这样一个女人作为变形的自我。是否我最初在她脸上看到的这种情感是她所不能控制的身十体的某种十习十惯。
“你想要什么?”她正在扔一片面包喂鸥鸟,头也没回地问。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我来告诉你该吃饭了。”我回头看着公牛。
“他对我说话呢。”她说。好像是在吐露着一个秘密。“即使他死了,他还在急促不清地说着。他对我说,他想让我骑到他的背上,但是,我知道,我一骑上去,他就会把我带走。穿过黑水把我带到我不愿意去的地方。”
我就好像似对一个孩子说,“也许你应该跟我和弗兰克走,我们有一顿丰盛的晚餐。你会喜欢的,不是吗?”
由于我的说话语气,她变得强硬和愤怒。“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做完我的事,”她说。
她撕着一块大面包,把它扔给一只鸥鸟。这只鸥鸟尖十叫着冲下来,还没等那块面包落到地就用嘴叼十住它了。我看着那只羽十毛十破旧的,胃口变小的海鸥。它那黑色眼睛饿得发疯,使劲瞪着。
我从海边走开,通过一块上面待着一只孤独海鸥的岩石到达了一块高地。在这块高地的另一边,梦在滚十动的沙滩中一个模糊不清的景色里结束了。我回头往下看,那头公牛在水里漂着,穿着白衣的女人在喂着那只海鸥最后一块面包。然后举起手。这只海鸥猛十冲下来,咬她的手指头。血滴从伤口处飞十溅出来。这只海鸥尖十叫着向她冲下去,用尖尖的嘴撕碎她的肉。
鸥鸟在我旁边尖十叫着,我望着它。下落的太十陽十光使它白色的羽十毛十闪烁着紫色的光。它冷冷地用那有着不祥的眼睛望着我。我不愿看到这个女人被吃掉,我拔十出了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放下监视器,弗兰克就问我。
“没有什么事。”我说。我一点也不愿泄露她的秘密。我从控制台上拔十出她使用的插头。我停止了她的自我折磨。塔玛拉伸了伸腰,挺十直了身十体。
“该吃饭了吗?”她问。她盯着地板不看我。
“是的。”弗兰克扶她站起来。天已经下雨了。弗兰克去壁橱里拿出了一把雨伞。
塔玛拉盯着地板说,“请你从我的梦中走开。”
“对不起,”我说,“你好像很痛苦。”
“我头痛,你冒犯了我。你没有那种权力。”
“你是我的病人,”我说,“我有责任照顾你。”
弗兰克拿着雨伞过来,我们一同步行去阿波特达饭店。
饭店里只有几个吃饭、喝酒的人。我们都要了鱼。弗兰克使塔玛拉相信并要一种朗姆落日饮料。这种饮料是他的父亲从朗姆和柠檬酒里提取出来,还放了香料的樟属植物中发明出来的。弗兰克也让我喝一杯。但我拒绝了。弗兰克夸口说他的家族仍然还拥有制造做柠檬酒的公司。我指出他祖父的公司和他祖父的臭味都还在他的家族中。塔玛拉一边看着她的手,一边轻轻地笑了。
一个醉汉来到我们桌前,看着我们的饮料说:“哈!是朗姆落日啊。这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十爱十喝的酒。实际上,它只是好喝的饮料。”
“那么,你应该和发明这种酒的孙子共饮一杯。”弗兰克说。
这个醉汉挨着我坐下,他身上的汗发出的酸味使我感到难受。他狂饮后,就睡着了。但他的酸味却毁了我的晚餐。我们边吃边谈着话。弗兰克讲了很多特别坏的笑话。开始塔玛拉害羞地笑着。但后来,就是最小的事,她也大笑得惊人。那天,我的一位来自客喀基那的避难者顾客,付给了我一些混杂的外国硬币。所以我一整天腰里都带着一大包硬币。我打开钱袋,根据国家和货币单位分别开始摞放它们。当塔玛拉喝光一瓶时,弗兰克命令她喝第二瓶,然后第三瓶。我意识到弗兰克要灌醉她。塔玛拉也看出了这一点。她找了一个借口没有喝第三瓶。她说她头痛。弗兰克继续喝着,而且,把自己喝醉了。
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是关于他的父亲在酒业这一行干得很出色的故事。一直讲到他的父亲去做弥撒并在那睡着了。在梦里,圣母雕像开始哭。弗兰克的父亲问她为什么要哭。她告诉他这是因为他应该在亚马逊河向印第安人出售帽子,然后再做酒的生意。弗兰克的父亲开始相信他卖帽子会挣一大笔钱。因为这毕竟是圣母玛丽亚告诉他做的事情。后来,他划着船去了亚马逊河。他还没有卖出一顶帽子时,就被有毒的赡蛛害死了。这一事件,大大减少了弗兰克村里的每一个人对雕像的信任。村民们用锤子砸了雕像。
“那么讲点关于你家的事好吗?”弗兰克问塔玛拉。她伸了伸腰,把脸凑近了弗兰克看了看。她并没有喝多酒。但她装出失控的样子。好让我们原谅她的坏行为。“家?想知道我的家?我告诉你,我的父亲——他,就是那边的安吉洛。他只想做两件事:汇票和不朽的名声。”
我刚把硬币摞成整齐错开的一摞摞。就像香蕉树的排列一样。塔玛拉用她那受伤的手把所有的硬币推倒了。
“不能这样讲——”我开始说。
“什么?你是说你不想要不朽的名声?”塔玛拉问。
我年轻的时候,想全部的扩展我的生活范围,就一定会得到回报。像大多数修复器官药物学家一样,从获得扩大生活范围的希望开始,一直到人类解决了致命十性十的问题。或学会把脑子装入晶体中为止。这是我选择职业的主要因素。“我不想要汇票,”我做了结论。塔玛拉注视着我,好像我说的话某些地方很奇怪。她摇着头说,“你和私生子是一样的。你的肉十体可能还活着,但你的灵魂死了。”
“谁是私生子?”弗兰克问道。
“安吉洛。他就像一个靠机械装置维持生命的人。一个想永远活着的人。但是他们为了个人的生存拒绝给予其他人们的生存机会。”我突然感到我被拖回到她的梦境中。就我所能看到的,她对靠机械装置维持生命的人的奇怪谴责使我理屈词穷。
“你简直就是人造肥料。”弗兰克说,“这里的安吉洛·奥斯卡先生,他可是一个好人。他是位有教养的人。”
塔玛拉看着我们,晃了晃头,拿了一杯水,但却没有拿住,水撒了一桌子。“也许他是一个机器十操十纵的人。”她突然低下了头说。
“我们才不是靠机械来维持生命的人呢,”弗兰克用轻松的语调说,“看,这房间里没有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他把自己的朗姆落日递给了她。
“你头上怎么有一个通讯杆呢?”塔玛拉问。
弗兰克点点头。
“那么,你就是一个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她说,好像她赢了一分。
我记起来我曾经看过一条剪辑的消息,关于苏利南身十体纯粹艺术家。是关于崇拜者的转变。新的成员拔掉他们头上的通讯标和头上的插孔。他们完全不用机械的辅助物来生活。我想知道她是不是一个身十体纯粹派。突然,我明白了,为什么她要一个再生的手而不是一只假手。这就是她的身十体被熔接成一台机器的想法让她恐惧。它玷污了她的十精十神的上帝所在的地方。
“一个通讯杆不能使你成为一个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弗兰克说。
“那就是开始。先是一个通讯杆,然后是一只手合,然后是一个肺子。一次一个零件。
“你呢?”弗兰克说,“你说你要讲你的家。”
“我十妈十十妈十和爸爸都是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她靠近了说,“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是靠十精十十液银行付给的利息长大成十人的。假如我的父母见过我,他们也许会大怒的,因为我不是一台洗衣机。”
“啊!那不是一个故事吧?”弗兰克说,“告诉我们这个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塔玛拉说。我奇怪她的用意是什么呢。为什么她要撒谎呢。侍者给弗兰克拿了另一瓶酒,这一瓶当场就把他灌醉了。塔玛拉要了一些阿斯匹林。弗兰克开始打盹了。在他头要跌落到桌子上之前,我把他吃剩的盘子和他的眼镜移开。塔玛拉坐下来盯着她自己的盘子。因此,我决定拖走坐在我旁边有味的醉汉。并把剩下的菜拿走。
我把桌子上的硬币都放回到我的钱袋里。把醉汉移到他先前的座位上。我刚把醉汉放在他的座位时,我头上的通讯杆传出声音。一个十操十着很浓的非洲口音的男人说,“奥斯卡先生吗?”
“是的,”我回答道。
“告诉你桌子对面那个女人去接电话。”讲话的人一定是今晚某个时间在这个房间,并知道我和塔玛拉在一起。而他不知道我已经走动起来。显然他已经离这个地方了。“她醉了。失去知觉了。”我撒谎说,并匆匆忙忙跑到门口看是否有人在外边叫我。
我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大街上光线很暗,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但是,我在远处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闪动。他在小型航天器外边。通话声咋的没有了。这个男人跳进航天器,顷刻间尾灯发着红光,当发动机打开时,这个航天器变成一个光球射十向黑暗的空中,形成一道光线飞跑了。
我回到了饭店,塔玛拉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跑出去。弗兰克挣扎着从桌上举起手说:“我从通讯杆上得到一条关于你的消息,十爱十勒斯说他有你的一只手,现在他就拥有了你。”
塔玛拉脸色变得苍白,她喝了瓶朗姆落日。
在回家的路上,塔玛拉和弗兰克都醉得很厉害,他们必须靠我支撑着回去。塔玛拉一直在骂着,并咕哝地说她想要一杆槍。弗兰克一直说,“什么?”我把塔玛拉放到沙发上,把弗兰克安置到浴十室门前的大厅地板上,然后,我回去睡觉了。
两小时后,我被弗兰克的呕吐和塔玛拉的咕哝声吵醒了。当我再次入睡时,我梦到一条旧广告,它描述一群人在一个赌场里赌十博,他们中所有的人都是靠机械维持生命的人。他的身上穿着广告设计者赛量切设计的衣服,一个离我最近的人只有一个手臂,这个手臂仍然还是肉十体的,这个人带着这个手臂就好像是人类的一种标志,他有一个用金属钨做的红发头颅,他的脸和眼睛周围看上去像个英俊的男人,但他的颚骨部分竟意想不到的弯成异样。他有一双闪着蓝色金属锆的眼睛,他永远在笑,我从前曾经见过这个模样,而且还很羡慕他。但是,突然这个男人的笑似乎含有某种恶毒的征兆,他正在策划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人的死亡十陰十谋,而只有我能看出他的意图。后来,我想,这不是梦,这是塔玛拉的梦。有人把我叫醒了。
“安吉洛!安吉洛!”弗兰克说。
“先生,什么?”我问他。
“喂,你想什么了?那个女人,当她喝酒时,她是个坏女人,不是吗?”
“是的,她是个坏女人。”
“我喜欢那样,我喜欢有狂十热十精十神的女人!”弗兰克慢慢地,深思熟虑的说道。“动一下,我想和你睡在一张十床十上。”我移动了一下十身十子,弗兰克爬上十床十,无意中用鞋子踢了我一下。“啊,这是张好十床十,”他说。“太舒服了,正好睡两个人,你应该早点邀请我。我说过你有漂亮的十乳十房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这样的它们很柔软,你比一些女人有更好的十乳十房。”
弗兰克的说妨碍了我睡觉,直到我明白他在说笑话。“是的,柔软的十乳十房在我家族中是遗传。你见过我母亲吗?她有好几个十乳十房。”
弗兰克笑着说:“不要再说笑话了!我想要不是拿坏话嘲笑你,我又要吐了。安吉洛,安吉洛,你认为塔玛拉危险吗?”
“是的。”
“我今天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就像小孩一样很脆弱,我们必须好好照看她。告诉我,你想她是从哪跑出来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来历,”我说,“她是从她的过去跑出来。”
“啊,哲学家的屁话。你晚上总是放哲学家的屁话吗?假如是这样,我们应该经常睡在一起。但我一直在想,她也许是一个名声不好的避难者,也许她正在寻找政治避难,然后,嫁给一个巴拿马人,像英俊的弗兰克先生这样的一个巴拿马人。因此,她就能在中立国住下,对吗?欢迎你到弗兰克先生这里,欢迎你获得了自十由!你想什么吗?你仍然在想她是一个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