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许给我调奶粉了,我都长大了,才不喝奶粉了呢。”
小秦肆粉雕玉琢,耳根有些红。
他八岁,前几天感冒了只能吃流食,秦音便调了奶粉给他喝。
没想打这小孩儿记仇到现在。
小秦音接过娃娃,狠狠抱着软嘟嘟的秦肆弟弟用脸蛋儿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蹭蹭,笑得很甜:“我们家小肆,对姐姐真好。”
“我宣布,这个独角兽玩偶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玩偶啦~”
秦肆眼神木然地盯着沙发上那个独角兽玩偶,最终烦躁地踹了一脚凳子,不爽道:
“还说最喜欢呢。”
“蠢女人,那么喜欢,都能忘了带走……”
他提着独角兽玩偶就走,跨上了秦谟放在家的机车,戴上头盔一路飙车去了那个从君爷爷找到秦家开始,就递过的地址。
他去得晚。
停在君家大门口的远处,他看见父亲倚靠着自己那辆破二手车抽烟,身影都灰暗了不少。
昨晚,他跟父亲吵了一架。
吵得很凶。
因为,秦父打算把秦音送回君家后,他们一家人就一起搬离京市。
他跟秦谟都不愿意,避开秦音,三个男人就在院子里差点打起来。
最终,秦父答应,秦谟可以留下,但必须在半年内培养出属于自己能保护自己的势力。
而他,必须跟秦父走。
从他出生,有了意识后。
他就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有妈妈,他和秦谟、秦音,都没有妈妈。
父亲很少提起母亲,只是告诉他们:他总会找到他们的母亲的。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秦父第一次提及,他们从来就不是京市人。
他要带他们回故乡了。
那时,他第一次那么激动地反驳:“爸,那秦音呢?”
“她也会跟我们回家吗?”
秦父叹了一口气,眸光也是灰败的:
“她会回自己的家。”
“小肆,我们的家乡很危险,不能带小音走。”
“不过,以后我们可以回来接她。”
“或许五年、或许十年,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她以后,再把她接回身边……”
秦肆恍惚了一瞬,也明白了。
原来秦音必须回君家,除了那位高寿的君爷爷推波助澜,父亲也是同意的。
那么,他能怎么反驳呢。
他才14岁。
他只能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回家,接受一个事实:秦音,原名君棠音。
他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秦肆捏着玩偶站在不远处,没多久就见秦音送秦谟出来,两人在聊着天。
秦音的眼眶都红了。
秦肆下意识藏到了树后,将独角兽抱在怀里,不让那个女人发现,自己也来了。
然后,他就听见秦音说:
“弟弟对我也很好呢。”
秦肆站在树后,他捏着独角兽的兽角,撇撇嘴:“哼,谁对你好了呢。”
后来,秦家父子开车离开。
秦音也回了君家。
秦肆这才从树后走出来,怀里的独角兽玩偶好似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他眸光沉了沉,听到君家佣人们在嘈杂地忙碌着什么。
趁着里面一团乱麻。
秦肆身姿矫捷地翻墙进了君家,一路躲开佣人,进了主楼。
他在楼下观察了一下。
楼上有一间房是布置成公主房的模样,很甜美的画风,那就是君家给秦音收拾出的房间了吧?
他遗憾地想。
秦音跟着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确实算受苦。
在君家,她至少有亲生妈妈爱护。
比他们细心多了。
他再次翻墙爬上二楼,而他不知道的是,君棠月此刻犯病正在家庭医生的专业病房里躺着,所以房间里没人。
他步入房间。
看见秦音的行李果然都放在这个房间里,看见里面很多给小公主的粉色玩偶和公主裙什么的。
他默了默,还是把洗的发白,陪伴秦音走过六年时光的独角兽玩偶放在了床上。
那一堆昂贵无比的玩偶中。
独角兽玩偶突兀至极。
但秦肆清楚,这些玩偶,都及不上他送给秦音这一只。
秦音说过的,她最喜欢他送的这只独角兽了,这辈子最喜欢!!
放下玩偶后,秦肆趁乱又钻了出去。
他想,君家真容易混进来啊。
以后,他要是还没离开京市,还能悄悄来见秦音呢。
那蠢女人看见他,一定会哭吧?
而他不知道的是。
君家别墅内。
秦音第一天入住君家,身体缓和一些的君棠月表示愿意跟秦音一起睡。
她进入房间。
嫌弃地瞥了一眼秦音堆积在房间一角的行李箱,视线一转,又看见她那些昂贵无比的娃娃中间,多了一个丑兮兮的独角兽玩偶。
君棠月上前,嫌恶地提起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这是什么脏东西,也配放在我的床上?”
林妈赶紧上前,护住君棠月白嫩的脚丫:“棠棠小姐,您别置气。”
“现在家里房间紧张,从前属于秦音的房间都已经给您重新装修成了衣帽间了,她今晚必须得跟你睡才行。”
君棠月依旧不满,撒娇地抱住林妈的手臂:“可是林妈,我不想跟她睡。”
“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穷酸味,很恶心的。”
林妈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娇生惯养长大。
哪像刚回家的这个秦音,皮糙肉厚的。
“棠棠小姐,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今晚,你一定要和和美美与她做姐妹,接纳她跟你一个房间一起睡。”
君棠月点头,她不喜欢刚回家的秦音,特别不喜欢她那双看似澄澈明透的杏眸,以及她比她更漂亮的容貌。
一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乡巴佬,怎么会被养得这样水灵?
她很不喜欢!!
林妈见她愿意配合,低头拾起那个被洗的发白的独角兽玩偶,眼底也是嫌恶至极:
“既然棠棠小姐不喜欢,那就交给我处理吧。”
“我把它剪碎扔得远远的。”
君棠月眉心蹙了蹙,温声道:“别让秦音发现,扔君家门外去。”
这么肮脏的娃娃,不配放在她房间。
那么肮脏的秦音,更不配与她住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