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往高处飞去的吗?”
瓦夏想了一会儿。
“往那儿飞去的,”万尼亚·斯克列布什金插话说,指了指斯切普诺伊市的方向。“它是从那儿飞来的。”
万尼亚用手指了指在地平线上连绵蜿蜒的绿色山峦。
“可好象是直接从顶上落下来的,”柯里亚怀疑地说。“我听到头顶上啸啸响。”
“它应该是直接从顶上掉下来的,”瓦夏难为情地说。“虽然是沿这个……叫什么……抛物线飞来的,但说来说去反正是从上往下落下的。是这样吗?”他向普罗托连科问道。
“是这样,”普罗托连科表示同意,“物体如果自十由地从高空下落,当然最后几乎是垂直落下。”
“它为什么又拐弯向城里飞去呢?”柯里亚问道。
“你看见这东西吗?”瓦夏·斯克列布什金指了指磨石。
磨石座落在一个斜坡上,斜面冲着斯切普诺伊市的方向。
普罗托连科谢过孩子们,立即离开姆诺戈波里耶村回到了市里。他觉得,撞击磨石的物体,落在市里广场上的陨石以及足球队员看到的东西都是同一事物。谁知道呢,也许物体的异常弹跳力使得这一物体跳得这么远。
这块能弹跳的石头的痕迹到了斯切普诺伊城就猝然中断了。关于这块石头,孩子们提供了最多的情况。
普罗托连科决定到“桌子玩具”合作社主任那儿走一趟,哪怕能弄清一点点有关七号台球的情况也好。
在那儿,他来到了象棋的马、卒子、王和王后的世界,窗台上摆满了马,盒子里塞满了卒子,而王和王后压出来是那么光洁好看,就象旋十床十旋出来的一样。
台球车间是一间泥土地面的长方形低矮房子,大小不一的白球摆成一垛垛的圆锥形。穿着绿色工作服的人们象装苹果一样把台球装进箱子里。
合作社主任是位肥十大笨重的秃头,身着一件高加索衬衫,腰系一根细皮带,脚穿一双黄皮鞋,他向普罗托连科提了几个问题:
“您要多少球?一千个?一万个?记在您账上?至于您要它们干什么用,我不感兴趣。哪怕是送到月球上去。但是我们要按完全程序签订合同。可以在这儿当场接货。包装另加包装费。”
他听普罗托连科说是要挑选那些弹跳力比一般球要好的台球时,感到疑惑不解。
“您在我们这儿是找不到这种球的。我们的球质量最好:它们是进了展览馆的。就在一周前,我们做了一批拿去展览了,还给诺沃奥捷斯克市‘南方’旅社做了一批。不知是哪个疯子把全部球从十层楼上扔到马路上去了,碰坏了不少的球。旅社又向我们订购了一批新的。”
“请问,这些球是谁制造的?”
“还是做头两批的师傅,巴尔十胡十达梁同志。就是这位。”
那是一位瘦高的老头,头上的白发用剃头刀剃得十精十光,眉十毛十还是黑的,他手里拿着一个光滑得象擦了油似的台球。这个球似乎使整个工厂显得更明亮了:它在闪闪发亮。整个牛十奶十色的球面上,清清楚楚地全画着整整齐齐的绿色小方块,使人想象这不是工厂窗子的缩小反映,而是通到球面的许多小窗子。
“万诺,”主任说,“这位同志到咱们这儿来想跟您谈谈。”
已经下班了,巴尔十胡十达梁邀请被得·谢苗诺维奇到自己家里去。
老师傅家摆着好些盆花,窗子朝着屋前小花园,他请客人坐在宾客的坐十位上,请他喝当地产的酒。
“哪儿也没有我们城里的这种单杆玫瑰。”他把杯子沾了沾嘴唇,说道:“可您瞧瞧,我这儿的玫瑰多好。我是怎么栽种的呢?你要做出一件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十爱十它才行。如果不是出于十爱十,做出的哪怕是一颗纽扣或者普通的铁锹,我只要一拿在于里,就能立刻感觉出来的。当我看到一根很钝的大头针或者象普通铁丝那样一别就弯曲的大头针,我就要想是谁在世上散布这样又钝又弯曲的东西。您想,要制造台球,没有十爱十能行吗?”
彼得·谢苗诺维奇微笑地插话说,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
“您笑什么?”老人家用责备的口气说,“我有个孙子,也叫万诺,他在手工业学校念书。您知道不久前这孩子的一件事吗?我做了两批球。有一次,也是这个时候,几位亲戚到我这儿来,我决定让他们看看我做的话。我把一批球带回家来,让客人们看,把这一箱球放在了地板上。这批球在我家放了两天,邻居们看了都很惊讶。可第三天,我收拾球准备带回工厂时,忽然发现少了一个。我很吃惊。这时,我孙子万诺走进来,手里正拿着一个球哩。
“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把球拿走了?:’我冲着他喊道。当时我气坏了。
“万诺说,他把球拿给同学们看了——要在同学们面前夸一夸爷爷。真是个淘气鬼!嗯,在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只是他们把一个球弄坏了,球是掉在台架的一个突出的角上碰坏的。您想想,万诺做什么来着啦?他到自己学校的工厂里做了一个新的球。
“‘你的球呢?’我问道。‘你把这一批球给糟塌了,把你做的那个球给我。’
“‘爷爷,’万语调皮地这样看着我说,您自己找出来吧。’
“您以为结果怎样?我把这一批球翻遍了,也没有能够把他做的那个球和我自己做的球区别开来。
“‘这件事大极是你瞎编的吧?’我说。
“这时万诺走出去给我拿来那两半坏了的球。
“‘过来,’我说,‘让我吻吻你,万诺。你继承了你爷爷最宝贵的品质——十爱十劳动。’您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说明什么。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哪个球是万诺做的。”老师傅沉默一会儿后补充说。
“我告诉您吧,”聚十精十会神地听完这个球的故事后,普罗托连科说道。“那是这批球中的‘七号’,也就是送到‘南方’旅社的那个。做这球的塑料我很想知道万诺是从哪儿弄来的。”
“嗯,我们城里弄到塑料并不困难。你可以去问问学校的师傅。这事我没有问过他。”
“我可不可以跟万诺谈谈?”
“怎么不可以?只是他大概正跟孩子们跑到哪儿玩去了哩。他虽然已经是工匠了,可还是一个孩子哩。”
彼得·谢苗诺维奇找到了万诺。这孩子对他说,他是在文化公园旁边的沟壑里找到那块塑料的。
普罗托连科同一帮孩子—道仔细搜查了那个沟壑,他们又找到了击在喷泉前洗澡的青铜女人雕像上的那块“石头”的一些碎片。
普罗托连科把收集到的几个碎片放在一起。真奇怪,他这时想起那不是用铁而是用类似象牙的什么物质做的那枚粗糙火箭来。不过,还有几个碎片没有找到。
“既然有火箭,还应该有信的。”彼得·谢苗诺维奇这样断定。
“孩子们,”他命令说,“再找一找,好好地找!”
信找到了,就放在装胶卷的锡盒子里,这锡盒子看来是放在火箭的外壳里的。
普罗托连科很快向斯维型多夫报告了这一趟出去的结果。在沟壑里找到的火箭碎片现在放在他们跟前,在实验室的桌子上。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仔细地读了这封信。
“我们把事情重做一遍,以防万一,”信是这样开始的,“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切知道,第一枚火箭能否达到顶定地点。”
从信里可以看出,这封信是由一支在深山老林中考察的地质探险队发出的。矿藏的迹象把考察队员吸引到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里,他们是冒着巨大的危险下去的。他们安全地到达了谷底,但就在这时候,无线电台被幢坏了。现在只剩下一条途径和外界联系了,那就是放射一枚完好的通讯火箭。他们用火箭发射器从石谷里射十出这支火箭。他们并没有瞄准固定的地方,只是向就近的居民区的方向发射,指望只要落在苏联人手里谁都会把它送到目的地。但不知是因为地质学家们陷在了四周森林密布的蟑螂十穴十似的地方了呢(直升飞机都难以发现),还是因为信里把石谷的坐标说得不准确呢,直到现在还没有谁来帮助这支考察队。
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在石谷里发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象牙色的石头引起了地质学家们的特殊兴趣:它很容易加工,往硬石上撞击时会象橡皮一样跳起来。这使考查工作者想到用这种石头做一枚火箭来再发出一封信。
“这样,”谢尔盖·伊万诺继奇说,“需要马上和莫斯科通电话。您坚定地跟踪‘七号’的做法并没有白费劲!”
一小时以后;有关部门都知道了这一发现。原来,接到第一枚火箭发出的信件后,最近的机场就向而谷地区派出了一架直升飞机。第二枚火箭带的信使人们更容易找到考察队了。
斯维里多夫被获许留下火箭上的一部分物质在实验室里进行研究。
“我们听说过形形色十色的石头,”他对彼得·谢苗诺维奇说,“象破布一样的石头,可以代替肥皂用的石头,甚至还有可以吃的石头,我都听说过,但看到如此弹跳力的石头却还是第一次。嗯,好啦,彼得·谢苗诺维奇,干活吧!”
五、试验
一辆柔和十奶十油色的流线型小汽车在院子里急速转弯,驰上类似滑雪板的板台上,沿着木板台驶去,腾空飞出十来米远。
“哎哟!”参观这辆汽车的人群中的一个妇女惊叫道。
汽车落下来撞在地面上,跳起来有半米高,接着又跳起两次,之后就沿着设置石柱障碍的路上驰去。汽车没有减低速度,它撞在石柱上,象台球那样弹跳回来。
汽车停住了。几个人走到车前一看,不管是车盖还是挡泥板,车上连一个微小的凹痕都没有。
“弹跳力等于坚固十性十,”站在斯维里多夫旁边的一个人说,这人也是被邀请来参加试验工作的。“您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问谢尔盖·伊万诺维奇。
“是从石谷里找到的物质给了我以启示。您大概听说了这件事吧?这种材料是在大自然里经过很长时间形成的,但仍然还不够好。要说弹跳力,真找不到喳儿,至于结实程度,您看,倒还是有十毛十病的:这玩艺儿敲敲打打就可以碎裂成几块,嗯,我们不得不进行加工,不过说起来话就长了。这辆小汽车是用实验室做出来的又坚固又有弹十性十的塑料制造的,——不仅弹簧,而且底盘和车身都这样。所以它撞到障碍物上能象皮球一样弹跳开来。现在它正在坑坑洼洼的道上奔驰呢,您自己看吧。”
汽车转了个弯,向专为试验准备的没有“道路”的地方驰去。这儿设置了汽车司机所能遇到的并且绝对通不过的种种障碍。这辆小汽车一会儿攀上了陡削的山谷,一会飞入陷坑,一会儿开足马力驰过铺上损坏的桥板的木桥,一会儿又象一匹赛跑的马儿似地驰过宽大的沟渠。
“这是真正的障碍跳。”一位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谈着话的人说。
小汽车顺利地通过了所有障碍,重新驰上了柏油马路。
“好极了,”工程师说,“现在诸位请让开一下。”
他拿起一大块鹅十卵十石,使最大的劲往车上掷去。石头被弹了回来,落到柏油马路上。工程师走到小汽车跟前,用放大镜来观察石头撞击过的地方。
“没有破绽。”他最后收起放大镜说道。“噢,怎么样,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工程师转身向斯维里多夫教授说,“咱们乘上它在城里兜兜风吧?您有权利坐头一趟车。”
“南方”旅社十层楼的平十滑十陽十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打台球。
“噢,现在所有的球全是‘天才’球了,”年长的那位对自己的伙伴说。“这一批台球都是用新塑料制成的。”
“噢,这一场我要赢的,”年轻的伙伴说,“真见鬼,我一定要证明我向您学到了什么。”
“在实验室的工作中,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最主要的一场是咱们俩共同赢的。至于这一场台球,我就自愿打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