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挺可怕的感情。</P>
张崇光点头，他在想林母的事情他该不该亲自出面，还是让秘书代为过去。</P>
最后，他决定让秘书代办。</P>
礼可以出厚些，但人还是不过去了，免得膈应。</P>
但是霍家跟林家是有些交情的，霍绍霆跟温蔓过去了，带了允思跟霍娇过去，也算是送人一程。</P>
霍西在一周后，见到了林从。</P>
短短时间，林从就像是被扒掉一层皮，整个人瘦得像是衣服穿在排骨架上。</P>
他的眼神更是阴郁。</P>
霍西看见他，也不能当看不见，何况对方才失去了至亲。</P>
林从邀请她去喝杯咖啡，她没有拒绝。</P>
咖啡厅里，林从那一身的阴郁，让服务生都退避三尺。</P>
“那天你怎么没有来？”他问霍西。</P>
霍西懵了一下，才想说话，林从却接着说：“也是，你怀孕了，那样的场合确实也不适合来。”</P>
霍西唯有淡笑。</P>
服务生送来咖啡，林从颤着手指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掉了半杯。</P>
霍西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沾了血。</P>
她目光静静地盯着，片刻，挪到林从的面上。</P>
林从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忽然就笑了下，那笑容说不出的阴鸷，他轻声说：“来之前，我见过沈清莲了！”</P>
霍西没有说话。</P>
林从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将她的腿打残了！以后她是真的再也跑不到我面前了，世界也清净了！哦……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霍西你高不高兴，以后她不能再拿那孩子来恶心你了。”</P>
他说得麻木，霍西听得更麻木。</P>
她忽然就想吐。</P>
太恶心了！</P>
霍西跑到洗手间里，扶着墙壁把喝掉的果汁都给吐了出来，一直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她才扶着墙壁喘息。</P>
林从出现在她身后，他递了张纸巾。</P>
“我跟她婚后的半年，我也曾经短暂地喜欢过她，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可是最后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霍西……你能理解我这种感受吗？”</P>
霍西擦了下唇，她缓缓回头。</P>
她看着林从，觉得他陌生，可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P>
遇上这种事情，是个人都要发疯吧！</P>
林从忽然又笑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沈清莲一直喜欢的是张崇光，为什么到最后是我失去了母亲，而你们马上就有幸福的家庭，有可爱的孩子。”</P>
“而我，却什么都没有！”</P>
霍西冷静下来：“所以林从，你今天找我什么意思？”</P>
林从轻轻碰了下她的头发。</P>
霍西避开了。</P>
林从也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聊一聊！霍西，如果这世上有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我希望那个人是你。”</P>
“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P>
霍西淡淡开口：“林从，害死你母亲的不光是沈清莲，还有你自己！”</P>
如果他不给机会，沈清莲怎么能把林母气死？</P>
霍西不是圣母，她轻声说：“我很遗憾！但是林从，你得从过去走出来了。”</P>
说完，她就朝着门口走。</P>
林从在她身后轻声说：“我永远做不到你跟张崇光这样心狠！所以，你才没有喜欢我，是不是？”</P>
霍西身子一顿，没有回应。</P>
她要离开视线时，林从声音提高了些：“霍西，我喜欢你！”</P>
但是霍西已经离开了。</P>
她本来还有点儿事情，但是这会儿一点心情也没有，坐车里时她拨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她把行程取消掉。</P>
挂上电话，霍西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出了会儿神。</P>
沈清莲流产了，腿真的断了。</P>
霍西并不像林从说的那样高兴，反而沉压压的……她觉得林从疯了，他跟从前很不一样了，他打断沈清莲的腿，打到她流产，真的只是为了出气吗？</P>
霍西有些怀疑。</P>
晚上，张崇光在厨房做饭时，霍西走进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后。</P>
张崇光微微侧头，轻声问：“怎么了？”</P>
霍西是过了会儿，才轻声说：“今天我见到林从了！他说……他打断了沈清莲的腿，孩子也没了！”</P>
张崇光身体微僵，只是没有说什么。</P>
霍西仰头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最后她浅淡一笑没有再说下去。</P>
她去客厅看电视，张崇光继续做饭。</P>
厨房里传来切菜声，干净利落，而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之前见林从听的那些血腥和不快似乎远离了。</P>
霍西想，她该忘掉那些，保持一点好心情。</P>
夜晚，张崇光要加班，他洗了个澡就去了书房。</P>
霍西平时闲着，偶尔也会做些家务。</P>
她喜欢收拾他的衣服，然后放在一个袋子里交给钟点工送去干洗，如果她有空的话会亲自走过去送洗。</P>
霍西拿了他的白色衬衣，掏了掏口袋，才想塞进衣袋里。</P>
她在袖口发现一小块血渍。</P>
不明显，应该是用水处理过了，晕染成淡淡的红。</P>
霍西微怔了下。</P>
她慢慢坐到更衣室的小沙发上，看着那件带血的衬衣，她很想现在就问问张崇光，问问这血是哪儿来的，但想来他也不会说。</P>
想到最大的可能，霍西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P>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拉开。</P>
霍西抬眼，看见了张崇光……四目相对，张崇光轻声说：“这些事情让钟点工来做就好了！你身子不方便。”</P>
好半天，霍西才挤出一抹笑。</P>
她问他：“张崇光，这件衬衣你要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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