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章柏言回了卧室。</P>
秦喻一个人静静出神,他知道她心里是伤感的,毕竟她的父母才去世,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P>
听见关门声,秦喻回过神来。</P>
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眼角泪痕未干。</P>
章柏言走过去,拿了纸巾温柔地给她擦掉,声音亦是轻轻的:“在想你母亲?”</P>
秦喻放下手里的相册,这是从秦宅带出来的。</P>
她轻嗯一声,有些伤感:“章柏言,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我坚持把她留住,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P>
章柏言蹲下来,他轻轻碰她的小腹。</P>
片刻,他轻声说:“但是她这辈子都会活在不甘跟愤怒里,她不会快乐!秦喻,我不是鼓励她这样做,也不是说她这样做是对的,只是因为事情发生了,我们都无力改变……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好不好?”</P>
秦喻低头看他。</P>
她看了很久,突然她掉下眼泪,一颗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珠子。</P>
夜晚,悲伤突如其来。</P>
秦喻哭泣,章柏言往前轻轻拥住她,这一刻谁也不好受,他们两个几乎都失去了全部亲人,以后只能互相依靠取暖。</P>
秦喻哭着,声音压抑破碎:“但是我还是难过。”</P>
章柏言温柔地哄着她。</P>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是他的妻子……他们要扶持着走一辈子。</P>
门口站着小秦奋。</P>
他认床睡不着。</P>
但是他走到门口却看见姐姐哭得那么伤心,白天她很凶,他以为她不会哭的……小秦奋慢慢意识到,自己也没有妈妈了。</P>
他的小脸呆呆的。</P>
半晌,他抱着枕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静悄悄地躺下。</P>
小孩子总爱哭的。</P>
半夜,湿了大半个枕头。</P>
天亮,章柏言起身做早餐,小秦奋乖乖起床叠了被子,洗漱完了还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又把客厅扫了一遍,麻利懂事得让人心疼。</P>
章柏言让他坐着吃饭。</P>
家里不是小孩子就是孕妇,早餐很丰盛,鸡蛋牛奶都不少。</P>
小秦奋平时还是养得精细的,只吃厨师做的美味,家常他吃不惯……但是他想到昨晚姐姐哭的样子,他就哽着喉咙把鸡蛋咽下去了。</P>
章柏言摸摸他的头:“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P>
小秦奋用力点头。</P>
他努力喝下大半碗粥,又喝了牛奶,离开时他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说了声:“姐姐我去上学了!”</P>
秦喻没理他!</P>
章柏言把小孩子拎走了,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姐姐还没有醒。”</P>
可是小秦奋知道是醒了的,就是不想理他。</P>
他垂头丧气上车。</P>
章柏言发动车子时,他忽然就问了一声:“爸爸跟妈妈,是不是永远回不来了?”</P>
章柏言握着方向盘,</P>
许久,他才轻声说:“是,他们回不来了!以后你跟我们一起生活。”</P>
小秦奋下巴搁在膝盖上。</P>
他年纪小,他还不懂人类的悲欢离合,却已经失去至亲。</P>
……</P>
章柏言带着秦奋离开。</P>
秦喻才起来,平时这个点,她是起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