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间谍》作者:哈里·哈里森(1 / 2)

我耐心地站在纳税人十交十税的队伍里,手里拿着填好的纳税单和现金。这是一个当地的纳税所。在我前面的人纳完了税走出了队伍后,我走到窗口,手指上粘了胶水。

“快,快,把钱十交十过来。”一个年迈的女职员摊开手不耐烦地说。

“不,”我说。我把纳税单和钱往桌上一丢,露出了一支0.75口径的无后坐力大手十槍。“你把钱十交十过来。把你十抽十屉里所有的钱都十交十出来!”

我微笑着,她却吓得连喊也喊不出来,拼命把十抽十屉里的钱抓出来放到桌上。我把钱不断地塞十进我的长大衣口袋里——我的长大衣里缝满了深深的口袋。

“你在干什么?”我后面的人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

“拿点钱。”我说,同时丢给他一捆钱。“你也拿点儿吧!”

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伸手接住钱。这时,警报声突然大作。女职员显然设法按响了警报器。

“你倒忠于职守,”我说。“继续把钱拿出来,要不我毙了你!”我一挥手十槍。她吓得要死。继续把钱从十抽十屉里不断地往外抓。这时,周围的槍声、喊叫十声、奔跑声已响成一片。我及时按动了无线电遥控按钮,预先布置在四周的摧泪弹和烟幕弹同时爆炸开来,更加剧了混乱的局面。我戴上红外线透十视镜,塞上鼻塞,从容不迫地走出人群。

这时,街上的人几乎都跑光了。安吉利娜开着一辆小车及时在我身边刹住。

“一切顺利?”她边问,边注视着前方的路面情况。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叫十声。

“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太好了!”她高兴地笑了。

我还没在她身旁坐稳,安吉利娜已把车转入了一条小街。她一按按钮,车十牌号翻了个身,同时,汽车喷水器喷十出了红漆,蓝色的车子变成了一辆红车。这时,安吉利娜把车掉了头,向来的方向开去。我和她换了位置,自己开起车来。

“到哪儿去?”她问。这时,许多警车从相反方向从我们旁边急驰而去。

“我想到海滨去度假。海风、十陽十光、沙滩……令人心旷神诒,对身十体健康有益处……”

“对我可不太合适,”她拍拍突出来的圆圆的大肚子。“已经6个多月了,马上要7个月了,我可无法游泳什么的……”她边说边观望着沿路的情况。“你说你要和我结婚,总不能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吧!要知道,我们是在度蜜月啊!”

“我亲十爱十的,”我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结婚手续是一定要办的。问题是,我们去任何地方登记,我们的名字一输入电脑,特警队就会跟踪而来,我们的蜜月也就结束了。”

“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东躲西藏吧。今天我们去海边,享受一下最后一大的自十由生活,明天上午就去登记结婚。怎么样?”

“只有一个问题……”

“你答应不答应?”说着,她从我身上十抽十出了那支0.75口径的无后坐力手十槍对准了我。

“我亲十爱十的,你真的十爱十我?”我吃惊地问。

“我当然十爱十你。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我就杀了你!”

“好!明天早晨就结婚!”

第二天早晨,婚姻登记注册处主任和两位证人来到我们的住处。这都是安吉利娜背着我一手策划的。

仪式结束,三个人离去后,安吉利娜马上说:“我们晚上再庆祝我们的结合。现在,我们得马上动身。他们三人一回去,就会把我们的名字输入电脑,警察马上会蜂拥而至……”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好吧,事已如此,马上上车出发!”

这是一个落后的星球,名叫卡玛泰。这里还在用蒸汽汽车。车子开动前,至少得先把锅炉烧上半小时才能发动。看来,聪明的安吉利娜早有准备,我们一上车就出发了。

我们刚上路不久,四处就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警察、陆

军、海军、太空陆战队等等全部出动了,当然更少不了太空特警队的人。他们的车子可不是蒸汽发动机的,要追上我们的老爷车,可太容易了。

“我们逃得出去吗?安吉利娜问。

“看来不行——除非你马上能想出什么特殊的办法。他们有一套追捕的办法。马上会缩小对我们的包围圈。”

车子离开大路。我和安吉利娜都跳出车子,迅速隐没在草丛中。不久,好几辆警车在路边“嘎、嘎”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警察。

“他们的车子在这儿!”其中一个叫起来。

“下车搜查!”一个长官发令了。

“他们不可能跑远的。”

一名警察去查看我们的车子,另外几名向我们藏身的草丛走来。

“我们怎么办?”安吉利娜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回答说。“我们无忧无虑地过了四个月的自十由生活。但俗语说,‘没有不散的宴席’,凡事总有结束的一天。我们当然也可以延长一下自己的假期,但生活将东奔西颠,极不稳定。而且像你现在这样大着肚子,更不宜于长期在旅途中颠簸。我们还是回特警队算了。”

“我也这么想,回去也不错!想到英斯基普不同意我们休假。而我们偷了一艘邮政飞船出来了这么久,真是有趣!”安吉利娜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更不要提我们花的钱都是从银行偷来的,谁叫他们冻结我们的银行存款呢!”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过,回去也得体面些!”

这时,两名警察已走近我们的藏身处。我俩一伸手,一人抱住一个。这两个家伙还未醒悟过来。已被我们一声不响地击倒在地。接着,我们动作利索地剥下了他俩的制十服套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走出了草丛,径直向停着的一辆警车走去。一上警车。我们把车一转身就急驰而去。一路上只见坦克。装甲运兵车。警车一辆接一辆地从我们车旁飞驰而过。

我们驶到市中心,在一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库停了车。然后乘电梯直达指挥中心。整个大楼似乎空无一人,大队人马都已派出去追踪我们了。

我俩走进一间大办公室,有一个人正在室内踱步,没有注意到我俩。

“先生,你是英斯基普先生吗?”

“对。”他回答说,眼睛仍盯着墙上的该市大地图。

“有人要见你,先生。”

“什么?什么?他还是心不在焉,转过身来。

“我们回来向你报到。”我对他说。

这时,英斯基普才认出我俩。他立即大发雷霆。

“你知道,你们的这些行动十浪十费了多少钱?卡玛泰的经济……”

“小意思,小意思……”我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支雪茄。

“别跟我来这一套。”英斯基普怒气未消。“我若把你们十交十给卡玛泰当局,至少判你俩600年徒刑!”

“你不会的!你手下缺少能干的外勤特警。你需要我们……

安吉利娜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英斯基普才慢慢息怒。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红色档案袋,用大拇指指型打开了指型锁。

“吉姆,我有一项十分重要的绝密任务要你去完成。”

“你给我的都是最重要的绝密任务。”

“而且十分危险。”

“你是忌妒我堂堂男子汉的外貌,想让我早点去见上帝吧?好吧,芙斯基普,别再罗嗦了,什么任务你尽管说吧。我和安吉利娜什么事都能办到!”

“不,这事只能你一个人去办。安吉利娜……她……”说到这儿他脸都红了,并重新审阅起档案材料来。

“哈哈!”我大声说。“英斯基普,你这个老杀手,草莽英雄,人杰之灵,太空大盗,今天又是银河系秘密势力的头头,竟然不好意思说‘怀孕’一词!”

“住口迪格里兹。”他咆哮起来。“你总算和她结婚了。这说明你还有点儿人十性十,她留下来,你一个人去。也许她会变成寡十妇。”

“我夫人穿黑色寡十妇服可不合适,你要除掉我也不那么容易。什么任务你说吧!”

“看看这个吧。”他说着,就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卷胶卷插十入写字台上的一个插口。一幅幕布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房间立即暗下来,电十影开始放映了。

电十影是用手提家庭摄影机拍的,有时彩色退去变成了黑白,显然不是专业摄影师之作。但这是我所看到过的最佳家庭电十影。

有人正在发动一场战争。影片开始显示的景象是:白云蓝天,十陽十光灿烂,但其间夹杂着高射导弹的阵阵黑烟。炮火并不猛烈,无法阻止运输部队的飞船快速降落。只见一个中型的航天港,近处停着几艘运输飞船,远处是几幢建筑物。有几架飞船俯冲下来扔了炸弹,爆炸产生的浓烟直上云霄。这种情景几乎不可想象,但影片却是真实事件的记录。

“那是宇宙飞船!”我咕哝着。“还有宇宙运输飞船。什么政十府竟愚蠢到要发动星际战争?他们怎么不想想失败的后果?可这一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电十影结束了,房间亮起了灯光。英斯基普手指撑在写字台上,人向前俯伸着。

“告诉你吧,万事通先生,他们的入侵成功了。而且不止一次。这个短片是个走私者拍摄的,他是我们的眼线。他的飞船在战斗中逃了出来。”

我点燃了一支雪茄,陷入了沉思。关于星际战争的知识,我知之甚少。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看来,发动星际战争是毫无意义的。也许,偶尔在同一星系内,条件合适的话,可能会发生战争。譬如说,在一个太十陽十系内有两颗人类居住的行星。一颗行星较落后,另一颗行星工业发达。那么,落后的那颗行星很容易被入侵。但即使这样,如果落后的那颗行星真的认真奋起反击的话,由于两颗行星问的巨大的时空距离,这样的战争其实难以进行。运送兵员、武器,供给,穿越茫茫太空,其能源消耗是十分巨大的。何况入侵可能遇到顽强地抵抗,其成功的可能十性十就更小了。这当然是仅就同一个太十陽十系内的范围而言,至于不同星系之间的星际战争那就更不可能进行了。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再一次证明:事在人为。再困难的事只要决心去做,不可能就会成为可能。暴力、战争、流血,对有些人来说还有巨大的吸引力,尽管我们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时期。想到这儿我不禁感到沮丧。

“你是说,这次星际入侵成功了?”我问。

“不只一次。”英斯基普笑着说,但那显然是他强装出来的假笑。

“你和星际联邦希望结束这种星际入侵?”

“马上结束,亲十爱十的吉姆!”

“你们挑选我来完成这一任务?”

他伸手把我的雪前从手指间拿走,丢到烟灰缸里。然后,他庄严地与我握握手。“是的,这是给你的任务。出发吧,祝你成功!”

我十抽十出手来,在裤子上擦了擦,并从烟灰缸中重新夹起了雪茄。

“我相信,特警队一定会给我举行最隆重的葬礼。好吧,你告诉我一点有关情况,否则,你就是故意要我有去无回。”

“别发火,亲十爱十的,别发火。情况十分清楚。关于这次入侵新闻报道极少。我们获得的情报也不多。就是这少许的情报,住是用不少人的生命换来的。就我们目前所知,发动入侵的行星名叫克里安特,是埃普西隆——印第星系的第三颗行星。这里围绕太十陽十旋转的有20颗行星,但只有三颖行星适于人类生存。几年酩,克里安特就占领了其他两颗行星。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扩大了入侵的范围。在此之前,一般认为星际战争是不可能进行的。但他们至今已征服了临近星系的五颗行星,而且正准备进一步扩大入侵范围。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取得成功的。但他们显然采取了正确的策略。在被征服的星球上,有我们的间谍,但至今未取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星际联邦的高层领导作出了决定,必须派人去克里安特行星探个究竟,以解十开这不解之谜。”

“我认为,这种计划无疑是自十杀……”

“这是命令,你别无出路、‘无影元踪的吉姆’。”

我再争辩也无济干事。他们给了我一份已知的情报,一套大脑皮层语言录音课程。一把宇宙快艇的钥匙。

我郁郁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吉利娜正在房内练飞刀术。

我对安吉利娜说:“那可恶的家伙想借手杀我。你自己看看这些材料吧!”

安吉利娜看材料时,我把克里安特语言的录音放入大脑皮层打印机。通过打印机,录音中的语言课程可不经学十习十过程直接打印在我的大脑皮层上。第一部分只需半小时即可完成,且不必重复,这样我就能流利地讲克里安特语。其中一段时期我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我坐在长沙发里,戴上头盔,按下按钮,就开始了语言打印课程。

过了一会儿,安吉利娜拿开了我的头盔,在我嘴里塞了一片药片。我吞下药片,头痛一下子消失了。她吻了我一下。

“他们想置你于死地,但你绝不会让他们借他人之手杀害你的。你将笑着迎接胜利。将来有一天,你将代替英斯基普。”

“你为我担心吗?”

“我一直为你担心,这是做妻子的心情。但我不妨碍你的前程……”

“我到现在才真正了解你……”

“我将竭尽全力帮助你获得成功。”

“你无法与我同往,理由是显而易见的。”

“这我知道,但我的心永远与你在一起。你怎样在克里安特着陆?”

“坐上我的宇宙快艇,躲开地面雷达屏幕,直接快速进入大气层。”

“然后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不,你看过最后一艘飞船的幸存者的报告吗?他们也是采用这种方法着陆的。”

我看过那份报告。说实话,报告令人灰心丧气。

我注意报告中所提出的警告。看来,克里安特真正做到了全民皆兵!

“你自己多加小心,吉姆。”

“要担心你就为克里安特人担心吧。‘无影无踪的吉姆’去了,他们的星际征服也就结束了,他们自己也就完蛋了!”

我热烈地吻了她一下走出了房间。我高昂着头,腰板笔挺,一副必胜无疑的模样。可是,在心里,我觉得如果有一成的把握取得胜利就不错了。这次任务之艰巨是难以想象的。

周密详细的计划,复杂的准备工作,说明这是一次重大的行动。英斯基普不止一次地抱怨费用太高,但我全然不顾。这是把我的脖子套进绞索,而不是他的脖子。我得确保自己能活着回来。尽管计划周到得巨细无遗,最后还是完成了。命令一发出,羔羊就被送进了屠宰场。

我手无寸铁,坐在星际飞船“肯尼塔瓦”号的酒吧间里,喝着烈酒,吸着雪茄。扩音机里传出通告,飞船一小时内将在克里安特行星着陆。

我这样不带任何违禁武器,在我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这需要意志和纪律才能做到。

情报显示,克里安特的海关检查是宇宙世界中最严格的。任何东西休想逃过海关官员的眼睛,所以我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心理。我现在是一个商人,一家名叫法查莱托——莫乔军十火有限公司的商务代表。这是一家有声望的大军十火公司。

在克里安特着陆无异于被送进监狱,旅客分批被赶进一间灰暗的房间。卫兵端着武器,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我们的行李也随即堆在另一边。然后,我们一个一个地被叫出来检查。

利用检查他人的机会,我仔细地观察了这些克里安特的士兵。他们穿着高统靴,手持武器,高昂头颅,对旅客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穿着紫十红十色的制十服。

“派·赖顿柯维!”有人在叫。

我马上醒悟过来,这是我用的假名。我举起了一只手,一名卫兵向我走来。

“你叫派·赖顿柯维?”

“是的,先生。”我用克里安特语回答,故意略带外星球人的口音。

“拿上行李跟我来!”

他立即转身,我不得不在他背后叫起来。

“可是,先生,行李太重,一次没法拿。”

他转过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用槍指指房间的远处。“车子!”他怒吼了一声。我急忙跑过去,把行李装上车,就寻找刚才来叫我的卫兵。这时我见到他已站在一扇门的门口,门已打开。车子自动向门口滚去,我得小跑跟在车子后面。

检查开始了。

我一生中从未受到如此彻底地搜查。我庆幸自己没有想碰碰运气。

房内有10个人。6个人检查行李,4个人检查我。首先他们把我全身衣服剥光,并对我进行放大透十视。接着他们检查我的牙齿,发现有一颗牙齿特大,就马上拔十出来,又马上给我植上假牙。拔下的牙齿经放大透十视,证明没问题。然后检查继续进行。

另一位士兵正在检查我的文件。他们马上与法查莱托·莫乔军十火有限公司取得了联系,并获得了满意的回答。我对他们的提问对答如流。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最后,那个士兵收起了档案。

与此同时,我愉偷地看着他们怎样检查我的行李。这些行李的遭遇可比我糟多了。箱子和袋子全部被打开,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几张十乳十白色的桌子上。袋子全部被拆开,然后再缝上。他们对我的衣服只是草草检查了一下。不久我就发现其中原因。不准穿自己带来的衣服,这些衣服在我离开克里安特时再还给我。

“这是宗教的东西吗?”另一个人拿起一张照片问。

“这是我夫人的照片。”

“你只能带与宗教有关的象征十性十东西。”

“可她是我的天使!”

他们都感到迷惑不解,但还是还给了我。

“你全部个人物品、身份十证明和其他东西在你离开本星球时都会还给你。”他们冷冷地向我宣布说。

“在克里安特,你要穿克里安特衣服,遵守克里安特人的风俗十习十惯。你的东西都在那边。”他们把我的行李放在三个包里。

“这是我们发给你的身份十证。”我伸手接过来。

他们确认了我在这个星上的存在,我感到宽慰。可这时我还一直赤身十裸十体,感到了阵阵寒意。

“这个锁着的箱子里是什么?”一个检查员问,口气十分严厉。

“军人,武器。”我说。

检查员们都叫了起来,其中一人马上端起了槍。

“可是,先生们,你们应该知道我到你们这个友好星球的理由。我的公司,法查莱托·莫乔军人有限公司,是军界有名的电子武器公司,历史悠久,信誉卓著。这些都是样品。许多是十分先进的最新发明。箱子得由武器专家打开。”

“我就是武器专家。”有一个人站出来。

在此之前,我已注意到此人,因为他是秃头,脸上的一条伤疤使他的眼睛看上去一直像在眨眼。

“见到你很高兴,先生。我叫派·赖顿柯维。”

他对我毫无兴趣,也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请把钥匙给我,我马上打开给你们看。”

一架摄影机马上对准了我,以便拍下我打开箱子的全过程。

我打开箱子,拉起箱盖。武器专家低头审视里面放着的各种武器。我开始向他们一一解释。

“我公司发明和制造了这种具有记忆功能的导线。导线很细,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但功能齐全。”我用镊子夹起导线。

“有的可用于手十槍,有的可用于导弹,应有尽有。”他们都俯身仔细看起来。

我逐一解释着各种小玩意儿。看来他们很感兴趣,这些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最后武器专家让我关上箱子,他说:“需要让你演示这些武器时,我们会还给你的。”

检查结束,他们丢给我一套衣服。

“4分半钟内穿好,”一位检查员说。“带上袋子。”

我穿上衣服,带上两袋行李,走过开着的一扇门。

“车子。”门外一个卫兵指着正开过来的一辆无人驾驶车。

车子在我身旁停下,边门自动打开。

“很高兴能乘车,”我向卫兵点头笑着说。“可我去哪儿呢?”

“车子知道。进去!”

我把行李丢进车子,自己在车内坐下。边门自动关上。原来这是一辆机器人驾驶的车子。我们通过了一道又一道沉重的大门,最后终于驶出大厦,来到外面大街上,十陽十光使我一下子睁不开眼睛。接着,我颇有兴味地观看起两旁闪过的街景。

克里安特显然是一个高度现代化和机械化的忙碌世界。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车子全部由机器人驾驶,两车之间保持着相等的距离,但车速极快。人行道在两旁,并有立十交十桥可横穿马路。人行道两旁是商店。标牌。人群。人人都穿着各种不同颜色的制十服,标志着各种不同的职业。

我的车子进入一条隧道,最后在一门道前停住。进口处的门上镶嵌着金色大字“兹拉托-兹拉托”,在克里安特语里是“豪华之家”的意思。一个穿着灰黑色制十服的人给我开了门。

“我叫派可夫,”他说。“你的警卫员。”

“很高兴见到你,先生,非常高兴。”

我走出车子,提上行李袋,跟随我的“看门狗”来到旅馆颜厅。他们检查了我的身份十证,给我安排了个房间。一个服务员上酩来引导我进房。

这是个套间,十分豪华,但到处是显眼的监视器,墙壁上,家具上,四处都是,且不加掩饰。包括卫生间里,只要你在房内,一举一动无不受到监视。我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我。

我相信,还有许多其他人在监视我的行动。因为,在这个星球上,外星球的来客不多,我当然是他们重点监视的对象。我相信,他们不仅密切监视着我住的旅馆,而且也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对一般人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寸步难行,但吉姆·迪格里兹绝不会灰心丧气。我相信从事监视工作的人员总是有限的,何况也不可能把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监视起来。

现在,我以商人的身份逗留几天,一旦有机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怎么会叫“元影无踪的吉姆”呢!

派可夫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首先得摆脱他,但目前他对我还有用处。他监视着我,其他人就会放松对我的监视。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暗中我仔细观察着城市的每个角落,以寻找可乘之机。

第三天,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我心里盘算了一个行动方案。那天晚上我笑着睡了。我相信,红外线监视器把我的笑容也照下来了。可是,他们从我的微笑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第四天早晨与往常一样,早饭是在房间里吃的。

“啊,天哪,我今天太饿了!”我对派可大说。“你们这个星球空气永远清新,到处充满着香气,人就特别容易感到饥饿。今天我得多吃点早餐了。”

我吃了两份早餐,因为下一顿饭什么时候能吃上,我心中无数。

接下来的活动都按常规进行。在指定的时刻,我们走出旅馆,机器人驾驶的地面十交十通车已在门外等着。我们一上车,就向目的地出发。行程是预先输入计算机的。目的地是战争部。这几天我展示了我公司生产的一些先进装置,并摧毁了一些目标。今天得继续进行试验。

在马路上。我们的车子高速行驶,后来转入一条小路,一直通向目的地。小路上来往车子不多,行人也很少。行动的条件不错。我开始紧张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啊嚏!我打了个喷嚏,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派可夫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他老是疑神疑鬼的。

“有点灰尘吸进鼻子里去了。”我对他说。“哎,你看,那不是特洛巴将军吗?”我用手指了指车外。

派可夫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他头也不回,只用眼角向旁边瞟了一下。在我的手帕里藏有一枚硬币,这是我能使用的唯一的武器。

就在派可夫眼角向旁边一扫之际,那枚硬币飞出了我的手掌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呻十吟了一声就瘫倒在座位上。

就在派可夫倒下去时,我按了紧急煞车的按钮。车子停下来了,车门也打开了。

在我击倒我的保镖,按下紧急煞车的同时,监视中心的红灯也一定同时亮起来——因为车内也到处是监视器。也就是说,我的行动一开始,敌人也会马上向我扑来。我的时间仅有几秒钟——最多一分钟。

我低头猛跑,转入一条小巷。小巷通向另一条大街。那儿有一群机器人在清扫垃圾。他们当然不会注意我,因为这是些M型机器人。他们只能按输入的程序工作。

但指挥机器人的是人,手中拿了一根电子鞭。他用鞭子朝我身上打来,我腰上感到了一阵触电的麻木。

鞭子的电流不强,所以我抓过鞭子用力一拉。他失去了平衡向我脚边倒下来,我一下把他击倒在地。这时,警报声已响起来了。

我脱十下他的制十服,迅速套在自己身上,穿上他的靴子。在整个过程中,那些M型机器人照旧在干活,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警报声越来越近了。我拿起电子鞭,指挥一个机器人把刚才被我击倒的清道夫装入垃圾箱。这时一群士兵正好跑步过来。

“一个外星球人!我大声喊着,边向旁边的一条小街一指。

“往那儿跑了。快追!”

士兵们一转弯进入小街飞快跑去。

“我们朝前走,”我指挥那些机器人。“到下一个地点去。”

开车的机器人带路,其余的机器人有秩序地依次排队跟上。我手拿电子鞭,跟在机器人队伍后边。只见马路上都是警察和士兵。警车、装甲车呼啸而过,机器人列队穿过马路时,驾车的警察和士兵咒骂着……

第一个机器人转入了一条小街。这时,大街上的车子越来越多,天上也出现了喷气式飞机和直升机。天哪!他们为了追捕我似乎是总动员了。可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我的踪影。

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在我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我向旁边一跳,只见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卷门向上升起。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大胖子伸出头来。

“我这儿还有一车垃圾,斯劳鲍丹!”他说。随即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是斯劳鲍丹?”

“是的,斯劳鲍丹病了,在医院里。今天我代他工作。”我用鞭子向最近的一个机器人指了一下,命令道:“跟他去!”戴白帽子的头在门口消失了,机器人跟着他进了门,我跟着机器人进了门。

这是一间很大的厨房。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我问。“我有点饿了。”

“晚上才开门——喂,别让这个机器人老跟着我。叫他把垃圾搬出去!”

“机器人,”我一挥鞭子命令道。“别老跟着他,把他抓起来。”

机器人的反应当然比厨师快多了。他一伸铁手就把厨师抓住。厨师刚想开口责问,我就把他的帽子塞十进他张开的嘴里。他喉咙里咕咕作响,但奈何不得。

我用绳子把他缚在一把椅子上。我的运气至今还不错,没有人进入厨房。

“出去,”我命令机器人。在外面,那些机器人还在清扫垃圾。回去!回到今天早晨来的地方去!”我发出命令。

这些机器人象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一听到命令,就排好队砖身向大街走去。我立即回到厨房,锁上了门。

目前我还是安全的。当然,不久他们就会找到斯劳鲍丹。但他们不会知道我在哪儿。一切尚算顺利。

此时,远处响起了敲门声,门铃也突然鸣叫起来。

“怎么回事?”我把帽子从厨师口中拉出来问。

“是前门,有人要进来。”厨师气喘吁吁地说。

我重把他嘴堵上,穿过餐厅,来到前门,开了门。

“你来干嘛?我问。

“修冰箱。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对,对,我差点给忘了。请进!”我高兴得心“怦怦”直跳,“带上你的大工具箱进来吧!”

一进门,我就把他击倒。他的制十服是深绿色的,没有厨师或清道夫的制十服那样引人注目。我剥下他的衣服,把他拖到厨后里,绑在另一张椅子上。我穿上绿制十服,做了大量的三明治,带上工具箱,与他俩举手告别,就溜出了餐厅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提着工具箱的机器人,从其外表的油漆和装饰看,他是跟着修冰箱的人一起来的。

我把工具箱递给他,说了声“出发”,我找到了启动按钮,就骑上“铁马”,不,应该说是“铁人”出发了。

一路上我在想,我现在得制定一个计划,以前的几步行动都是临时随机应变。现在,他们不知道我以什么身份出现,会出现在哪儿,这是我目前的优势。我只要隐蔽好,就可采取行动。

我找到了一个长期废弃的工厂车间,想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第二夭我就开始工作,偷了不少电子器材和食物。在克里安特似乎没有犯罪行为,因此到处都没有防范措施。

我得设法出城。结果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困难。我偷了一辆军车,整个行动十分简单。

我把机器人停在路当中挡住了一辆军车。司机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对我破口大骂。车内只有他一人。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指一弹,一支麻药针射进他脖颈的一侧。司机头一低就倒在了座位上。

我戴上他的军帽,让机器人坐上车,就开回藏身的车间。然后,我把偷来的东西统统装上车,穿上了司机的军装,告别了昏睡的司机和机器人,就开车出发了。

在出城检查站,他们检查了我的证十件——应该说是那位司机的证十件,就让我通过了。

我兴高采烈地把车开出城,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行动计划。路上我只要有机会就换车子,使自己尽量不留下任何踪迹。

然后,我穿过了中央大沙漠,来到海边的一大堆石块前。这一大堆石块形如二只大锅,我藏好偷来的车子,就开始工作。我工作了整整一星期,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地下隐蔽所,离那堆石块不到100米。

当晚,我在隐蔽所里执行了第三阶段计划。我打开用偷来的电子器材装配好的发报机开始与特警总部联系。时间是子夜,联络信号只延续了30秒钟。下一步得看他们的了。我得等一天一十夜才能收到他们的回音。

与其空等,还不如自己先享受一番。我偷了不少美味佳肴,还有多种名酒,当然少不了上等雪前,自我作乐了一番后就睡着了。

启天无所事事过去了、天一黑,我就走出隐蔽所,临近子夜,夜空出现了一颗新星。这颗新星闪烁着,直向我飞来。只见新星飘向一边,加速下降,同时发出丝丝巨响。

我跳上偷来的车子开向爆炸的地方。

车灯照亮了前方地面上的一个大坑,四周是一片废墟,坑上方烟尘滚滚,坑里是一块正在冒烟的大石头。

我立即倒车,按动了摇控器,坑里又一次发生了爆炸。

一块岩石从坑中飞起。我定睛看着落在我前方不远处的“流星”,只见它中间裂开,一分为二。保护其间装备的液体,正向沙漠中渗透。

那些装备密封在一个个扁平的盒子里完好无损。我熄灭车灯,借着“流星”燃十烧的余光,把盒子一一拖出装上车子。

这时,我头上已响起了喷气式飞机的轰鸣声。敌人的动作也够迅速的了。

等飞机一过。我立即开车回到地下隐蔽所。刚把最后一箱设备安顿好,外面就响起了引擎声。

这时,飞机又扔炸弹又扫机关槍,四周火光冲天。炸弹击中了我偷来的十交十通车。这很好,敌人为我消灭了痕迹。

这一切我通过地面上的观察孔看得一清二楚。

炸弹在四周连续爆炸,隐蔽所的入口处被沙堆掩埋了。我又一次按动了遥控器,隐蔽所外又发生了一次爆炸,响声混杂在众多的爆炸声中。我的隐蔽所彻底被埋没了。

隐蔽所内十分舒适,一切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水、电、空气十交十换器、食物、饮料……我颇为自己的杰作自豪。

我得在里面呆上两星期,把送来的设备安装起来。然后我将孤身一人出去面对整个克里安特世界。此时,武装部队一定正在一次又一次坯搜索我头上的沙漠世界。

第13天,我炸开了隐蔽所的出口,回到了地面上。这次,我不再是贼,也不再是藏匿者,而是以各种身份,穿着各种衣服,出现在克里安特社会上,就这样我彻底了解了这个社会的各个方面。

首先,我以军人的身份乘上军用飞机去陶莎丹露·格罗普。

这是一个中等省份的省府,靠近格罗普斯特军事基地。就我所了解的情况,该军事基地也是克里安特主要的航天中心,征服外星球的星际部队均从那儿出发。

驾机的是一位空军少校,他长相很难看,下巴大而突出,黑眼睛充满狐疑。

这些我当然全然不顾。我只对他的宇航舰队的制十服以及身上佩带的各种奖章感兴趣。显然,他是老资格的战斗飞船驾驶员。

“晚上好,先生。”我边打招呼,边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

他对我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我笑着系好安全带。飞机飞向夜空。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酒和两只酒杯。

“很高兴能有机会请你喝一杯,感谢你为克里安特的光荣事业作出的卓著贡献!”

开始他不理我。当我自己开始品尝这美酒时,他又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禁不住酒香的诱十惑,勉强微笑了一下。

“好吧,喝一杯。”他说。他知道,这一小杯名酒相当于他一个月的薪水。

“不错,”他说,并报了自己的姓名。

“瓦斯卡·十胡十里亚,空军少校。”

“认识你真高兴,先生。”我说。“我给你换个大杯子吧。”

几杯酒下肚,少校话多了。他大吹特吹自己光荣的战斗经历,我则以极其虔诚的态度洗耳恭听,并不断地点头。

最后我了解到他是第一次被指派去军事基地格罗普斯特任职。我听了不禁窃喜。命运之神为我作出了最好的安排。

下一步行动将是十分危险的,这是一系列的冒险计划。但良机难得,时不再来。飞机一着陆,我立即付诸行动。

“你得马上去报到吗,瓦斯卡?”喝了几瓶名酒,我们已成了老朋友了。

“我明天去报到。”

“大好了!今晚是你休假的最后一个晚上,何不享乐一番?”

我向他提议。他笑着同意了。

一下飞机,检查过行李,机器人驾驶的地面十交十通车把我们送到陶莎丹露·格罗普机器人饭店,一切服务均由机器人管理,我对这家集十十团十十公司的运行机制了如指掌。

车到饭店门口,大门自动开启。一个机器人迎上来。

“欢迎贵宾光临机器人饭店。我给你们提行李,需要什么请随时吩咐。”

进入饭店前厅,柜台后的机器人说话了:“晚上好,先生们,请问要什么房间?”

“给我们一套最好的套间。”我边签名登记,边付了100联邦金币。一位机器人侍者出来拿了钥匙把我们带到房间。

“我们要点吃的吧,”我对空军少校说。菜单就在墙上,他很高兴,在墙上不断地按着按钮。我则整理行李。

当然,房内有个窃十听器十和窃视器。我手腕上戴着一个窃十听-窃视器探索仪。

一下子就发现了。我把一张椅子拖到前面,遮住了窃十听一窃视器。

饮料和酒从打开的墙洞里源源而来。我打开了一瓶酒,满斟了两杯。

“为宇航舰队干杯!”他说,并且叽里咕嗜含含糊糊地哼起来。

“你累了,”我对他说。“想睡觉吗?”

原来,我在他的酒里放了些催眠药。

“我很困。”他说着垂下了头。

“晚饭前先睡一觉吧。”

“对……”他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他跌跌撞撞走到十床十边一下子就瘫倒在十床十上。

晚饭来了。瓦斯卡用我的钱毫不客气,他订的饭莱足够一个班人吃的。我只稍稍吃了点牛排和色拉,就着手工作。

我打开箱子,摊开了所需的工具和材料。

第一件事是做改容手术。我得变得与瓦斯卡看上去基本相像,以便使用他的身份十证。

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是一件难事,然后我把其指印印在隐形塑料手套十上。最后我把他的军装略改一下,使其更合我的体型。

当我完成一切准备工作后,瓦斯卡醒来了。晚饭冷了,但他还是大吃大喝了一痛。吃完,他到隔壁自己房间的十床十上去睡了。

明天对我来说将是紧张的一天。我将以瓦斯卡的身份出现,孤身一人独闯宇航舰队。

如果走运的话;我会了解到克里安特军事机器运行的情报。

“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去。”门卫说。铁门与高高的石墙几乎成为一整体,墙上布满了电网。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奉命来的。”我以军官的傲慢口气训斥守门卫兵。“快给我开门!”

“我无法开门,我是门外守卫,门得由门内守卫开。”

“我要见你们的上级!”

“我就是。”有人冷冷地说。“在这儿吵吵闹闹干什么?”

我一转身,发现一位空军中尉,而他发现我是少校,这样在心理上我先占了优势。他把我带到卫兵室,在电视电话上经过一阵十交十谈后,中尉把电话十交十给了我。在屏幕上,我看到了一位上校冷漠的眼光。这一次,我心理上的优势就丧失贻尽了。

“基地已关闭了,空军少校。”他说。

“我奉命来这儿报到,上校。”

“你应该昨天就来报到。你超假了。”

“对不起,上校。也许文件有误。我报到证上写的是今天。”

我拿出报到证,结果发现上面写的日子是昨天。瓦斯卡那家伙一定喝糊涂了,使我陷入困境。上校狡黠地微笑着。

“如果文件有误,当然没有问题。现在问题出在你身上。中尉,你去人口处报到吧!”

我挂上电话,守卫中尉讥讽地笑着,十交十给了我一套中尉肩章。我只得扯下少校军衔,别上中尉肩章。但愿在宇航舰队升级与降级一样快。

一个卫兵带我进入围墙上的一扇小门。在里面他们检查了我的证十件,检验了我的指形、终于通过了最后一道门,进入了格罗普斯特基地。

开来了一辆小车,一个一等兵前来提取我的行李,并把我带到军官宿舍指定的房间。一路上我注意观察。

放好行李,一等兵向我敬礼告别。这时从一张十床十上传来了斯哑的说话声。

“你没有带酒吧,是吗?”

我往十床十上一瞧,只见毯子里裹十着的一十十团十十东西动了一下。看来他已经喝得够多了,说话也非常吃力。

“我正好带了点酒来,”我边说边开箱子。“我叫瓦斯卡。你想喝什么牌子的酒?”

“奥特洛夫。”

我想不出有什么酒叫“奥特洛夫”,所以想来这是我这位同室朋友的名字。我拿出酒瓶,给他倒了半杯。他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这半杯酒使他恢复了十精十神,他马上在十床十上坐起来,伸出酒杯要我给他再倒一杯。

“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作战。”他边喝边说。

“去哪儿?”

“大清早就开玩笑可不太像话吧!你知道直到出发我们都不知道攻击的目标。”

看来我得非常小心。情况不明,提错问题可就要露馅了。

“嗅,开个玩笑罢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早晨醒来我还是个少校……可现在成了个中尉。”

“真是来得容易去得快啊!”

“来得可不容易!”

“对不起。这是句谚语。我一直是中尉,我不知道当少校是什么滋味。你再给我倒点酒。喝完我带你去军官俱乐部通通快快喝几杯。出发战斗可就不能再喝酒了。要好几个星期呢!”

多谈谈,了解到的情况就越多。这时我不禁想到,那个真的瓦斯卡还在饭店里,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

但对此我毫无办法,我已置身在关闭的基地里。

在去军官俱乐部的路上,我无心多谈。奥特洛夫也许以为我刚被降职心情不快。

现在是中午,到晚上我得设法溜出基地。目前,我得利用一切机会了解情况,搜集情报。这也是我打入基地的首要目的和任务。

整个下午,我一边喝酒,一边吞解酒药丸。这样,我喝得再多也不会醉。同时,我不断给其他军官买酒,慷慨大方地请客。

不久,许多军官围着我白吃白喝,但他们的谈话没吐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快到傍晚时,许多人都喝醉倒下了。俱乐部侍者就把他们抬走。不久,我也装作醉倒。很快就有人来把我拖走。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线暗淡的房间内,身边正好是奥特洛夫。他躺在十床十上大打呼噜,其他人也横七竖八的。醉得不像人样。

我偷偷打开门走到户外。夜幕开始降临,我得设法迅速离开军营,但至今我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想通过大门是不可能的。沿墙每百步都有岗哨,更不要说墙上的电网和墙头上的电子监视器了。

不一会儿,墙头上的探照灯也开始十交十叉搜索了。简直是插翅难逃。

后来,我发现远处跑道上停着几架飞机。一时我想偷飞机逃跑,可仔细一想,我能飞到哪儿去呢?飞机一着陆我就将被抓住。

这时有一架小飞机正好在前面降落。我还没有想好行动计划,但人己迅速向飞机奔去。

我边跑边想好了行动方案。我从口袋里掏出假十胡十子贴在嘴唇周围。

飞机停稳后,开来了一辆车子,几个机械师开始准备检查飞机。一个人放下梯子,驾驶员从梯子上下来。我加快了奔跑速度。

当驾驶员坐进车子时,我正好赶到,并气喘吁吁地对他说:“对不起,少校,上司命令你出示证十件。”

“你在十胡十说些什么啊!”他咕噜着在车子里坐好。我立即坐到后座上。

“你不知道?那好,司机,出发,开快些!”

司机马上开车。我从袖口里拿出一段管子,等我们看不到飞机时,我一挥手就击倒了少校。

“司机——停车!少校昏倒了。”司机显然是个笨蛋。车子正好停在远离军营的地方。

我如法炮制,一棒把他击倒。然后我将两人拖下车子放倒在路边,同时剥下少校的军服穿到自己身上。再戴上他的飞行帽,上车掉头又向刚才着陆的飞机驶去。

这一切动作均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完成。

“紧急任务!”我边跑边喊,径自冲上梯子。“把梯子移开,我得马上起飞!”

机械师们过了好一阵子才醒悟过来。他们立即忙碌起来,搬开了梯子,同时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劳普达少校的私人飞机,先生。你有没有弄错?”

“你延误我飞行,错的是你。你当一等兵多久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转身到我开来的车子里。我一看,知道事情坏了。他已忙于无线电联络。

我也管不了许多,马上关上机门,发动了引擎。

“截住他!上面没有命令他起飞!”一等兵冲出车子大叫起来。

飞机移动了。一等兵立即开火。我把机关一转,机尾喷十出的气流就冲向了一等兵。

不久我就驶上跑道,加速向前滑行。到跑道尽头,我再把机身一转,径直向石墙冲过去。

千钧一发,就在飞机撞向石墙即将爆炸的一刹那,我按动了救生弹座按钮,我被弹出了高墙。

一声巨响,石墙被炸开了,而此时,我已离开弹座和降落伞,边跑边脱十下飞行服和飞行帽,然后从容不迫地回到机器人饭店。

首先得稳住真的瓦斯卡,我才好冒名顶替。

回到房间里,只见瓦斯卡正在十床十上呻十吟。看来催眠药的作用已渐渐缓解了。

我让瓦斯卡看电视,自己带上工具去寻找控制中心。没费多少周折,我就进入了控制中心。

首先,我切断了通向瓦斯卡房内的窃视一窃十听线路。这样瓦斯卡房内不会传出任何信息。

其次,我又存入了一大笔钱。为使瓦斯卡一直呆在房间里,我在瓦斯卡房间的扬声器线路上接上了一个录音机,再把录音机接上定时器。

一切完成后,我回到房间。这时,瓦斯卡还在看电视。不久,扬声器里传来了我的说话声。

“你听着,瓦斯卡,你劳累了一整天,现在你困极了。你在打哈欠。关上灯睡觉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这是催眠术。只要无人打扰,瓦斯卡将一天一天地呆下去,并且一直以为只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他起十床十,吃饭,看书,看电视,到晚上就早早上十床十。如此往复循环,乐在其中。

瓦斯卡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就得考虑回基地的难题了。

我把所需的设备装进一只手提箱,然后穿上长袍走出机器人十大饭店,叫了一辆机器人驾驶的汽车,径直向格罗普斯特基地驶去。

我发疯了吗?也许吧。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车子到达基地大门口时,天边早已露出黎明的曙光。

“基地关闭了。”一个中尉吼叫着。他打开车门问:“你在这儿干么?”

“基地?”我装出一个老翁的说话声。“我要去‘自然健身中心’。这辆车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啦?”

中尉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连续丢出五颗瓦斯手榴弹,自己立即戴上面罩。一时间卫兵又骂又叫一片混乱,其中还夹杂着槍声,我乘机在他们的混乱中接近大队我放下箱子,接上导火线。然后退后十来米,用无线电弓;爆了箱子。大铁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我向洞十口不断地丢烟幕弹,从而加浓了爆炸引起的烟雾。

在滚滚浓烟中,我穿过洞十口,进入基地。

基地里也是一片混乱。警报轰鸣,人声鼎沸,叫喊声。咒骂声、槍声、汽车声响成一片。我向周围又扔了不少手榴弹,冲出浓烟,只有一辆小型运货车停在那儿我见到驾驶室里的人戴着一顶白色的厨师帽。

我奔上前去,把他拖出车外,一下把他击倒。然后自己立即坐进驾驶室,开车就逃。

这时许多士兵正跑步迎面赶来。我悄悄放慢了车速,以免引起怀疑。同时开始丢掉伪装,恢复冒名顶替的瓦斯卡的身份。

我把车停进一个小巷,十抽十身向军官俱乐部跑去。立即溜进休息室。不久,有人把我拖到外面的卡车上,和其他几个醉倒的军官一起被送到办公大楼。

“瓦斯卡……”接下来是一阵咳嗽声。

原来是我的室友奥特洛夫。

“有酒吗?”他问。他早晨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要酒喝。

我们被带到一个地方等待着,检查的军官一个一个地叫名字,检查证十件。

在等待时,许多人都乘机上厕所。我也排队进厕所小十便。洗手时,我故意把肥皂水弄进眼睛,过了一会儿再洗掉眼睛刺痛了,两眼通红,像喝醉了酒一样。

轮到我了,我上前向检查的军官递上证十件,不久像其他人一样通过检查。然后回到长凳上像其他人一样躺下来。一个间谍躺在敌人的军事中心,真是最安全的了。

这时,四周突然沉寂下来。在寂静中,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我伸了个懒腰就从长凳上坐起来。此时那人已走到房间尽头,转过脸来面对大家。

“军官们,在你们来这儿的路上,你们中几位尚清醒的人一定听到了爆炸声,看到了滚滚浓烟。有人在爆炸声和浓烟中潜入了基地,至今尚未被发现。对此人我们一无所知。他一定是外星球派来的间谍……”

军官们惊讶得张口结舌,并开始低声十交十谈起来。

军官等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正在搜查此人。你们这些人就在出事地点附近,所以,我将对你们逐一询问,看看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当然,我也会发现……你们中的一位正是那个失踪的间谍。”

最后一句话使在场的军官大吃一惊。他开始把我们一个一个叫去询问。

我是第三个被叫出去的。我上前举手敬礼,他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他递给我一个测谎器让我握在手

里。

他正视着我血红的眼睛,表现出一副轻蔑的模样。

“你这一十夜过得不错啊,瓦斯卡·十胡十里亚中尉。”他平静地说。

他看看证十件,又看看测谎器的测数。

“是的,先生。你知道……昨天晚上与大伙儿多喝了几杯。”

“我发现你是最近降职的。你的头怎么啦?那个间谍头部也受了伤。”

“噢,我上车时摔了一跤。是这儿的几位士兵给我包扎的,你可以问问他们。…

“我已问过了。喝醉了酒又摔了一跤,这是军官的耻辱!给我滚开!你让人讨厌!下一个。”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要走开,忽然又想起了手中握的测谎器,便走上前放到他桌上。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全神贯注地审阅下一位军官的材料。

我注意到他秃顶上有一个浅浅的伤疤。

我回到座位上时,奥特洛夫已坐起来了。他酒醒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他想干什么?”他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

“但愿他不要找我谈话。”

“他是谁?”

“怎么,你不知道?”他显然感到惊奇。我显然又露马脚了。

“啊,你知道,我刚到这儿……”

“可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原来就是他……”我也装出一副敬畏的样子。我起身上厕所,不想再与他谈下去。人人都知道克莱伊。

可克莱伊是何许人也?

直到出征之日大家才算松了口气。与其在基地里受到不断的怀疑、盘问和搜索,还不如去前线打仗。最后一个晚上,经严格检查后,我们来到出发地集合。宇航舰队的飞船一排排停在基地的发射场上。我们一个一个地被叫出来分派任务。

我被分派为运兵飞船的驾驶员,这使我万分高兴。不久,我的室友也爬进驾驶室,他是我的副驾驶员。这更令人喜出望外。

“太棒了,”我对他说“对这种飞船你有多少小时的飞行经验?”

“不多。”他不快地说。

“没关系。算你运气,瓦斯卡可不像一般飞船驾驶员那么气盛。我们是老朋友了,我让你起飞。如果你干得不错,着陆也由你十操十纵。现在把检查单递给我。”

对此奥特洛夫真是万分感激。他拿出一支大钢笔,里面灌的是酒,他让我与他分享。几分钟之后,一位上校走上来。

“闲人莫入。”我说。

“闭嘴,中尉。我要给你们航行磁带。”

“那就给我们吧!”

“什么?你是疯了,还是在开玩笑——你想找死吗?”

“我可能太紧张了,上校。这几夜一直都没睡好,你知道

“是的,”他表示同情。“可以理解。人人都有点紧张。但一切都已过去。胜利属于克里安特!”

“胜利属于克里安特!”我们一起高呼。上校看了一下手表。

“时间到了,接通驾驶线路!”他命令。

我向奥特洛夫示意。他按下了正确的按钮。屏幕上出现了“准备”的字样。我们站起来。屏幕上一阵快速闪烁,“准备”变成了“确定航向”。上校拿出磁带盒,我们在一张表格上签了字。

奥特洛夫打开密封的磁带盒,拿出磁带放人计算机。上校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表示满意,就离开了驾驶舱。他打了一发信号弹表示告别。

我们完成了最后的检查。接着我们看到一架又一架飞船先后起飞,直至大部分飞船飞离了发射场。运兵船最后出发。

终于我们等到了起飞的绿色信号弹,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们上路了,可不知道去哪儿,一切都由计算机内的磁带预先安排好了。我们飞向一个未知星系中的一个不知名的行星。

航程整整一星期。路上乏味枯燥极了。没有酒喝,吃的都是冷冻食物。没有酒,奥特洛夫谈话也毫无生气。我睡得很多。

驾驶室与后面的客舱是隔绝的,只有上校有钥匙。在路上他来驾驶舱看过我们两三次,但我们谈话并不投机,大家都感到不快。

“拿好这盒磁带,检查一下,再在这儿签字。”他厉声说。盒子上标着“入侵”字样。看来我们已接近目的行星了。

飞船右边是一颗淡黄色的太十陽十,另一边是一颗行星蓝色的大气层。上校两眼瞪着行星,好像要伸手把它抓起来一口吃掉的样子。

星际入侵部队已经开始攻击。屏幕上的行星显得越来越大,我已看到了战争的第一个迹象:夜空里火光闪烁。

接着运兵飞船开始着陆。我们的降落地是一个航天港。

在最后一刻,我收到了航天港的详细蓝图,我被指定在一排大楼附近着陆。

飞船穿过云层向下俯冲,飞船一着陆,客舱门就开启了。部队快速跑下飞船,并立即四散冲锋。这个星球似乎没有常备军。面对强大的克里安特军队,其微弱的抵抗简直不堪一击。

“现在我们得找些酒来喝了。”奥特洛夫说。

“我去,”我说。“你呆在船上。”

“找到航天港酒吧就有酒了。”他在我背后叫喊着。

我从梯子上爬下了飞船。早晨空气清新,但夹杂着尘土和火药味。我可以听到远处的槍炮声。一架喷气式飞机从头顶上呼啸而过。

不久,一切都寂静下来。入侵者已占领航天港,现在正向远处深入。周围杳无人影。我通过海关,不久就找到了酒吧间。我灌了一大瓶啤酒。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瓶装酒,我拿了一些。

这时,我想找个箱子或袋子什么的放酒。我打开柜子下面的门,发现一个年轻人惊恐地看着我。

“天啊!”他叫起来。

“我们是来解放你们的。”谈话可能会被克里安特当局知道。

所以我得非常小心。“你叫什么名字?”

“派伊那。”

“你们这个星球叫什么?”

“布拉达。”

“很好。很高兴你能对我说实话。谈谈你们布拉达的情况吧。”

他愣了一下,就爬出来,又转身向柜内摸索了一阵,拿了一本书站起来十交十给我。封面是一张立体图。图上画的是一片大海,海岸边是一排排美丽的树木。

我的手一接触书,图上的一切都活起来了。海十浪十轻轻拍击着沙滩,树枝在微风中摇曳。天空的白云中显出一行字:美丽的布拉达……西部的度假胜地……

“你在这儿抢劫财物,”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转身一看,只见上校正举着槍对我。

派伊那吓得连连后退,我冷冷一笑,转身叫那年轻人到房间的另一头去。他乖乖地连滚带爬地去了。然后我把那本旅游手册塞十进口袋,偷偷十抽十出了手十槍。我转身面对上校。

“你错了。”我说。“你这是对一位军官的侮辱。我帮助入侵部队占领酒吧,以防你的士兵来这喝酒闹事,破坏我们的入侵计划,同时我还抓到了一个俘虏,他藏在酒柜下面。事情就是这样,上校。”

“不,我看到你在抢劫。如果你拒绝逮捕,我就立即毙了你!”

“事情不那么容易。”我突然一举槍对准了他。“我打槍百发百中,你好自为之!”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一着,不禁犹豫起来。这时,一个士兵拿着步话机闯了进来。上校拿起步话机就转身出去投入战斗了。

我把酒塞满了外套就上船与奥特洛夫同享。

奥特洛夫忙于饮酒作乐时,我就乘机行动。我打开旅游手册,在一张地图上找到了航天港和城市的位置。这儿是苏卡克航天港,位于苏卡克市附近。

我走下飞船,准备观察一下这个新世界。

我走上空无一人的街道。这儿刚进行过战斗,街上尽是炸弹爆炸留下的坑坑洼洼。不久就见到许多十十尸十十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街头。

我真不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接着我看到一群群俘虏被克里安特士兵押着走过街头,许多人负伤了,绑着绷带。

我现在的目标是要找到一个有责任感的苏卡克市民询问一些有关情况。

结果是那位市民先找到了我。当时我转入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街。在一个转弯角处我迎面遇上一个女人,她正举着一支大猎槍对准我。

“举起手来!”

“我投降!——布拉达万岁!”我说。

“别耍花招,要不我就毙了你!”

“我是你们的朋友,请相信我!”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槍一指,命令我走进一个门廊。尽管她面带怒色,但看上去还是十分漂亮。宽宽的脸,笔挺的鼻梁,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她身着深绿色的军装,脚穿高统靴。

我走进门廊后,她过来伸手夺走了我的手十槍。这一切我都乖乖地服从了。

我们来到一个光线暗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扇窗,看上去好像是间办公室。办公桌上躺着另一个穿军装的女人。她腿部受伤了,绑着绷带,血还不断地从绷带里渗透出来。

“你有药吗?”押我进来的女人问。

“有。”说着我打开了一个急救包,“可这没有多少用处。她得送医院治疗,她失血过多。”

“送到哪儿去?总不能送到侵略者的医院去吧!”

“是的,”我一边拆下旧绷带,在伤口上敷了点药,然后再用新绷带给她包扎好。“她脉搏很慢很弱,看来她快不行了。”

“是你们把她杀死的!”女人眼里流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