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说很更专门一点?”斯旺孙说。
“当然可以。我研究生物学上的突变。先生们,一般的生育很快既会成为突变。变种生育已经接近生育总数的百分之六十五。随着时间的消逝,我们相信这个百分比还会提高。”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会议主席生气地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斯旺孙微笑着:“哦,关系大着呢。”他抓住自己的茄克衫的翻领,环顾桌子四周向他仰望着的一张张好奇的脸,接着说:“只谈一点吧,我们将要卖出两倍多的帽子啊。”
四、酋长
当那条长长的船驶近这个岛的时候,奥诺利部落的酋长麦博伊纳没有流露出一点恐惧。不过,这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要求他不动声色,面无表情,还因为整个部落只有他一个人以前见过白人,那是半个世纪以前,他那时还是村里的一个小孩。
船靠了岸。船上的一个白人,留着短短的白十胡十子,象个学者模样,向酋长走来。他举起自己的手,作出友好的表示。他说的话断断续续,吞吞吐吐,不过说的倒是麦博伊纳的祖先说的那种语言。
“我们是来和睦相处的,”他说,“我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找你们。我叫摩根,这两位是我的伙伴宁德里克和卡鲁,我们都是科学家。”
“有话就说吧!”麦博伊纳气势汹汹地咆哮着说,在自己的部落面前不愿意流露出丝毫软弱。
“发生了一场大战争,”摩根一边惴惴不安地望着簇拥在酋长周围的那些战士,一边说:“海洋那边的白人互相把巨大的闪电抛掷在对方身上,他们的武器使空气、海洋和人的肉十体都变得有毒。不过,我们仍然相信世界上还有一些穷乡僻境是战争的死亡之手没有触十摸过的,你们这个岛就是这样的地方。伟大的酋长,我们到这里来和你们住在一起。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们首先必须做的,请你们耐心一点。”
这几个白人从船上储存的物资里取出上面开着小窗口的金属于盒子,他们迟疑不决地向酋长和他手下的人走去,把那奇怪的器械对准酋长和土人。
有些土人吓得打哆嘘,有些土人举起长矛,发出警告。
“不要怕,”摩根说:“这不过是科学玩具,它们的眼睛瞄着你们的时候,并不发出声音,看到了吗?好,再看。”
白人把盒子对准他们自己,盒子开始发出狂乱的嘀嗒嘀嗒声。
“了不起的魔法。”土人们低声耳语,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
“了不起的魔法。”麦博伊纳也毕恭毕敬地说,一边向那几位白色的神鞠躬,也向那嘀嗒嘀嗒响的盒子——神力的证据鞠躬。
他们恭恭敬敬地把白人带到自己的村子里,举行适当的仪式,然后砍掉白人的头,洗得干干净净,当作晚餐。
一连三天三夜,他们燃起明亮的火,跳着舞,庆贺他们自己做得聪明,因为他们现在也成了神。
对准他们,那些小盒子也神奇地响起来啦。
译后记
这篇小说描绘了一场核战争过后的情景——
人们通常都希望自已有出色的记忆力,但经过核战争之后,芸芸众生却渴望忘记一切,迫切要求学会健忘的本领,
核辐射的环境污染引起了生育上的突变,新生的婴儿都有两个头,每人要买两顶帽子,这位追求利润的商人看到了销售量增加的前景。
留下来的男人太少了,对于男十性十罪犯的最重刑罚就是强迫他娶更多的妻子。
全世界几乎都受到核辐射的污染,即使某一个遥远角落里的“化外之民”还保留有一片干净土,最后也不能幸免,逃不脱污染的魔掌。
作者并没有直接描写核战争的恐怖,他从侧面着笔,写了哲学博士、律师、商人和酋长的四个小故事。这四个小故事表面上好象风马牛不相及,其实却有内在的联系,互相呼应,彼此烘托,寓大于小,组成了一幅核战争洗劫后的画面,不仅色采十陰十暗,而且荒诞不经。
这种独具一格的十陰十暗与荒诞,正是欧美现代派文学的特色。现代派文学的流派很多,但不少作品都不同程度地带有这种特色。
这篇小说里的四个小故事,有一两个确实是要靠读者仔细咀嚼的。就说最后的《酋长》吧,作者完全用没有开化的野蛮部落的土人眼光来观察事物,并不点明几位科学家手中拿的是测试核辐射污染的仪器,只说是开有小窗的金属盒子。读者联系前后怕节,自然会顿悟到盒子发出嘀嗒声正是测试到了核污染。
这四个故事的写作手法,宛如高明的画家只描绘出云中龙的一鳞半爪,让欣赏者自己驰骋想象,主动地揣摩云中龙的全貌,和作者共同创造云中龙飞腾天矫的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