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文武大臣,都是弯腰低头。
其实吧。
除了冯冲忽然死亡这件事情外,其他事情,朝廷上下都有心理准备。
冯诩、寇崇山,到底谁该继承骑兵,做这个骑主。
之前推举冯诩的人,也都想明白了。
该用谁。陛下心中,应该是考虑许久了。
不是临时做的决断。
毕竟,老兵老了,随时都需要换上年轻人。
雁门关大将薛平寇,总领三万户人马。为人忠勇,抵御北方斯拉夫人,有很大的功劳。
名震塞外。
他病死,恐怕斯拉夫人要蠢蠢欲动了。
而从前年开始,薛平寇就自称自己生病,已经难当大任,想要上还印信、兵马。
朝廷挽留。
现在汉军强大,雁门关是雄关。
只要薛平寇还活着,就能震慑斯拉夫人。
结果薛平寇就干到了死。
人必有一死。
这没办法。
只是薛平寇死的不是时候,在这伐楚的当口。
对于继承薛平寇职位,领兵的人选。朝廷有共识,是其子薛礼。
薛礼骁勇善战,在其父生病的这些年里,掌管军中大权,没有出过纰漏。
吴年满脸哀荣,站立许久,然后才挥手说道:“令其子千户薛礼领兵袭爵,命朝廷安排丧葬之事。”
“刚才关于赵国公的命令。让冯诩率兵护送棺椁前往都城的命令不变。”
“让寇崇山马上率领骑兵,北上进驻雁门关。”
“四个万户。骑兵、步兵双全。让他们不要怕事,酌情出关与斯拉夫人鏖战。”
“打输了,大不了退回雁门关。朝廷给他们兜底。”
吴年说到这里,目露厉色,斩钉截铁道。
“是。”众文武拱手应是。
大部分人都离开了。
帐内只剩下了值班近臣。
吴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吴年,说道:“祖父。”
吴年笑着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我没事。虽然生离死别,很让人悲伤。”
“但也是自然的道理,没办法的。”
吴烈乖乖点头。
吴年抬起头来,让太监传膳,与大孙子一起吃饭,然后出了大帐,散步消食,回来后,又看了一会儿书,这才入了内帐睡觉。
但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内心着实不好受。
想的都是冯冲这老东西。
薛平寇虽然也是功臣,但论感情,哪里比得上这个老东西。
冯冲的棺椁,在营内停了七天。
冯诩是个孝子,哭了七天,瘦的不成样了。吴年亲自宽慰,让他坐着马车陪着冯冲回去都城。
让他属下百户,暂代千户之职。
早上。
太阳还没有出来,天地间都是水雾。
吴年穿着素服,率领文武百官,皇孙吴烈,站在大门前,目送冯冲的棺椁,消失在了眼前。
呜呼哀哉。
吴年叹了一口气,挥袖转身回去大营。
群臣随从。
淮安城。
杀声震天。
位于城中心的校场上。
李廷元穿着厚重的甲胄,在亲兵的簇拥下,站在点兵台上,操练本部兵马。
有三千余人,都是军中精兵。
看了一会儿后,李廷元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这就是证据。
我章武皇帝圣明,粮草饷银充足。
只要战兵们吃饱饭,有银子花。
只要武将们不是草包,不怕死,就是强军。
我们一定能守住江淮防线。
保住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