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的不是我们,阿布根。”布林若有所思地浅笑着。“当然不是,你又被杀了。”
“像你一样。”
“当然,我们的灵魂集结的每一个阶段,我们战斗的每一天,双方都损失了许多原始的人数。胜利的少数人仍然处于胜利的阶段,在墓地埋葬倒下去死掉的人们。”
“每次死人堆越小,光荣就越小。”
“但战争总是毁灭了。”
“只有现在,”布林平静地看着阿布根,“最后轮到我们了,你们的人正迫求最后一击。”
阿布根突然一阵大笑,惊呆了布林。
“轮到我们是最合适的,轮到最可笑,最可怜的无用的东西——最差的两个斗士,在苹果地第一个邪恶的日子里。作为斗士,我们是最差中的最差,布林,你和我。”
“想想。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四十战争中,我们把生命互相十交十给了对方,反击再反击,然而总是徒劳。因为我们都被卷入到了不幸的仇杀中。现在,当我们为击败对方而徒劳了这么多后,我们仍然被那些我们从没见过,也不可能再见到的十操十纵仇杀的人期望成为持斧者,竭尽全力地互相拼杀到最后一刻,就为了拥有独自生存在这个阶段的特权,然而,最不幸的死者进入到了第四十一阶段。”
“你听起来这合情合理吗?布林?”
从会面以来,布林第一次把阿布根当作敌人以外的人。不知为什么,他们两个此时显得更年轻,更富有朝气了。
“差不多。”阿布根笑了。末了,若有所思地十吮十吸了一下苹果核。
“我建议活着。”他平静地说,“我建议我们互相提供仁慈,仍旧留在这个阶段。”
“作为光荣的斗士?我们能彼此信任呢?我们是四十场战斗中的友情杀手啊。”
“不要说我是一个友情杀手,即使可能真的是。说真的,我死过的次数要比我杀人的次数多。为了彼此信任,让我们另一个斗士的名义发誓吧。据说,他已经为时代和需要而工作了。”
布林思量了一会,最后说:“很好,立个誓言,你是……的斗士?”
阿布根惊讶的表情与布林迷茫的眼神相遇,他闭上了眼睛。“哪里的斗士?”
“不固定的。但我记不清,除了前进的脚步声,我记不得什么了。”
阿布根茫然顾自地沉默着,不象布林期待的那样。突然,阿布根问:“你从哪里来,光明斗士?”
布林笑了,又停了下来,心里没有答案。
最后,他们互相看了看,说:“斗士对斗士,我们不战了。”
布林捡起阿布根先前扔掉的苹果,举起来,谦恭地向他致意,阿布根从包里掏出一个,照样做了。他们咬着和平的果实,咧嘴笑了。最后的胜利,属于两个人。
阿布根抖掉了十胡十子里的一些苹果渣,他们都笑了,但是布林的笑开始变得略微神秘,阿布根对此不解。旋即,阿布根收敛了笑容,紧张起来,不知将会发生什么逆转。
只见布林摘下钢盔,露出了久藏在里面的金黄的辫子,她笑了。他们再次大笑。
四十一阶段的黎明就这么来临了。上帝看得出它是好的,对着四十阶段的地球的脸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