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知道自己此举会让弟弟生气，他无奈道：“五弟啊，我们起码还能混一个半饱，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可能几天没有吃饭，你没看到她已经在吃草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一文钱，就当是替我们自己积德。”</P>

元五气笑了：“积德，我们七兄弟，死得只剩下两人，积的什么德？”</P>

元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难过道：“我们过利州群山时灾民有两千多人，后来加上王家村一千多人，还有其它几个小村庄，拢共五千多人，那么多人与异鬼作战后却只活下十一人，我们一家就占了两人，还不够幸运吗？”</P>

两兄弟的对话，顾瑾听到后，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猜对了，那王家村消失的村民果然被韩沐强行征兵。</P>

这些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村民，在部队中就是炮灰的存在。</P>

他们可以用来冲锋，可以用来当箭靶子。</P>

他们的生死，在韩沐一声令下时就已经决定了结局。</P>

元家兄弟和秦松能活着，是三人命大，阎王爷高抬贵手放过了他们。</P>

顾瑾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不是乞丐，那元五听到大哥的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气得跺跺脚，别过头不再理会。</P>

元一见弟弟没有再反对。</P>

这才蹲下身子，将铜板递过去：“小姑娘，拿着，城西头有一个粥铺，那里的粥，一文钱一碗，虽然米少水多吃不饱，却可以让你填填肚子，去吧。”</P>

他们两兄弟一直在争执，顾瑾插不上话。</P>

这时元一发问，她才扬起脸，眨了眨眼问：“元大哥，是你吗？”</P>

“我是顾瑾，你还记得吗？”</P>

女孩清脆的声音，让元一石化了。</P>

元五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P>

他转过头来，不敢置信问道：“顾瑾？”</P>

“你是顾瑾？”</P>

两年不见，她的样貌已经有了变化，但是仔细看，还是能认得出来。</P>

元一反应过来后心疼极了：“小瑾儿，你怎么沦落成乞丐了？你娘呢，李忠义和李仁勇呢，他们……”</P>

元一不敢再问。</P>

但凡他们还活着，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出来乞讨。</P>

——只怕是都死完了！</P>

元五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P>

“顾瑾，京城不准平民乞讨，你赶紧走，等一下被官兵发现，会抓你去修皇陵的。”</P>

顾瑾：“……？！”</P>

她还真不知道京城的乞丐，原来都被抓走修皇陵去了……</P>

她站起来，将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元大哥，元五哥，你们不要误会。”</P>

“我不是乞丐，只是穿得比较破，我其实是专门来找你们的。”</P>

“这里谈事不方便，我们另外找一处地方。”</P>

元五不信，他质疑道：“你都已经饿得在吃草根了，又一脸菜色，不是乞丐是什么？”</P>

“顾瑾，我知道你能力强，不过京城不比其它州城，你要实在穷得没有饭吃，我和大哥可以匀一口饭给你吃。”</P>

“大可不必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