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言一拥而上,殷天章趁机退在一旁喘息了几口。韩炎见众人齐上也并不惧怕,一杆长枪左突右挡,若舞梨花,如飘瑞雪,枪枪直取敌人命门,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时竟无人能近其身,不仅如此,包围圈也硬是被他撕开了一个口子。</P>
韩炎沿着巷道一路向东侧宫门口突围而去,不断有禁军士兵、卫门内侍倒毙在他的枪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哀嚎声声,直杀得众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P>
眼见得就要突围而出,然而,年轻将军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去向,巷道出口处一队禁军手持弩箭守住了道口,一阵箭雨齐射,韩炎虽掌中银枪舞动如轮生生挡住了弩箭,但自己也被再次逼入包围圈中。</P>
殷天章此时再次赶将上来,手中大刀直劈韩炎面门。适才他被那年轻将军斥责了几句,面上有些挂不住,可对方官高职显,又是皇亲国戚,他也不敢说什么,此时满腔怒火便撒在了韩炎身上,这一刀又快又狠又准,韩炎不得已举起枪杆相迎,只听“咔嚓”一声银枪断为两截。</P>
韩炎兵器被毁,眼见得处于劣势,千钧一发之际,他不但没有退让,反而丢掉手中的断枪,欺身向前,趁殷天章还未来得及收势,左手一把抓住了殷天章持刀的手腕,右肘猛地一顶殷天章的前胸,意图将殷天章一击致命。</P>
然而这一招正是殷天章往日所授,他岂会不知如何破解?只见殷天章身子一侧堪堪避过韩炎击来的右肘,同时果断放弃手中刀,右手化为掌势,向着韩炎猛击一掌。韩炎也不躲闪,任由他击中前胸,左手就势接过下落的环首刀,身体则借着这一掌之势凌空而起,向后跃出数丈,正好落在了巷道口禁军弩队的身后。落地之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刀交右手,再次转身向宫门处奔去。</P>
那年轻将军赶忙驱散了堵在巷道口的禁军,带着手下马军追击过去,同时,宫门口的禁军显然也早有准备,一见韩炎靠近便又将他合围起来。</P>
韩炎不得已再次停下脚步,连斩数刀,将身前的几名禁军砍翻。其余禁军却早已被他刀刀毙命的凌厉攻势吓倒,故而只是围而不攻,无人愿意上前送死。韩炎右手持刀,目光如炬,十分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禁军,随时准备将靠近之人斩于刀下,一身灰色锦袍溅满了刀下亡魂喷洒出来的鲜血,已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P>
那一路追击的年轻将军也已赶到,他勒住马缰阴恻恻地看着韩炎道:“韩炎,你今日出不了这宫门了,不必枉费力气了!”</P>
韩炎并不答话,他本来就不大爱说话,此刻强敌环伺之下更不想分心,只在心里默默回应了一句:未必!</P>
他抬头看了看高达三四丈的城墙,目光一凛,身形骤动突向左边的禁军袭去。</P>
韩炎这一路如砍瓜切菜般杀人,其实早已将不少禁军士兵的胆吓破了,此时见他不攻击正面的将军,而是向左袭来,左边的禁军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便是这几步给了韩炎机会,他趁势一扭腰一蹬腿便踩上了宫城城墙的内壁。</P>
大渊城墙普遍采用的是逐层向上内收的“露龈造”制式,城墙的内壁是有一定的坡度的,虽然坡度很陡,但对于韩炎来说已足够借力,连续两次借力之后韩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宫墙的墙头之上。</P>
乍见此变故,那将军大惊,连呼“放箭”,一阵箭雨射向城头,但为时已晚,高耸的宫墙几乎挡住了所有的箭矢。</P>
韩炎连续几刀砍翻了守在城墙上的禁军,没有丝毫的犹豫,转头纵身一跃从城墙外侧翻落而下,手中钢刀在城墙上划出阵阵火花。仗着钢刀带来的缓冲之力,韩炎总算稳稳落地,但钢刀却也因此断裂报废。落定身形后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强压住胸腹之间翻涌的气血,奋力冲向十王街。</P>
那将军勃然大怒,可又没有韩炎那样的功夫和勇气,盛怒之下几刀砍死了适才后退的几名士兵以肃军纪,又命人立即取来城门钥打开城门。</P>
城门之外,早已不见了韩炎的踪影,城墙之下只有一滩血渍和一把折断被丢弃的钢刀。那将军见状大喜:“他伤的很重,跑不远的,随我追!”</P>
言罢环顾了下四周,见除了自己带来的大约百名马军外,剩下的都是步军。以韩炎轻功之高、速度之快,普通步军是肯定追不上的,他便只好放弃步军,只带着马军出宫追去,边追心里边骂:既要举事,为何不早些谋划!今夜之事太过仓促,否则何至于被一个韩炎生生拖住了!