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中学里我有一个田径教练,他教我,即使你是最后一名,你也尽力跑完比赛,这次我也要坚持到底。”
在他周围的地板上散放着几页纸,几本被翻开的书。
玛雅拿起其中的一张,上面写满的潦草的方程式。“这是什么?我可以问一问?”
路德抬起头,看着她热切的一双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目光,“哦,一些物理方程式。空间可能十性十的联系系数。”
“一定是重要事件,是地震。”
路德又耸耸肩,“也许是,谁知道?”他低头看着单簧管。“如果我们能够准确地解出这些方程式,我们就能集中研究--算了,别谈这些了,也许根本无法解答。”
我相信你一定能。
他抬起头,看到玛雅冲他微笑。路德说,“也许,我在这多留一阵,我希望……”他把单簧管放到唇边,吹了几个低音符,又把它放下,摇摇头。“或许这次会有收获的,我希望、我希望很多。”路德坐在十床十上,小心翼翼地把单簧管放在身旁,两只手十交十叉放在脑后,他看着屋顶继续说道,“我发现这些天来我寄托了太多的希望。”
“我们大家不是一样吗?”
“为实现自己的目标,你好像做得很出色。”
“只不过有些挫折。”
你是指纳西?密执安的那个怪物?玛雅笑了。路德兴致勃勃,继续说,“那个老东西,他担心有了灵感,一旦了解考古学后,你没人会需要他,他只得闷闷不乐地卷铺盖走,快快地滚蛋。”
“我不那样认为。”玛雅若有所思:“尽管他有过错,我认为他不愧为一流的野外考古专家。我得承认我从他那学到很多。”
“是的,也许,不论怎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指的是希望。”
玛雅皱皱眉。“但是你一直做得很好啊--一哦,”
“是的,”“他说虽然我不在乎,”他叹气道,“但我得承认你很有感召力。”
“我们是好朋友。”玛雅轻轻地说。
“的确,我们是好朋友,我荣幸。很感激这段反情。”
接下来是沉默,玛雅说,“看这儿,你很有天赋。--”
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天赋是来自哪里呢?哼?的确,是寂静,大海的寂静,独处的寂静。有时我又意识到,你知道,”他咽了口唾沫,“我也许错了。我解这些方程式,吹单簧管,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努力攻克我的物理,单簧管将成为通向未来的钥匙。也许我的努力能给人们一些启迪。”
“我看到了你的价值所在。”
“看得不清楚,”他说,“见鬼,不够清楚”。
“路德,”玛雅慢慢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实现自身价值为什么不放弃这些无关紧要的规划,而全力以赴地实现你的目标呢?”
“我知道,”他叹息道,“我经常想我的错就在于此。而且这归咎于我的受数学思维训练的影响。”他侧过身十子,面对玛雅用肘部撑起头部,小臂翘十起,用手托起头部。“你知道,在证明定理时,先证明一个含有你想证明更普通的定理,以它推论这样会使论证更容易些。我现在正在试图这样做。从此较普通的问题入手,若是你解决了那个问题,发现我,或者别人,从中受益,难道这不也是那个推论吗?”
路德大笑起来躺在了十床十上。他十搓十着自己的脸,“伙计,那么我一定会了不起的!”
奥图刚一出门阿瓦鲁就按捺不住了,他转过身打了伊纳拉一记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他大叫道:“你让你丈夫丢尽了脸!”他又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她倒下去,碰翻了十毛十皮,篮子和工具。“如果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高兴--……”
“我会的!”伊纳拉奇怪自己竟敢顶嘴,阿瓦鲁也很惊讶。他犹豫了一会儿,伊纳拉乘机抓起自己的靴子,冲出了房门。
奥图已经把自己东西堆放在雪橇上,正要离开,这时伊纳拉通过地上积雪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她半十裸十着身十体,在严寒中瑟瑟发十抖,她紧紧十抓住他的皮衣,“请把我带走吧。”她恳求他,“阿瓦鲁会杀了我的,你需要女人为你缝补衣服,暖你的皮靴,请把我带走吧!?”
阿瓦鲁从帐子里冲了出来,他咆哮着,挥舞手中的长矛,附近帐篷里的人们被外面嘈杂声所惊动都伸出头来看个究见。
奥图从雪橇上取下一件皮衣,把它被在伊纳拉十裸十露的肩上。“阿瓦鲁,有人想要借用你妻子一段时间。”奥图大声说道,“一个可怜的猎人比像您这样能干的人更需要一个女人。”
阿瓦鲁瞪着眼睛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喘着粗气,那是一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白色的水气。邻居们鸦雀无声地看着他,然后,他的确气急败坏地扔下长矛,走回了帐子,他的确无能为力。伊纳拉有权选择可以收留她的另外一个男人:奥图出现之前,伊纳拉不知道会有比阿瓦鲁更好的人。阿瓦鲁为了保存面子,他不能不把伊纳拉借给他过一十夜,然而此时此刻,一个邻居的友好之举,将意味着此刻生与死的抉择,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奥图点点头,然后拖着雪橇启程出发了。雪橇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一条路。伊纳拉穿上奥图的皮衣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昨天晚上的乌云早已散去,她此刻的心情像头顶上的蓝天一样开阔。
当玛雅告诉路德她要沿着伊纳拉走过的路北上时,他说,“纳西不会赞成那样做的。”
“我必须试一试。”
“那好吧。”路德走下十床十。
“不,先等一下。”路德停下来抬头看着玛雅。“呆在这儿,我想一个人见见他。”他噘着嘴,“你记住得吗?我要为自己而斗争。”他点了头。
当玛雅走下通道时她听到路德单管又回响在耳边。开始是“圣徒们”,转而又吹起“基督的勇士们勇往直前。”玛雅笑了觉得特别轻松。
路德说对了。鲍特瑞只是觉得可笑,“为什么?再进行一次漫长搜索。我看不出整件事情有何意义。这个代价是昂贵的。很幸运我们及时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的考古现场马上会有成果时,我们却要花更多的钱,这没有道理。”他坚定他注视着她。“即使这些发现不是你所期望的。”
“也许伊纳拉会把我们引向一个更好的考古现场。”
鲍特瑞摇了摇头。“不,考古学并不是一连串无益的搜索。”
“见鬼,我也是一位考古学家。但难道我说的一点根据都没有吗?”
“当然,有。”他那双灰白的眼睛瞥着她。“但是你知道重新寻找地点会花很多钱的。你在做出决定之前,最好用你的逻辑思维和理智。”
“还有直觉,没有我的直觉,你不会很快就找到这个地方,那么你的理论只不过是那脏兮兮的报刊上的几个文字而已。”她怒气冲冲地说,“对于逻辑推理甚至训练,这一切我都懂。所以我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我现在正把这一切同我的直觉融合在一起,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结合。有某种原因使我对伊纳拉有一种强烈的依赖感。这种原因一直存在。我认为她的故事并没有由此结束。--我知道还没有--而且我们的研究要到我们发现她的故事结局,才会真正结束。
“我会考虑你的请求的。”他最后说,玛雅知道他已经做出决定了。她很快站起身,鲍特瑞又补充道,“玛雅,我知道发现新的地点会很有意义,但我们的经费也不是无限的。”
玛雅迈步走开了,她脊梁骨直冒寒气。“提到经费,不是有一笔钱我用来返回大十陆休假的吗?”她补充道。
鲍特瑞点点头,“是的,没有错,在你的合约里,我会通知直升机的飞行员的。”他喊道:“玛雅别为此而苦恼,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我的工作就负责管理、协调事务,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理解,也不理解。但没关系。
她找到路德时发现他在笔记夹上划着一些方程式。
“路德赶快!拿着P-amp仪和那个头盔,到水上去。”
他跌跌撞撞地跟在她后面,“发生什么事?”
“我们要到水面去。”玛雅笑道,进行一次徒劳的搜索。
“嗯?”
时值下午,他们登上雅克号减压舱浮到水面。减压过程很快,一路上玛雅向路德说出了她的想法。路德一直在摇着头。
“这好像是一个不大会成功的尝试。”他说,“通常我们反复考察,重新核对。”
“我知道。”玛雅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鲍特瑞不想尝试的原因。”
但我对伊纳拉有一种强烈的感情。我想我会尽力找到证据的。潜舱在被热能破开的一个停着处浮出十水面。当玛雅走近时,飞行员走下了飞机。没有风但很寒冷。
“圣·让博士?你们是今天登陆的惟一的人。”
“很好,只是我们并不是想返回大十陆。”
“怎么一回事?”
玛雅解释到她可以利用度假施工旅游的特权,沿着奥图和玛雅的路去勘探一下北部,只要飞机一经征用,她可以随意使用。尽管鲍特瑞不愿意这样做,但他无能为力,而玛雅正希望如此。
飞行员耸耸肩,“你的旅行”,他说着便爬进了机舱。
发动机逐渐升十温十,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路德把头盔带在玛雅的头上,玛雅说,“把门打开但是低点,我需要发出指令。”
发动机轰响着起来,卷起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飞雪,飞机一跃升空,盘旋着向北方飞去。
“飞低点,尽量靠近冰面。”玛雅向前面的飞行员喊了,他点点头竖十起大拇指。白茫茫的广阔冰雪旷野,在下面吱吱作响,偶尔会有一只海豹或北极熊惊异抬起头看看空中这个隆隆作响的怪物。玛雅全神贯注地搜索每一丝细微的存在意思,“向西几度,在那儿,路德,把它调大,可以吗?”她瞥了一眼冰层,就像当时伊纳拉情形,奥图在前面拉着雪橇,伊纳拉跟在后面跑,但那种幻觉总是忽隐忽视。
他们一直向北走着:二十公里,四十、六十、七十,然后突然一只黑手抓住了玛雅的心。她脸色苍白。
路德立刻关掉仪器,什么?发生了什么?
“在这降落,”她嘶哑着说,“在这儿降落。”
飞机刚接碰到冰面,机身还在被气流扬起,雪还未落定,玛雅便跌跌撞撞地跳出机舱。飞行员停下发动机,他们被北冰洋的沉寂所包围,空气寒冷刺骨,除了他们靴子在雪地格格作响外,一点几声音也没有。
奥图支起了皮帐篷,在旁边他刚刚打了一个冰口,捉到一只灰色的海豹。然后他又出去继续捕猎了。伊纳拉一个人留下来收拾海豹的皮肉,刮去油脂。
终于她做了一个正确决定。奥图对她很好也很十温十柔。直接赞美她,这很正常。但从他的眼光里和发自内心的微笑中,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很知足满意。他还送给她一个小礼物,一只海象牙雕成的木梳上面刻有捕猎海豹的情景。奥图说在海面的冰层上很适宜,木梳很十精十致,她很喜欢。她十爱十奥图,因为他把木梳给了她。
当她把其余的海豹皮的油脂都刮净后,她走进了帐篷,修剪烛花,伊纳拉想着今后的日子会有多么十温十馨舒适,她笑了,盖着皮被,奥图偎依在身旁,她笑了。
她把一些工具放在了外面,于是她去把它们拿进来。她走到门口时听到了脚步声,一双靴子映入眼帘,她的心一动,奥图这么快就回来了,但她见他回来兴奋不已,也许他这次挺走运。
于是她定睛观瞧,她的心猛地一沉,阿瓦鲁的脸上掠过一丝狞笑。“想到我会是一个更出色的跟踪者,不是吗?你的男人不在这儿。他应该更清楚你是一个愚蠢的不忠诚的女人。你太坏了。他也会认为你从他的身边跑开了。”
伊纳拉想逃走,但阿瓦鲁很容易就抓住了她。他揪住她的后衣襟,抓起她又摔到地上,她的脸颊蹭到了锋利的冰块上,她奋力挣扎,手脚在冰地上乱抓,但是阿瓦鲁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撕下她的裤子,她的尖十叫十声在冰原上回荡。
阿瓦鲁蹂十躏过伊纳拉后,他把她托到冰口。“他会认为你又跟别人跑了。”阿瓦鲁重复说。伊纳拉又奋力挣扎着。阿瓦鲁把她推倒在地,用膝盖顶着她的双臂,一双肥厚起老茧的手抓住她的头,用力向冰上磕,直到她痛得失去知觉。
她昏迷着没有意识到阿瓦鲁拖着她拖到冰孔,白茫茫的大地,蔚蓝的天空在她头上天眩地转,阿瓦鲁破开水面的薄冰,阿瓦鲁把她推入水中,伊纳拉觉得整个世界在滚十动。
伊纳拉很快沉入水中,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她,在黑暗中,她无力地挥动了四肢。她想呼吸但冰冷海水灌进她的鼻孔、嘴里、肺里,接着又是一十十团十十漆黑。
但是在黑暗中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甚比水还要暗。那个女人抬起脸,伊纳拉看到一张慈祥的脸庞,可是他的头发就像海草一般纠缠在一起乱蓬蓬的,她的臂像鲸一般大,她的胸膛像一座冰山,当她抬起手臂,她没有手指。
是海豹女神,伊纳拉,玛雅同时意识到,生活在冰层下面的女神,海豹女神帮帮我。
“给我梳头吧,女孩子,”那个庞大的身躯说。
“安慰我吧,伊纳拉。”玛雅请求道。
“给我梳头吧,孩子。”
伊纳拉看着她手中拿着奥图送给她的象牙梳子。上面刻着的人物蠕十动着。伊纳拉飘过去,把梳子插到她的头发里,她从上到下给女神梳了一遍头发,她的头发一直垂到脚甚至更长。
海水一阵翻腾,她笑了,知道海豹女神卷起一阵风暴要杀掉她的谋杀者。伊纳拉穿过黑雾又来到了清澈的海水里迅速地沉入海底。女神抬起头,玛雅竟大吃一惊,那是自己的脸庞面孔。
一连几天,玛雅都在不能从伊纳拉这场浩劫中寻求线索,正如她在瑞士学院所学到的她在把所有的记忆拼在一起进行比较分析,她曾“经历”过强十奸十和死亡,每当想起这些对她都是一次打击,这次也没什么不同,最初她的记忆只是一些残存的碎片,但是渐渐的,这些记忆融入了她的生活中。
记忆在驾驭着玛雅的生活,当然它在驾驭着我们大家的生活--正如罗贝尔在一次宣传哲理的场合中曾对她说的,从我们的父母或我们的十爱十人那里,我们把别人的感情负担带进每一层人际关系中,而他们自己也会受关于人际关系的这些记忆的支配,而最终这些记忆会随着历史而消灭,记忆就是我们用来构筑房屋的砖石。玛雅访煌着,路德是从什么样的一个窗口,以一种什么样十爱十来看她呢?她知道她对他的看法中,埃文和其他人的细微的十陰十影?当然还有鲍特瑞,他现在正沉湎于一种正在消失的属于过去的辉煌而且也许之后不会再有的记忆里,他竭力想听到一种他并不很可能得到的赞赏。
至于玛雅的工作--经历过死亡的那段记忆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就像北冰洋上的浮冰一样,时而被十陰十黑的冰海所吞没,但一直存在着记忆。对于玛雅来说,比信息工具乃至于罗贝尔的构屋砖石更加意义重大,她认为记忆是情感的动力。她曾在一本小说里读到过我们感受最深的就是我们往往记忆深刻。她也深信反之亦然。只有记住,我们才会感受。玛雅希望通过更多的生活记忆,她能得到更深刻的体会。
即使如此,当鲍特瑞反对她在新的地点挖掘时,她还是不能理解,尽管她事先已经须料到他会反对。
但是她在二号舱的会议桌旁神情自若。这是每周的例会,鲍特瑞坐在她对面。这位考古学家怒气冲冲:你是在十浪十费时间和金钱,她在玩骗人的把戏;她怎么敢提出在一个空想的地方另辟蹊径呢等等。
她任由他大发雷霆,最后他终于十精十疲力竭了。然后玛雅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她知道破土的确切地点,分毫不差。她也估计了骨埋藏深度,她明确说明了此举对时间和金钱资金来说更是意义重大,仅此一次机会。雅克号可以继续留在现场,菲利浦号只在新地点停留三到四天,这些花费无非是总预算的百分之五。她又提醒他目前为提前发现现在的考古现场,他们预计节约了百分之七的预算。
就算是鲍特瑞借以反驳这一事实。玛雅陈述无懈可击。人们可以看得出鲍特瑞在进行思想斗争。无论如何他承受不起玛雅的直觉也可能是错误的代价。也许那微弱声音对他说。他又咽了回去,哼了一声。终于他勉强同意他们试一试。
在距冰层一百二十五米的海底,他们发现一个年轻妇女的遗骸。经放射鉴定为跟今15000年前,同前一个现场的年代相同。白令尼亚的地图显示她是距离海岸大约三十到四十公里,从冰层上坠入三十多米的海水溺水的。他们也发现了象牙梳子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捕猎海洋哺十乳十动物的情景。
消息很快传开了。圣·让博士,而不是鲍特瑞博士被来自纽约时报,有线科技传真的电话所包围。当鲍特瑞被采访,他拒绝发言,甚至同纽约时报,他完全沉默了。
“祝贺你,”事后路德伸出手对她说。玛雅握住他的手感觉傻傻的。“你干得很出色。”
“我猜想是。你现在有何打算。”
路德耸耸肩,“我不知道,在那还是没太多工作要我做,我想我还是做我P-amp技术师吧。”
“我想你还有潜力做更多的工作的,别低估你自己。”
“对,还有其他的好处呢,你知道。”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的脸红了。玛雅觉得从心底涌十出一股暖流,也许,她想也许……。
“鲍特瑞走了吗了”路德问。
玛雅点点头,“回到陆地上去了。”她意识到,鲍特瑞的沉默是她从那得到的。她是真理的发现者而他。她想象他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那张柔软的椅子上,面前堆放着各类书籍,也许,他再年轻一些会改变过来的,但是现在他太老了。太疲劳了,也太脆弱了。他猜测鲍特瑞再也不会重返考古现场。一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更同情这个老恐龙了。
经过几个月艰苦的分析后,根据国际考古协议伊纳拉的遗骨又被重新葬回海中。梳子将由主办这场考察博物馆及密执安大学共同拥有。玛雅用另外一只梳子代替了它。那把梳子是威廉国王在位时因纽特人的,梳子是用来给海豹女神梳头的。玛雅、路德和其他的潜水员主持了这个葬礼。伊纳拉的脚被伸直了,她的双臂平静地十交十叉于胸前。他们把她放在一块冻泥中,然后安放在海底的挖好的洞十穴十里上面又盖上一层淤泥。
玛雅开始用古老的语言唱起一支记得不很清楚的挽歌“HaInaalaTaiaaLalliaGiviaQiTuu……”玛雅只理解其中的一半歌词的含义“lapiiAwuuLialikAaiSedncaquIviant……”“海豹女神”,看着她的姐妹入睡了。玛雅的声音中流露出悲哀调子,她真的很伤心,然而有一丝快意。
他们结束葬礼后又步履蹒跚地走回菲利浦号,好奇的鱼儿被他们的灯光吸引过来,他们脚蹼溅起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的淤泥。玛雅想知道她是否也会像古时候的牧师,能读懂奇怪的图案而预知自己的命运。她想知道关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很多事情,她甚至对海豹女神的幻觉念念不忘,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得到了一份礼物。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记得是伊纳拉和奥图那短暂的相聚的,还有那时天空的颜色和水晶般的雪地折射的光芒。在这里冰雪能将曾经有过的和即将产生的记忆一并珍藏,通过这堵记忆的冰墙的她感受到了快乐,和这个世界的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