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湮一边随声附和着子黎,一边给星河疯狂使眼色,但见他无动于衷的表情,脸上逐渐透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星河面对两人的嘲讽,依然还是那句话。
“我尊重你们,才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谁活着的时候没受到过评判和指责呢?更何况是我?”
“妹妹,我们这样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勾湮小声在子黎耳边说着,同时观察着星河的脸色,以防他突然翻脸不认人。
“怎么,难道他还敢翻脸不认人?”
子黎最不喜欢看人脸色,有求于人时除外。
也就是星河对付女人的经验太少,但他也知道这是子黎的激将法,若是现在翻脸那倒真随了她的意,自己可没那么傻,不会在事情还没开始之前就如此潦草结束。
“子黎说的没错,或许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但毕竟是我引起的,心有愧疚是必然的,这应该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的一丝脆弱情感,这说明我还是留有一丝的人性。”
星河不紧不慢的说着,表现的十分坦然。
“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子黎翻了个白眼,和勾湮掩着嘴笑个不停。
“你们快看,石桌上的那只王冠!”
淏元伸手指去,一脸的不可思议。
勾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这是诺伽洛老师的王冠!它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可以吞噬控制他人的心神,没想到那个公主真有能力把它从头上取下来。”
淏元浑身汗毛竖起,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它的威胁了。
“本来我应该将它永久封存的,但我需要一个能镇压封印的东西,这顶王冠是我最佳的选择,为了束缚它的力量,其上的血誓可以限制使用它的人,如今看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星河看向淏元,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淏元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又有事情做了。
“可是血誓是没有办法解除的,我之前已经试过了,诺伽洛老师教给我封印王冠的方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没有办法解除血誓,不代表它就是无法解除的。”
星河把画面放大,王冠在彩虹星瑰的七彩光芒下开始不停的往外冒出血丝。
“这是,时空法则的力量?”
淏元眯起眼凝视着,现在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
“时空法则的力量不仅仅只是表现在时间和空间方面,任何禁制和封印都属于时空法则的范畴,如果连血誓都解除不了,那彩虹星瑰也就名不副实了。”
星河的话让淏元恍然大悟,好像有了些莫名的感悟,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再去回味时却满脑子空空如也。
“那你怎么解释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彩虹星瑰会解除王冠上的血誓呢?”
子黎撑着下巴,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彩虹星瑰那七彩的绚烂光芒上。
“这个也很容易理解,彩虹星瑰自身具有的强大时空法则是趋于无限稳定的,如果这时它的身边出现一个极其扭曲的现象,它秉着稳定的原则就会试着把这个扭曲的现象给抹平,就如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王冠上的血誓就是那个扭曲的现象,在彩虹星瑰看来它是可以被解除的,但王冠本身那股可以控制意识的力量就不行。”
“可我怎么觉得要有股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淏元抚摸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抚平竖立起来的汗毛。
“因为当初献祭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灵魂一直被困在王冠之中无法解脱,如今血誓解除,王冠的力量得以承载他的魂体,可以让他随心所欲的使用王冠的力量。”
“那世间肯定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对王冠十分忌惮的勾湮也不禁往后缩了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对抗它的力量。
“那个女孩,她倒是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子黎没有掺合他们之间的讨论,倒是对鸿羽身边的明玉青挺感兴趣,特别是她使用水元素魔法时,让她觉得倍感亲切。
淏元看着明玉青身旁的鸿羽,忍不住笑了笑。
“鸿羽应该挺喜欢这个女孩的,连我送给他的那件世界之树上的叶子变化成的衣服也穿在了她的身上,看起来倒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只不过她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心智单纯的鸿羽在这方面肯定是要吃亏的。”
“世界之树上的叶子?那可真是一件好东西。”
子黎刚说完,就看见明玉青的手上展开了一团模糊的光,不由得眯起眼睛,好奇心让她从云彩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
光芒散去,一把极其精巧漂亮的长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所透露出的强大能量绝不是这个世界的凡人所能制造出来的,不断聚集的能量好像没有上限一般,让人觉得这一箭射出去后这座小岛将会就此消失。
“这个女孩竟然有如此的机缘,竟然可以从精灵族手上得到神弓,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星河对明玉青同样刮目相看,但转念一想,同样也有可能是因为鸿羽的原因。
子黎的目光瞥了过去,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看来你又知道咯,不得不说,这个地方能同时出现这么多出人意料的物件,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有些是我刻意安排的,有些则是机缘巧合,这把神弓同样也是奥里萨亚老师遗留在这个世界的几件东西之一,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它应该是由世界之树上的枝叶做成的,只不过当时的精灵族正和凡人开战,于是我就将它寄放在了精灵族那里,让这个可怜的种族得以存活下来。”
星河说完后看向明玉青,心头止不住地涌起波澜。
“没想到竟然落在了她的手里,看来这个世界真是要发生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说不定也许是我们将要做的事呢?”
勾湮略有所指的说道。
星河不为所动的看了她一眼,他暂时还没有想好做这件事的后果,但现在已经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只能任其发展了。
“这样的武器落在凡人的手里太危险了,规则之下没有任何凡人可以接住它一箭,任由她使用神弓去报仇的话,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生灵枉死。”
“为什么这么说?对面只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哦,还有条中看不中用的长虫。”
子黎最不喜欢火红色的东西,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头。
“这只不过是他的脱身之计而已,你们以为他真的会站着不动让明玉青报仇?这种情况下不死一次明玉青能善罢甘休?你们把人性看的太单纯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星河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好像很不愿意联想以后将会发生的事。
“那这个女孩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子黎的同情心泛起,眉目间多了几分忧愁的哀伤。
“至少她想要报仇的愿望是达到了,凡人不管做什么,很多都是为了一个心理上的慰藉,复仇的心理满足了,也就不会再把当年的事情记挂在心上了。”
“为什么你总是以为自己很了解人的情感呢?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从普通常识到内心所想,之间的差距你都不知道可以离谱到什么程度,自以为是也是其中的一种特质。”
子黎说完后特意看了星河一眼,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
星河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我也只能从客观的角度看待人和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观思想,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强求不是?但现实真的是这样的吗?人类从部落发展到国家,已经注定了不会让个人真正拥有自己独立的主观思想,信仰什么的早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统一了起来,更何况是人的情感呢?”
“我才没心思管这些没用的,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可怜而已。”
子黎知道他的废话没完没了,索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星河也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台的。
“的确啊,这个老家伙一直没有还手,看来他还真有脱身之计啊!”
淏元一时竟也看不透百沂在打什么算盘,但他的死亡却是看的真真的。
淏元刚说完,石桌上的王冠往外释放的能量让几人心头一紧,星河皱着眉头看向了淏元。
“王冠上的血誓已经解除了,当初献祭之人的灵魂脱离了王冠的束缚,心有不甘是肯定的,但我不能允许他胡作非为,是时候让他再入轮回了。”
“这只王冠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我得把它带回去交给诺伽洛老师才行。”
星河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那就劳烦淏元你跑一趟了,顺便把那个孩子也给带回来,要是那个女孩也要跟着来的话,你也不要拒绝,他们现在应该是很难分开了。”
没等淏元答应,星河指着雷恩和怛萨继续说道:“还有,我不便出面,你帮我给他们带句话,让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要做的事势必会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他们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淏元点了点头,周身泛起金光从云洞中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