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抄一条近路。
我错误地向左转弯,转到了底茨菲尔的北边,上了杂沓纷乱的小路,走不出来了。不管愿意不愿意,我把车子一英里一英里向前开,却只是向林木覆盖的山头爬得越来越高。其至本想沿着来路往回走,结果发现还是在往上爬。没有农舍,没有加油站,根本没有人烟……只有绿色乔木、灌木、飘浮的云朵和那条该死的通向高处的山路。而现在它又变得非常狭窄,我甚至连转弯都办不到了!
在你们能想象出来的最糟糕的土路上,我的一个轮胎放了炮,而且还发现备用的轮胎跑光了气。
我一边吁吁地呼吸着马萨诸塞州的夏季空气,咒驾着,一边开始沿着我认为对我有利的唯一方向——向下——吃力地开车前进。可是这条路却在群山之中蜿蜒曲折——到这时我已经十习十惯了——向下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向上。
我到了一座山岗的顶端,往下看了看,十分宽慰地喊道:“喂!”
他的房子坐落在我所见过的最葱郁的小小峡谷之中。峡谷的一端矗起两面壮观的花岗岩峭壁,伸展到一帘珠光晕色的小小瀑布的两侧。房子本身倒很简单,新英格兰地方风格的,好象是新盖的。墙壁的近处,繁花怒放——红色的、蓝色的、金色的,一丛丛一簇簇。天虽然有些十陰十,可是我发现峡谷的上空并没有云;太十陽十好象把它的光明都留给了这块地方。
他站在前面的庭院里,正在给玫瑰花浇水。看见这个世外桃源潺十潺流水的景象,我一时惊呆了。这时,他听见了我的呼喊声和我逐渐走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他脸上的微笑是热情的,欢迎的话语是真诚的,握起手来很有力量;他一头浓密的白发被微风吹得翻卷过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深深镶嵌在红红的脸上,这一切使得他的外表显得极为善良,善良得令人难以想象。他啧啧喷咂舌地听完我讲述我的不幸,并且请我使用他的电话。我一边等着拖车,他一边对我殷勤招待。
打完电话,在至善至美的音响系统上,演奏起一段叫做什么梅菲斯托华尔兹的乐曲来。在他那间赏心悦目的客厅里,我坐在一把极其舒适的椅子上,听着这段令人难以置信的十精十彩演奏。
“你大概会认为这是作曲家本人在演奏,”我的主人兴致勃勃地说,把一盘在极短时间内准备好的十精十美食品放在我的旁边。“当然啦,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但是是个出色的钢琴家!可怜的人……他应该远离别人的妻子才对。”
我们谈了一个来小时,一面等着拖车到来他告诉我说,由于他在年青的时候跌过一个大筋斗,所以考虑到身十体情况,有时需要放下工作,到马萨塞塞州这里来度假。
“为什么要来马萨诸塞州呢?”我问。(我本人是百慕大人o)
“呵……为什么不来呢?”他笑了。“这个峡谷是个静心冥想的惬意所在啊。我喜欢新英格兰……正是在这里我取得了我最大的几项成就——也经历了好几次大失败。失败,你要知道,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如果不是太多的话……它有助于使你变得谦恭,而谦恭又使你谨慎,因此有益于安全。”
“那么,你任的是公职了?”我问。他的谈话好象在暗示他曾经参加过竞选。
他的眼睛眨了眨。“可以这样说吧。你做什么工作呢?”
“我是律师。”
“啊,”他说,“这样的话,我们也许还会碰面的。”
“那我将很高兴,”我说,“可是,我到北方只是来开代表大会的——我如果没有迷路的话……”
“很多人都是由于这个原因而不知不觉来到我的门前的,”他点了点头。“离开直路和正道,结果就要冒一冒危险的迷宫的风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