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霆忽然明白了。</P>

温蔓想要保全的，首先是一双儿女，其实才是他！</P>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舒服。</P>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温软面庞，似乎在她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P>

拥有全部记忆的……自己！</P>

……</P>

他没有向她妥协，但是次日，他还是开车回到了霍宅。</P>

天晚，暮色四合。</P>

霍绍霆并未立即进去，而是倚在车旁，点了一根香烟慢慢地抽。</P>

烟雾升起，模糊了他的脸。</P>

霍宅小孩子多，大厅里不时传来笑闹声，很热闹。但是这份热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P>

吸完一支香烟，他走进大厅。</P>

厅里，多了个陌生的孩子，生得周正漂亮！</P>

此时小男孩坐在沙发上，表情略有些疏离，身边散乱着几样玩具。</P>

霍绍霆正要问。</P>

温蔓端着一盘烤小饼干过来，蹲在男孩子面前，很温柔地说：“崇光，这是新鲜做的，你尝尝看！”</P>

小男孩表情有些别扭，抓了几颗。</P>

“好吃吗？”温蔓摸摸他的头。</P>

“好吃！”</P>

小霍西凑了过来，紧挨着他：“张崇光，这个小饼干妈妈加了好多牛奶！……你明天再过来好不好？”</P>

小男孩子小脸微红，点了下头！</P>

霍绍霆微微皱眉。</P>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叫张崇光的小男孩，像是霍家养的小媳妇儿！</P>

霍西的小媳妇儿！</P>

他觉得……他必须跟温蔓谈谈！</P>

夜深时分，好不容易等孩子们睡了，霍绍霆走进儿童房，敲了下门：“方便吗，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关于霍西的！”</P>

关于孩子，温蔓是愿意跟他谈的。</P>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霍西，轻声说：“一会儿我去你房间！”</P>

片刻，她推开他卧室的门。</P>

卧室内，灯光昏黄，倒有几分旖旎。</P>

霍绍霆已经洗过澡了，身上只随意套了件白色浴衣，他身材好，简单的浴衣穿在身上也很有看头。</P>

温蔓打量他的时候，霍绍霆也在打量她。</P>

他嗤笑：“穿这么严实，怕我乱来？”</P>

温蔓不理他，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柔声问：“你想跟我谈霍西什么事情？”</P>

霍绍霆没有绕弯子：“张崇光是霍家什么人？是霍西什么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熊猫血？”</P>

温蔓垂眸淡笑：“你不是猜出来了！”</P>

……</P>

空气凝结。</P>

霍绍霆看着温蔓。</P>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粉毛衣裙，整个人都是柔柔的，可是她干出来的事情，却强硬极了！</P>

霍绍霆不想惊动父母，声音压得很低，却显严厉。</P>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能交易的物品！”</P>

“温蔓……你花了多少钱摆平他父母？”</P>

……</P>

温蔓恍惚笑了。</P>

他这是在指责她，指责她不道德！</P>

温蔓不背这个锅！</P>

即使是深夜了，她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助理，很温柔地说：“徐秘书，你去公司一趟从我保险柜里把1号文件取出来……嗯，送到大宅这边！”</P>

那边应下后，温蔓挂了电话。</P>

霍绍霆皱眉。</P>

一个小时后，徐秘书深夜前来，把文件送来后就离开了！</P>

温蔓握着那份文件，递给霍绍霆：“这里面，有你要的答案！”</P>

霍绍霆打开后，目光凝住。</P>

他是个法务工作者，打开这份文件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荒唐的事情！</P>

是他！</P>

是他给张崇光父亲公司注资2亿！</P>

是他跟张崇光父亲打高尔夫！</P>

是他，做出让张崇光陪伴霍西长大的决定！</P>

从头到尾都是他……或者是另一个自己！</P>

他轻抬目光，看向温蔓。</P>

温蔓在落地窗前，静静站着，许久她才低语：“霍绍霆，即使我再不愿意也得承认，你跟他其实是两个人！”</P>

那三年，绍霆独自照顾霍西。</P>

他爱霍西深入骨髓！可以牺牲一切！</P>

而面前的这个他，理智、冷静……但却不是当初那个他了！</P>

温蔓想，她不是想放弃。</P>

她只是，有些难过……</P>

……</P>

她站在黑夜里，背影都显得寂寞。</P>

霍绍霆嘴唇微动。</P>

他当然有一百种方式，来为自己申辩，可是他话说不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